伽蓝记 第2章 悍匪

这边失去方向和大部队走失的师兄妹，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冯贞一脚踩在埋在沙里的蛇上被咬伤了脚踝，步六孤一剑挑飞那蛇，仆兰翻出腰包翻找蛇药。

“药都在我们这儿，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了。”冯贞一边往脚踝上抹药一边挂念她可爱的小师妹。

“索性老三还算靠谱，要是是你和老六一块丢了那才是要天下大乱了。”步六孤瑞查看冯贞的伤势，好在伤口没变色也没肿或许是条无毒的蛇。

“走吧，你上骆驼小心伤，咱们在下一场风暴来之前找到地图上这个黄风酒肆，然后再想办法联系他俩。”步六孤一只手牵着骆驼另一只手伸过来扶冯贞，冯贞把佩剑丢他手上自己翻身上骆驼。二师妹看起来有点刻意不和大师兄接触，不仅如此眼神都有些不愿意交流。

仆兰欣看了他们两眼肩膀后撞，撞到瀚云的胸膛还“啧”了两声，素和瀚云主动拿过她的佩剑和长弓，“你也去骆驼上吧，或许这片还有蛇也说不定。”

茫茫戈壁，布满了粗砂砾石，人和骆驼踩上去沙沙作响，所幸大漠里也并不是无穷尽的黄沙，他们沿着石头山走居然在背风面找到了师父说的那家黄风酒肆。酒肆的酒幌竟没被吹走可见这些抵御风暴应该不是问题。步六孤和瀚云把骆驼拴在马棚里，仆兰欣扶着冯贞进酒肆。

“先生！咱们要水要吃的！”姐妹俩走进酒肆发现里面桌椅都落灰了，仆兰欣伸腿用腿肚子擦了灰和冯贞一同坐下。这酒肆里一眼就看光了，没别人就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瑟缩在掌柜躺椅上，仆兰欣见叫不动他走过去才闻见他一身酒臭。

“怎么了？”步六孤和瀚云进来见她在柜台问她。

“掌柜的喝醉了，咱们自己找水找干粮吧，钱给他留柜台。”仆兰欣走到屋角大水缸前掀开盖子“嗯！”，闻到浓烈的酒味，这居然是一缸子酒。她无奈回头看着步六孤和瀚云，步六孤走到醉汉身边，“杨老先生？杨先生！”师父说找到酒肆就在那过一夜，但师父没说酒肆东家是个酒鬼啊。

“杨老先生，咱们银钱帮您收进柜台了，我们自便了。”步六孤大师兄放下钱还对醉鬼老前辈抱拳敬礼，冯贞心里骂他“假正经”。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戈壁上天本来就黑得晚，没有日晷大家能估计到时间了，眼下他们四个找到了栖身之地就更不免担心走失在茫茫大漠的末那楼和伽蓝。

“……我喝一口……我真的不行了……再一小口”，伽蓝和末那楼坐在黄沙中一个抢一个拦。“不行……我早叫你省点喝，我的都给你喝了那么一大——口了。”末那楼把伽蓝按在怀里，伽蓝伸向他腰间水袋的手也被他拎起来。“哥……三哥……你是我亲哥行吗……”，末那楼摇头，“再忍忍，咱就这点水了”，伽蓝也不挣扎了，自知理亏主动说捡点柴生火吧，免得夜里被冷死。

即便生了火，兄妹俩还是靠着崖壁瑟瑟发抖，又冷又渴，好像都要出幻觉了。“那不是幻觉吧！”末那楼坐直了，往远处看，果真有队人马过来了，骆驼都有六七匹人也不少，六个骑骆驼后面跟着四五个呢。“诶——”两人站起来朝他们挥手希望他们能过来，殊不知本就是冲着他们俩来的。

“他俩还冲咱们挥手呢！哈哈哈哈！”骆驼上的人笑作一团，为首的抽出朴刀其余人跟着就抽刀来了。远处的俩人发现了不对，“他们是不是过来干掉我们俩的呀……”。末那楼刚刚挺直的肩膀一瞬间□□来，“你说呢。”

俩人垮着脸对视一眼，然后眼神瞬间凌烈同时握住腰间佩剑，“希望他们有水”，“希望他们不是好人”。

那对骆驼快步向他们靠近，六个裹着皮毛的大汉挥着刀朝他们过来嘴里还喊着听不懂的号子。就在骆驼靠近之前末那楼拔剑砍向骆驼腿，骆驼上的大汉失去重心往前扑，伽蓝在他落地之前一脚踢在他脖颈上，这是死手，本就没想留他的命，这个人倒在地上果然不动了，应该是脖子断了。

师父教的江湖守则，先发制人，震慑他人。果然，第一个冲上来的死了他们就慌了，自乱阵脚居然从骆驼上下来了。剩下五个人聚集起来将他们围住，拿着刀向他们比划却没人敢先动手。

末那楼脚下扬起黄沙迷了两个人的眼睛，伽蓝拔剑打飞这边两人的刀。没了刀，这两个人想以拳脚取胜，奈何一拳挥出伽蓝屈膝躲开一剑划开他的腋下，这个倒地痛到打滚，另一个来不及反应又被带血的剑抵住喉咙。他放弃抵抗投降，回头望去另外三个哥们也已经倒在地上呻吟遍地。

“好汉饶命！”一个铮亮的光头磕在了黄沙里。

把这几个光头悍匪绑起来才知道骆驼后面跟着的都是被他们劫掠的商人，被他们绑在后面准备卖到西域去。

“两位大侠，大恩不言谢，二位有什么用得着的只管吩咐咱们就是。”这兄妹俩忙着在悍匪的骆驼上找水压根没听他说话。本来俩人就渴得头晕脑胀，这又干了一架不仅得喝水还得歇会儿了。

“水！水！哥！”伽蓝在骆驼鞍子下找到挂着的水桶，取下来立刻跑过去和末那楼分享，兄妹俩打开盖子发现真的是水差点喜极而泣。

补充了水分缓过劲之后他俩才想起来和商队的人交流，劫匪那些干粮和水也分给了这些人，“这袋水分给那几个悍匪”，伽蓝把水袋交给商队里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叫他分给劫匪别给渴死了，“还分给他们做什么！”，“因为我们不认识路，你们要是知道那不分也行”。

很不幸，这些商人和他们的向导走散了也不认识路，所以这五个还活着的悍匪就成了“地图”，末那楼怕他们耍花样威胁他们如果被他发现乱指路就随机杀一个，当然也承诺他们能走出大漠就绕他们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