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夜话 第38章 「037」藏夜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看来今日的定宣侯府也是一派安宁景象，若是那院子里没有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一脸苦色的侍卫的话就更像了。

身穿窄袖收腰黑色劲装的少女面容平静，劈手截断来人的拳后侧身闪过，只一踢便将对方扫趴在地，再也起不来。余下十来人也都被她一一击破，不久前还站得直挺的几十个侍卫就真的被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解决了，而她看起来还很轻松，脸不红气不喘。

景铮在旁边看得实在手痒，也忍不住从摇椅上飞身而起，加入战局。

子犹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眨眼间便改换了策略，迅速向后撤去与他拉开身距，面对明显比刚才那些不入流的攻击气势更甚的一掌竟然没有丝毫慌乱之色，而是险用四两拔千斤之力又推了回去。

景铮每次都猜不中她这招，暗自庆幸还好没用内力，便改掌为抓，想先制住她的身位再说。

可子犹根本不给他机会，像只灵巧的燕子一般，轻轻一蹬便窜到了他的身后，景铮躲闪不及，被她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腰侧，当即便感觉又麻又疼，好像骨头都被顶错位了，心道这狠心的丫头逮着机会就来真的。

如此往复几下，饶是景铮也有些郁闷，打不中，摸不着，反倒是自己像只地鼠一样被她耍来耍去，好没有面子，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决定再用他那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信任钓子犹一手，于是假装累了摆摆手道：“我看你是存心戏弄我，今天先这样吧，过来吃点心。”

女孩听他这样讲便收了架势，轻轻巧巧跑过来在景铮面前站定，顺便张开了嘴巴。

真像只讨零食的小猫，景铮心道，挑了块最好看的糖糕喂给了子犹，鲜花的清香和着甜味一起，让她的脸上露出了放松的表情，甚是可爱。

景铮可喜欢她这样，抬手蹭了蹭子犹的下巴之后他又忽地眯了眯眼睛。子犹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两只手腕都被男人擒住，那长而有力的臂眨眼间便将女孩纤瘦的身体箍得紧紧的。

子犹使劲儿挣了挣，纹丝不动，双手都被反剪的动作实在是受制于人，忍不住气道：“你作弊！快放开我！”景铮借着这个姿势埋首在子犹颈间深深嗅了一口，满是阳光味儿的少女气息让刚刚的不悦一扫而空，他闻言低低笑了两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德行，这叫兵不厌诈，也就是你，每次都上当，不然我这脑袋都够你削掉十回的了。”

这动作实在暧昧，子犹被他蹭得汗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好翻转手腕掐了几把景铮想让他吃痛放手。然而这厮皮糙肉厚得很，不仅一点儿没放松反而还掂了两下把子犹抱了起来，把她的胸和腰夹得更痛了。

子犹双脚离地，扑腾的动作更像条被人提着尾巴的鱼，尝试无果后，她盯着景铮的眼说道：“真不放手？”后者笑得一脸贱样：“不放。”但他说完这句话后随即便感觉到了什么，一阵恶寒传来，景铮几乎是将子犹扔了开来，才避免了被她一膝盖正中红心的后果。

“你来真的！？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样吧……”死死按着女孩的腿，景铮仍心有余悸，脸上得意的表情散了个一干二净：“这要是被你踢着了，神医都救不了我吧……”子犹冲他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脸上写满了活该二字。转身躺到景铮的椅子上便开始悠悠闲闲地喝着茶吃起点心来。

景铮怕她那能把木人桩都踢断的腿脚还会隔山打牛，仔仔细细检查了两遍确保他的男子气概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身后传来破空声，刚刚才被吓到的景铮想也没想就抬手一挡，只听嚓一声，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被劈成了两半，无力地掉在了地上。他捡起定睛一看，顿时瞪大了眼，价值不菲的名家折扇就这样变成了一堆垃圾。

朝子犹的方向看去，果见女孩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狡黠到不行。

好巧不巧，就在景铮思量着该怎么扯个谎把他哥骗过去的时候，景钰的声音就从他背后传了过来：“府里怎么到处不见人影儿……”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已经不用问了，景钰不仅看到了在树荫下呲牙咧嘴的侍卫们，还看到了自己半月前才高价收来，现如今却在景铮手里凄凄惨惨的扇子。

“谁干的。”景钰沉声问道，子犹放下茶杯毫不犹豫指认景铮，后者见她如此，脸色更难看了。

“用你的私房钱赔，不许赖帐。”淡淡抛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景钰就径直走向了子犹的方向，也不说话就开始摸起女孩的脉门。

景铮脸上略带三分不服，懒洋洋回了个好字，便也凑到了子犹身边，抓起女孩另一只白嫩嫩的手腕就占起了便宜。

“怎么样了？”景铮捏着子犹软乎乎的手心肉忍不住问道，景钰眉头微皱摸了半天才答道：“看不出来。”

“……”景铮颇有些无语：“你那三脚猫探脉术能不能准一次啊，实在不行就把药老头子喊回来，哪有治到一半儿跑去游山玩水的。”

抬手往臭弟弟头上拍了一巴掌后景钰才放回了子犹的手：“人家已经治完了，只需等毒素自行排解完就行，所以没有迹象就是最好的迹象。你连医经都认不全好意思说我？”景铮撇撇嘴，再没搭腔，站起身伸个懒腰，只觉有些困了，转身吃掉所有子犹咬了一口却不喜欢的点心后朝她伸出了手：“子犹，陪我去睡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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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精力还很旺盛，只眯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便轻轻坐起无言地观察着身边人的脸。

景铮好像睡得很熟，平常那张俊美到有些过于危险锐利的面庞此时乖顺无比，长长的睫毛将一双明瞳盖得严严实实，掩住了其中的光华。

子犹放缓了呼吸，将头垂得更近了些，视线仔仔细细扫过每一寸，最后停在了景铮淡粉色的薄唇上。

漂亮的形状和颜色，让子犹想起了之前吃过的桃花糕。看起来是甜的，尝起来也是甜的吗？女孩眨眨眼，思虑了一会儿后还是伸出了一小截嫩红的舌尖，飞快而又轻巧地在那唇上舔了一下。

软的。子犹咂咂嘴，但是，没尝出来什么味儿。

就在她还想故技重施一次时，身下的男人却猝不及防睁开了眼睛：“小坏蛋，又在偷偷摸摸干坏事？”声音有些沙，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打算趁我不备把我吃掉？这倒是个新的刺杀思路……”景铮背靠床头微微坐起，把子犹揽进怀里后蹭了蹭她的额头。

景铮此时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但之前练就的肌肉记忆已经在提防女孩会从哪里掏出一把刀了，发觉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脸，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谁知下一秒便被女孩的动作惊得完全精神了起来。

子犹小巧而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还微微吸吮了两下。

女孩的动作转瞬即逝，但景铮的心情却是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怔了一下之后他的脸上便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眼神也突然变得不怀好意：“你不会真的想吃掉我吧？”不等子犹回答，他便扣住她的后脑吞掉了那双粉粉的唇瓣。

“唔……我只是想尝一下……”子犹推挤着景铮的胸膛，不想让他继续。后者轻轻咬了她一口道：“一下怎么够，再多尝尝。”然后就勾住了子犹不知所措的小舌头，他的动作柔柔缓缓循序渐进，竟是没几下就让女孩感觉到了酥酥麻麻的快意。

从未有过如此体验的子犹被他亲得有些头晕，只觉景铮的舌头甜甜的，像条滑溜溜的小鱼在嘴里游来游去，让她怎么也抓不住。

二人亲得忘我，有细微的水声在卧室中弥散开来。

景钰捏着密函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啧……景铮！”

见他们仍是没有发现他进来了的迹象，景钰只好大声开口彰示自己的存在。被哥哥直呼其名，意犹未尽的景铮才略带不舍地放开了子犹，低头看去，才发现平常总是白皙冷静的一张漂亮小脸早已飞上了两抹绯色，眼睛里不知怎的也渗出了一层水雾，女孩微微喘着气，怎么看怎么可爱。

“哎呀哥，你怎么净挑这种时候进来。”被坏了好事的景铮有些不开心，但景钰明显更不开心，酸溜溜道：“那下次要不要等等您老人家？”

“那感情好，诶不对，你这样子来一定是有急事儿吧？”

“你还记得啊，”景钰把手里的东西扔到这有美色在前就头晕脑涨的弟弟怀里没好气道：“上五楼传来密报，你安排下去的事情有眉目了，还不快去看！”

“哎呦，这么快，臭小子们办事效率变高了呀。”景铮接过密函扫了个大概，脸上喜色更甚，当即就要理好衣服出门，还不忘掰过子犹又在人脸上亲了一口：“先自己玩儿哈，等我给你逮个大宝贝回来。”说完便跳走了，像阵风似的，留景钰和子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子犹才不管什么大宝贝，她对景铮咋咋呼呼难以捉摸的行事处世态度早已习惯，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脸就要回她那儿去。

“你……”景钰下意识开口叫住了子犹，但在女孩看过来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脑子里回想着刚刚见着的那一幕，终是改变了话头：“和我来一下，有些东西给你。”

———·———

匕首凌厉的破空声传来时，景钰手中还在调整着他亲自买来的珠花，根本来不及反应，几乎是凭着本能往旁边一躲才避免了被尖刃破胸而出的结果。他转头正欲开口，被衣摆绊了一下的女孩就那么举着匕首直愣愣栽进了他怀里，顺便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景钰钳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把家伙落下来，同时忍不住大声道：“你又来！”

子犹骑在他身上面无表情，眼睛死死盯着那截修长的脖颈，手上的力道竟还隐隐有加重的趋势，看来是非常想把匕首插进那里面了。她闻言轻声道：“不是说了么，我不会放弃任务，为什么要惊讶。”

“不是惊不惊讶的问题，”景钰心中实在不平衡，话中也不由带上了三分怨气：“而是，你这个月已经刺杀了我二十八回了，就这么恨我吗！”

子犹疑惑：“不恨啊，都说了是任务嘛。”“那景铮呢，你才偷袭了他四次！”“嗯……五次，今天中午刚试的，他的反应比之前快了不少，看来很不希望我踢坏他下面。”

“……那差的也很多，”景钰把匕首抢过来扔得远远的：“你不恨我，但是更喜欢他，对不对。”子犹更疑惑了：“什么是喜欢？”景钰无语望天，只觉得自己现在是一句错句句错，但又不好把这个问题跳过去，于是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你没发现你很区别对待吗，看见景铮就……忍不住亲近他什么的……”

“这样啊，”子犹似懂非懂：“也包括看见就忍不住想把他的脑袋按地上吗？”

“估且……算上吧，而且他刚刚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不讨厌？”终于问出来了，景钰觉得自己现在这样醋意大发的样子蠢极了，但又实在闭不上嘴，只好忐忑不安地等着女孩的答复。

“不讨厌啊。”女孩一脸坦诚，听得景钰郁闷不已，可他又接着听子犹说道：“只是在尝味道而已。”

这下轮到景钰听不明白了：“尝什么？”子犹低下头，拆开的发丝自她肩后垂落，有几缕扫过了他的脸，痒痒的。女孩伸手，用拇指轻轻摩娑着景钰的唇角，声音如同鬼魅：“这里啊，大人，你也想让我尝尝你的吗？”

场面实在暧昧，只被摸了几下，景钰的耳朵就开始发红发烫，连呼吸也有些不稳，此情此景，好像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他佯装镇定道：“就让你试试好了。”

子犹便俯身在他唇上浅啄了几下，结束得很快，景钰还没反应过来就没了。

“没什么味道啊。”好像有些不一样，子犹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那不然还能有什么味道。”景钰说出口才觉得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妥，但收回己经来不及了，果然，子犹接着开口道：“可景铮是甜的。”

景钰眯了眯好看的眼睛，把女孩提起来放在一边就站起身走了。“你干什么去？”子犹在后面追问也不见他回答。

过了一会儿，景钰满脸愠色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精致的四方小盒儿。

子犹眨了两下眼刚起了逃跑的念头，下一秒就被景钰重新按回了墙角，她说不出话，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他舌尖带着怒气与惩罚意味的侵犯。

他明显有些不如景铮会冒充大尾巴狼，同样没和别人做过这种事，景钰就把自己的缺点暴露了个一览无余，握着子犹的手抖得很厉害，用力的吸吮和犬齿的磨咬让女孩的舌头又痛又麻，喉咙里发出了小声而可怜的呜呜声。

只有那股甜甜香香的味道，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让子犹好喜欢，忍不住微微倾头，想要索取更多。

但景钰却停下了。他不会换气。

子犹还不满足，扒着他肩膀在他嘴边轻轻嗅着。景钰见她这样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语气中掺了点儿攀比意味道：“怎么样？”

女孩眼里亮晶晶：“喜欢，是什么？”景钰把手里盒子打开递给子犹，里面是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小白圆粒：“落仙楼的珍珠玉丸糖，特意给你买的，拿去吃吧。”

刚接到手里子犹便迫不及待拈了一颗尝，果然是甜而不腻，清香醇厚，就是化得很快，只在嘴里停留了一小会儿便不见了。但子犹却没有继续吃，只摸了摸那用料讲究做工也精致的盒子就把它合上了。

“明明喜欢，怎么只吃一颗？”景钰轻声问道，子犹舔舔唇角，说：“好东西不能吃太快，不然之后再想吃就没有了。”她说得毫不在意理所当然，景钰却听得心中莫名烦躁酸涩，他加重语气道：“你留在定宣候府，要多少都给你买，不必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

但女孩依旧只是和曾经问过的许多次那样，从不回答，徒有沉默。

景钰轻叹一声，真不知道那反贼党羽给她灌了什么**药。他将子犹从地上拉了起来，正欲说些什么，才发现她身上的裙带不知何时自己开了，想来是本就系得不牢再加上刚刚的挣动吧，此时随着女孩起身的动作它就这么掉了下去。眼看那之前就有些危险的前襟立马要散得更开，多亏景钰手伸得快才不至于让子犹胸前春光乍泄，于是他刚刚冷静下来的脸又红起来了：“你……这就是你说的会穿？”

子犹没什么羞耻心，点头答道：“你只问我会不会穿，又没问会不会系。”

景钰无奈，这孩子有时候聪慧得紧，有时候又会像现在这样犯小迷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虽然……虽然这样也很可爱就是了……

重新替子犹理好衣衫，景钰手指翻飞间那衣带就被他系了个漂亮的绶带结，这下再看便没问题了

他眼光真的好，无论是颜色还是式样，都合适得很。淡杏粉色的广袖纱裙，多处绣着掺金线的梅花，佐以白色的内搭和红色的衣带，实在是漂亮，再加上子犹的脸蛋更是难得一见的秀美明艳，这么一套下来，叫旁人看了可能真会以为是哪家王权将相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就是这小姐的头还没梳，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景钰从没碰过女孩子脑袋，只能凭借记忆和臆想给子犹挽了两个小小的垂髻，翻出两条丝绦扎上，又帮她戴上精挑细选的珠花，这样就万事齐全了，本来还想置办些胭脂水粉的，但又想到子犹鼻子那么灵，肯定不喜欢那些花里胡稍的味道才作罢。

看着女孩现在的样子，景钰心里再一次遗憾他娘怎么没给他生个妹子，而是生了景铮这么个皮得要死的弟弟，不然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女孩子的东西束手无策。算了，以后慢慢学也来得及。

子犹装扮完毕，摸着自己的头发原地转了两圈，心想原来要这样子穿。

她好像蛮开心，但又有些不明白，跑到景钰面前扬着小脸儿问他：“大人大人，可这是女孩子的衣服。”景钰哭笑不得：“你不就是女孩？”子犹咬咬唇，换了个说法：“嗯……我的意思是，怎么不继续让我穿以前那套啊，这个看着要花很多钱的样子。”

景钰捏捏她的脸：“现在才在意这个？你陷害景铮打坏的那把扇子，价值这样的衣服百套有余。”子犹对钱没什么概念，但一听百套就觉得肯定不少，悄悄咂了咂嘴。

“再说了，那都是景铮以前的旧衣，我不喜欢看你成天和他一样穿得黑乎乎的。”

子犹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下次从你的衣柜里翻。”“我的也不许捡！”景钰打住她的这个念头，不容拒绝道：“会给你做新的。下月初的灯会，就穿成这样去吧，我差人陪着你。”

“景铮不去吗？”

“……他那会儿不在。”

然后子犹就一脸纠结，看得景钰实在吃味，他不过出去了几天，就变得这么粘那臭小子：“难道他不去你就不去，我记得这灯会你等了挺久吧？”景钰的坏心眼儿也起来了，他明明察觉到了子犹在怯生，却还是故意不说破：“没关系，我挑的都是心腹，不会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终于，女孩开口了，像是迟到的不好意思补上来了一样，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嘤嘤：“大人……大人陪我去……”

计谋得逞，景钰轻笑道：“怎么办啊，我也忙。”子犹把他袖子捏得紧紧的，很不情愿地说：“推给别人……”

“你倒是有当甩手掌柜的潜质，”景钰乐得不行，假装了然：“那这样吧，你下月也偷袭景铮二十多次，我就陪你去。”

坏得出水的提议，但子犹答应得很快。

“还有，”景钰侧过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在外面可就不能喊大人了，记住了吗？”

“那要叫什么，候爷？”

“这个更不行。叫名字，叫景钰，以后也这么叫。”

“我知道啦！”小姑娘开心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