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与反派小王子 第2章 第 2 章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季清雨低垂着眸光，冷白色的灯光衬得他更加虚弱憔悴，像一个精美的瓷器，看着人的时候总惹人怜惜。

他就那样低垂着眉眼，让人感觉应该把他装进玻璃柜里，聚光灯打在他洁白的身体上，他应该被封存起来。

光明的人选择把喜欢的东西放在洒满阳光的大地上，阴暗的人很恶劣的想把他藏进黑暗里，最好沾上血腥。

沾上血腥，再轻轻擦掉，再沾上血腥，一点点让血液浸透他。

季清雨长得很美，八年前还没这么出众，那时候的季清雨还很青涩，现在的多了些岁月沉定的坚韧和疏离，岁月沉淀的气质如一块美玉。

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碎发睫毛和鼻梁的阴影都带着脆弱的光晕。

如果说宋南冥的眼睛深邃带着狠厉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剑带着上位者天生的蔑视，那季清雨的眼睛就很温柔深邃，裹挟着万千银河。

令无数少男少女如痴如狂，一双惯会蛊惑人的眼睛。

他现在在宋南冥的床上，穿着开襟式睡袍，没有力气的靠在床榻上，半开的衣襟露出的白色皮肤上，全是吻痕和被蹂躏的涩情。

宋南冥扯了扯衣领，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

“一周，等你易感期过了就放你走。”

宋南冥居高临下的看着季清雨说，说完没有走。

季清雨也没抬头。

他想问的不止这一个问题，可是他不敢问，他在斟酌，因为他害怕他问出来，得到的回答会是最坏的那个结果。

双方权力不平等的情况下，宋南冥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季清雨不是小孩子了，很能隐藏自己的情绪，而且这一点在宋南冥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季清雨偏头看向别处，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是宋南冥拿起水杯走出去。

季清雨易感期清醒的时间很少，基本上每时每刻都需要□□的交欢。

季清雨感觉这是他这一辈子里最耻辱的七天了，但他大部分的时间脑袋都是不清醒的，身体是被支配的。

一周后的早晨，季清雨身体恢复如初。

这里的恢复如初只指易感期过去了，但身上被宋南冥折磨后留下的更痛和痕迹依然留存。

干净的衣物已经被提前准备好放在了房间的沙发上。

季清雨眼神冷漠的看着那套西装，打开，和自己的身量刚好，像是贴身裁剪的一样。

季清雨心里的某一处叫嚣着，眼底的乌青都带了些怒气，抖动了一下，然后将西装狠狠扔在地上，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似乎要连带着那段时日，一起粉碎。

永远粉碎，再也不见，再也不想，彻彻底底从他记忆里抹除！

看来宋南冥说话算数。

的确打算放他走了。

季清雨手上沾满了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地面上是一片粉碎破败，混乱不堪，还有碎掉的玻璃杯，花瓶，墙上被摘下来扔到地上的摔得粉碎的装饰和艺术相框。

季清雨冷静下来后一言不发的去卫生间洗漱，昨夜宋南冥留在他身体里的液体还在，清洗的时候就像连带着自尊一起被拔除。

季清雨怎么也弄不明白，宋南冥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但是如果就这样为了宋南冥这种人去死的话，是不是显得自己的命太过轻贱了。

季清雨完成了他目前为止职业生涯里最好的一部电影，有望获得今年的大厦影帝。

可是却在迎接这些之前，先接到了宋南冥送给他的致命一击。

管家在一楼听着上面疯狂摔东西的声音却不敢上去，也没必要上去，因为宋南冥对于季清雨这样的举动并不会有什么情绪。

而他只需要在季清雨走后让人把房间收拾好，然后再放进去新的东西就好了。

房间的东西似乎砸完了，半小时后季清雨走下楼。

管家看到季清雨后立刻弯了下腰礼貌的问：“我安排了司机送您回去。”

“他还挺贴心的。”季清雨勾了勾唇角，眼睛里还带着愤怒。

一步也没停的走了。

……

季清雨身上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房间里昏暗的很，就开了一个暖光灯，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好看的不太真切。他脸上憔悴的可怕，完全没有了那副往日里的意气风发，温润如玉。

陈小寻见到他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温柔细腻又矜持绅士的季清雨吗？！

季清雨眼底一片乌青，眼睛红肿。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陈小寻没忍住问出声。

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被宋南冥那个没人性的家伙折磨的。

季清雨失踪的这段时间不乏有电影导演那边的人来找季清雨，毕竟首映礼前还是有些事情要聊一聊的，都被陈小寻以生重病为由挡过去了。

季清雨被宋南冥带走的事情陈小寻也没有泄露分毫。

看来宋南冥也处理得很好，没有人看到他在晚宴上带走了季清雨。

目前为止，那晚的晚宴只有贺知椋与宋南冥的花边新闻。

这里现在就他们两个，陈小寻离季清雨很近，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味道。

还有……

脖子上隐约露出的吻痕。

陈小寻有个猜想，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季清雨现在这样站在他眼前，他又不敢问。

只害怕万一季清雨想不清，一个稀里糊涂的自杀了。

因为自八年前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季清雨露出这样无声无息的平静，太过平静了。

平静的如一滩死水。

陈小寻那句话问出来，季清雨睫毛颤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回答。

“没事。被狗咬了。”

陈小寻的猜想被印证了，季清雨的嗓音还很沙哑，像是这秋天破败荒凉的秋色，像被风吹落的破败枫叶。

他的心猛地一紧，呼吸也跟着滞了一下。

季清雨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太能见人，所以从宋南冥的别墅里出来后没有乱跑，直接回了家，然后给陈小寻打电话。

季清雨的手机被宋南冥放在沙发上，电也已经充满了，却被沉寂在愤怒中的季清雨摔得粉碎。

那个手机他连带都没带走。

季清雨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那身衣服，然后洗了个澡，像是拎着什么很脏的东西一样，将那衣服在客厅里焚烧了。

看着因衣物焚烧而升起的丝丝缕缕的烟火，

羊绒和丝绸的阻燃性都很好，季清雨烧了好久才烧完。

火焰包裹着白烟，白烟纠缠着火焰，转瞬飘走。

白色的烟升起的那一刻季清雨甚至想把这西装连带着宋南冥一起烧了。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那一点点的火光映衬的季清雨脸色沉静的可怕。

季清雨的睫毛和鼻梁被投射下阴影，看起来沉默中带着诡异的安静。

陈小寻看到客厅一角，亚光地砖上黑了一块，中间是一堆烧的看不出样子的东西，想是一堆被烧坏的破布，一片碎弱的灰烬躺在那里，看起来是顶好的料子。

陈小寻想怪不得刚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可是又不敢多问。

季清雨问陈小寻：“导演那边这几天应该没少来找，麻烦你了。”

陈小寻于心不忍：“这哪里麻烦，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季清雨：“我今晚去见一下他们，首映礼还是要参加的。”

两人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季清雨在问，陈小寻回答他，然后是陈小寻给他说的一些注意事项。

陈小寻临走前拍了拍季清雨的肩膀，轻轻抱了抱他。

“照顾好自己啊。”陈小寻很认真的说。

季清雨点头，声音还是有些哑。

“嗯。知道。”

季清雨一整晚都没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内裤上沾了血。

一股羞耻涌上心头，季清雨再怎么也是个快30岁的Alpha了。

想起自己被宋南冥囚禁的那些日子，就觉得颜面扫地，简直要发疯。

可是被宋南冥弄伤了，但他也不能去医院，要是被人知道他季清雨挂了肛肠科，那都不用等到第二天，他的职业生涯就都会毁于一旦。

十一月八号开始的首映礼，季清雨第二天在晚上和导演他们见了一面，导演问他病怎么样了。

季清雨说好了，麻烦他们为自己担心了。

酒会结束时秦桑拉住他说要送他回去，不放心他。因为季清雨看起来真的很脆弱。不过被季清雨拒绝了。

季清雨的拒绝总会让人望而止步因为季清雨的拒绝似乎总是出于某种礼貌，一种疏离，秦桑没有执意。

因为他了解，在季清雨这里拒绝了的事情他再坚持就不礼貌了。

季清雨很快的回归到工作上，好像那一星期的灰暗时刻都是他的假想。

《今夕何云》讲的是一个经历了人生灰暗低谷的Alpha律师遇到了一个被人性侵的Omega。

Omega以为落魄的律师也是来自杀的，就问律师可以不可和自己牵着手一起跳下去，因为自己有点怕而且还怕冷，两个人一起的话或许会好一些。

或许那时候的Omega更想要不带任何质疑目光的关爱。

律师温热的掌心牵住了他的手，在他要跳海的时候将他拽了回来。

两人跌倒在地上，律师看着Omega，说：“我为你来一场官司。”

律师从前是业界大名鼎鼎的人，从无败绩，后来遇到了一位被性侵的Omega，年轻气盛且一路青云的Alpha似乎有些理想主义，决定为他打官司，不收取任何费用。

可是那位Omega却在最后收了□□者的巨额补偿，并且反咬了律师一口，在□□者的运行下，Alpha律师因此被吊销律师证，进去三年。

律师一面赤诚一面深恶痛绝。

细腻的Omega发现了Alpha的问题，引导他解开心结，最后两人在这次法庭上取得胜利，并且开始了交往。

演Omega的秦桑是个新人演员，季清雨认为他非常有潜力，很能和自己的角色共情。

两人前两天为了营业，发布了一条跳舞的短视频，收货了上亿的转发，一时间也被各种娱乐媒体、短视频博主和营销号大肆渲染。

也算是无形之中为电影助力了。

一大早，保姆车里季清雨坐在第二排，头偏着，看着窗外的景色。

其实也没什么景色，路边就两行绿化带。

这种首映礼季清雨参加过很多回了，陈小寻也没什么好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