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南汐稍稍调整了下身姿,舒舒服服地依偎在他怀里。
不可忽略的男子气息萦绕在鼻端,怀抱温暖舒适。
感觉很好。
多久没这样度过哪怕一刻了?
五年了。
遗忘亦铭记一个男人,要用年头计算时间。
可终究不会是永远。
看,她现在不就对面前的男人非常有好感,而且愿意顺其自然。
展尧随手搁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他叹口气,拿起来看了看,立刻接听,“瑞瑞,有事儿?”一臂仍旧搂着南汐。
瑞瑞?南汐认识的经常被人这么叫的,只有未来的老板乔瑞。她歪了歪头,瞧着展尧。
展尧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点了点头。
乔瑞在那边说:“小叔,我有事儿求你。心心想进古建队,找个不进编制——就是对外不挂名儿的位置,你能不能安排?最好是别让她离家离咱们太远,远了我不放心。”
展尧稍微思索了一下,“没问题。”随后才问,“她怎么不自己打给我?”
“她怕你问她现在怎么样,为什么要找黑户似的活儿。”乔瑞笑着叹气,“你那脾气又没个谱,她现在心乱说话颠三倒四的,不想招你上火。”
展尧笑了笑,“明天宋越会联系她,安排人送她过去。”
“等下我就告诉她。谢谢小叔。”
“你别老这么叫我行不行?”展尧笑说,“你一这么叫,我就恨不得一哆嗦,照这么排,你家那两块儿宝得管我叫爷爷,知不知道?”
乔瑞在那头笑得不轻,“阿铮早就想到了,说阿初乔乔多个帅爷爷挺好的。”
展尧笑骂:“你们俩混蛋。”
通话声并不小,在他臂弯里的南汐,一直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险些笑出声。
乔瑞说:“看到你和我们家南汐的新闻了,可对人好点儿啊。见到她的时候帮我说一声,我们得过俩月回去,到时候再好好儿商量她入职的事儿。”
展尧说行,收线后问南汐:“什么时候你成她家的了?”
“我是郁先生的迷妹,好几年了。”南汐说,“等入职了,瑞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可不就是她家的。”
展尧逸出清朗的笑声,“一群不着调的。”停了停,又说,“心心是一位古建专家的孙女,在古建方面很有天赋,但是运气不好,被一男的绊住了。但愿这回能踏踏实实干一阵,把搁下的东西全捡起来。”
南汐嗯了一声,“那你赶紧安排,我四下参观一下。”
“好。”
南汐走出书房,信步走动着,从楼上到楼下,细看了一下这间位于顶层的公寓。
每个房间都有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对应方向的风景。
设计师对空间和氛围的设计,最大限度地实现艺术化、开放式,最大程度地予以感官的舒适。
一应设施的高端智能化就不需说了。如果是很熟的人,她少不得仔细研究下远程监控、智能锁这类设备,看有没有改良的空间。职业病。
在他这儿就不用手痒了,不是熟不熟的问题,那也是他擅长的。
南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止步,看夜景。
夜晚的城市,在俯瞰的角度,一如璀璨的彩色星河,长街环城路路便成了熠熠生辉的桥、纽带。
阳光之下,不知道又能看到哪些如画美景。
她这么想着,展尧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抬手指给她看,“你和北北住在那边。”
南汐循着看过去,“这么看,感觉离得很近。”实际却要一小时左右的车程,“白天看过去,那边怎么样?”
“不错。”他说,“绿化搞得很好。”
南汐笑起来,透过窗子看着彼此的映像。她在一般女孩子里算高挑的,到了他身边,就显得很弱小。
她看下腕表,“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
出门之前,南汐才想起一件事,从手袋里取出一个礼物盒子,递给他,“送你的。”
展尧接到手里,打开来,看到一组袖扣——六对结成的一组:钻石、蓝宝石、水晶、黄金、白金、纯银,款式各不相同,无一不精美别致。
南汐说:“帮过一位珠宝设计师一点忙,这是他变相的报酬。放了很久,总算遇见了可以送的人。”
展尧细看了看,“看出是哪一位的风格了,非常珍贵,谢谢。”
南汐一笑,“明天什么时候登机?”他和那位金发男士所说过的三天,包括航程。
“很早,说半夜也行。”展尧按了一个控制键,一边墙壁上现出一个小储藏柜,他把礼物盒放进去,转手拿起车匙。
南汐去开门的手顿住,收回,转身看着他,“怎么会是这样?我以为,就算不能送你,也能在你登机前联系一下。”
“有什么区别?”
“就是……”南汐扬了扬眉,双手一摊,“我没想到是这样。”再多的,她还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
“我要是很快回来,就不用说了,相反,媒体问你的时候,你怎么高兴怎么说,比如你把我甩了,比如我对不起你,我这边的公关部会配合你的说法。”
“谁想那些了?”南汐恼火起来。
展尧笑微微的,手抄进裤袋,摆出随她数落的样子。
南汐瞪了他一会儿,转身倚着鞋柜,绕着手臂,沮丧地看着脚尖,“没到这时候就没意识到,从头到尾,就是稀里糊涂又莫名其妙。你有那么重要的事情,日程很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其实没必要帮我,起码不用做到这种地步。你不是这种风格。”
展尧特别温和地说:“对,我干了件脑抽的事儿,而脑抽是没办法解释的情况。如果给你造成困扰,我非常抱歉。”
“但你喜欢我,就算我自作多情,姚阿姨呢?她不是乱说话的人,也是你很尊敬的人,她言行都认定我们是正常的恋爱状态。”南汐强迫脑筋转快点儿,“既然喜欢,那不管你要面对什么选择,其实都可以跟我透露一点点,问我能不能陪你一起面对,你总不可能连那么点自信和勇气都没有。还有……”
“好了,别说了。”展尧语速很快地打断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已消散,眉心微蹙,拿出烟来。
南汐抢过他的烟盒,攥在手里,“偏要说。
“再就是我可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那就站在你的角度看待。你或许没喜欢到一定程度,但不介意与我亲密一些,发生些什么,这总是实情。
“找个跟着自己四处走的女伴,腻了就一拍两散,不是很正常?这样的话,就还是那句话,你总不可能连那点自信和勇气都没有。
“但你就是没有,却不介意跟媒体说我是你女朋友——这是你从没做过的事。那么,为什么会这么矛盾?”
展尧用指关节刮了下眉心,“都说我脑抽了,做事前后矛盾不是很正常?”
“不正常。”
“……那就随你说,你说什么都行,都对。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展尧沉了语气,“别倒腾这种问题了,我感觉特无聊。我送你回家。”
南汐低下头,握着烟盒的手慢慢松开,递还给他,语气和神情都变得疏离淡漠,“不麻烦展先生,这里打车再方便不过了。再见。”
她转身开门。
“南汐。”展尧拦住她,做不到让她带着坏情绪回家。
南汐静静地站了会儿,“真不用送。”她想了一会儿,艰难地说,“我不该说那些,想想真是很无聊,很没风度。我只是……真没想到是这样,没想到几个小时之后你就要离开,然后可能很久见不到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我是这样的,事情不符合预想就会闹情绪,其实早晚几个小时有什么区别?对不起,……”
展尧再也听不下去了,把她拉到怀里,托起她的脸,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