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嗣宁拿不准是太爷爷用强了,还是白惊蝶主动了然后被太爷爷拒绝,太爷爷对白月光用情至深,不会轻易被替身攻克的。
不管谁强了谁,唐嗣宁都得过去看看,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到白惊蝶房门口,傻眼了,情况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白惊蝶抱着一个半尺见方的首饰匣子,跳了好几跳,等她摸到匣子里的珍珠项链、耳环、点缀了红宝石的黄金手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眉眼都笑开了,和之前吃饭的态度判若两人。
“唐重景,这些珠宝你是借我戴戴,还是送给我了?”
“送你了。”
“你不会再要回去吧?”
“送你的东西,什么时候要回来过。”唐重景的声音有一丝松懈,“那五百大洋你也不用还出来了。”
白惊蝶被他的大方感动到了,抱起他胳膊好声好气,“你对我真好,你想让我做个合格的替身,就多多送我礼物。”
才刚松懈一点的心房瞬间关上,唐重景抽出胳膊,声音冰冷。
“你做得好再说吧。”
白惊蝶点头,给自己加油,“我会努力的。”
唐重景拂袖而去。
唐嗣宁只觉得世道艰辛、人心难测,“我太爷爷拿你当替身,你要认清现实。”
白惊蝶从一匣子的珠宝上移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唐嗣宁,“可是,现实就是,他送我黄金和珠宝。”
唐嗣宁:……没救了。
白惊蝶叫住他说:“你太爷爷说要带我去戏园子看戏,半小时后出发,你对白月光有印象,帮我梳头化妆吧。”
…
白惊蝶说当替身能找到黄金的线索,是系统说的,唐嗣宁也得找黄金的下落,只能妥协合作。
他找来会梳头打扮的佣人,按照小太爷爷的记忆,给白惊蝶做了发型。
稍微改变一下,如果穿上一样风格的衣服,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如此相似,太爷爷也不会拿她当替身。
唐嗣宁回到卧房,躺在床上想黄金的事情,小太爷爷的死不知道避不避得开,保险起见,得在小太爷爷死前把黄金找出来。
佣人张妈在外头敲门,“三少爷,该打扫房间了。“
房间这么干净,哪里用得着打扫,唐嗣宁不想动,“不用打扫了,我想睡觉。”
张妈在外头答非所问,“好的少爷,那我进来了。”
张妈耳背吗?唐嗣宁刚从床上起来,张妈已经进来了。
她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在唐嗣宁身边低语,“嗣宁同志,我们的同志说,有人在戏院给白小姐设下圈套,白小姐有危险需要你的保护。”
都用上同志了,难道小太爷还有一重身份?可是没有这段记忆呀。
突然脑壳一阵剧痛,小太爷爷另外一段记忆汹涌而至,原来小太爷爷和张妈他们的组织有情报合作。
唐嗣宁忙问道:“我们的人,为什么要关注白惊蝶?”
时间紧迫,张妈急促道:“我们的同志才收到消息,白小姐身上有重要情报,孟筝同志失踪前,将黄金线索给给白小姐了,麻烦嗣宁同志快去保护她。”
…
原来太爷爷的白月光也是张妈他们组织的一员,是热血奉献的好同志。
唐嗣宁马不停蹄赶到戏院,上了二楼,正准备进包间,碰到白惊蝶拎着一包衣服要出去。
“你有没有碰到奇怪的人和事?”
“有。”白惊蝶恼火的不行,“有个服务员故意把水往我身上洒,我要去换衣服。”
结合张妈给的信息,那个服务员估计就是要白惊蝶去换衣服。
唐嗣宁不放心,给她换了一个更衣室,说道:“你进这个房间换衣服,换好我有话跟你说。”
白惊蝶刚进去,唐重景走了过来,面无表情质问唐嗣宁,“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再也不看戏了吗?”
唐嗣宁带着点弟弟对哥哥的亲昵讨好,“大哥,我说的话什么时候能信啊?”
唐重景转身,“你跟我来。”
“大哥,还是在这里说吧。”唐嗣宁不敢离开更衣室门口。
唐重景忍着怒火,“之前你背着我追孟筝,现在当着我面调.戏白惊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意吗,你不是真的喜欢她们,只是想把她们从我身边抢走而已。”
唐嗣宁:“……大哥,我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
唐重景冷笑,“你刚才还说,你的话不能信,唐嗣宁,马上离开戏院,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送你走。”
白惊蝶换好了衣服,开门出来劝架:“你们别吵了,看戏去吧。”
白惊蝶新换的衣服刺痛了唐重景的眼睛,孟筝失踪那天,穿的就是这样一套同样的衣服。
“谁让你穿这套衣服的,马上换掉。”
白惊蝶同样生气,“你脑子不好啦,就是你让我换的呀,你说车上有备用的衣服,就是这一套,谁调换的衣服你去找谁,冲我发什么火?唐重景,你在我心里的印象分,已经成负数了。”
她转身就走,唐重景和唐嗣宁几乎同一时间发问。
“你干什么去?”
“你不要乱跑。”
白惊蝶拎着裙摆回身,微微屈膝蹲身,“唐大少、三少,我要去厕所,麻烦你们别跟了。”
张妈的信息应该不会有错,黄金的线索在她身上,但是穿来的没有原主记忆,线索断了,但是别人不知道,或许这是让她陷入危险的原因。
唐嗣宁不敢轻视,“大哥,我跟过去看看。”
唐重景吩咐两个手下,“把他扔出戏院。”
两个手下身经百战,和唐重景一样面无表情,“三少爷,别让小的们为难。”
唐嗣宁求道:“大哥,我可是你亲弟弟,你让人扔我?”
唐重景挥退手下,亲手给唐嗣宁丢出戏院,“如果你觉得这样能保留些颜面,那我满足你。”
唐嗣宁好急,抬头看着二楼那一排排彩色玻璃的窗户,能打四十多个山贼的她,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不管她实力多强,脑子跟不上身手,还是得回去看着。
正门、后门此刻他都进不了,唐嗣宁顺着外墙水管,努力往上攀爬。
…
白惊蝶进到洗手间,在镜子前左看又看,觉得珍珠耳环和现在这身素白色的衣裙不太搭配,手袋里装满了珠宝,都是她在自己房间找到的,贵重物品当然随身带着,方便不妥时随时跑路当路费。
她选了一对红宝石耳钉换上,整个人一下子神采起来。
旁边一个女孩子,洗手的动静很大,故意把水溅到她衣服上。
白惊蝶都奇怪了,今天怎么都是跟她作对的。
她没好气,掬起一捧水反泼回去,“这么喜欢玩水,那咱们就来玩一玩。”
韩心墨尖叫,“我为了见重景哥哥特意穿的,你害我不能去见他,给我等着。”
“好啊,我等着,你还想弄死我不成?”
“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就看咱们俩谁先弄死谁,我看你印堂发黑,今天怕有血光之灾。”
“你……”韩心墨说不过白惊蝶,讥讽道:“你以为和孟筝一模一样,就真的一样吗,替身就是替身,气质一点都不像,重景哥哥不会喜欢你的。”
“他不喜欢我,至少愿意我在他身边呆着,你喜欢他,他把你的喜欢当狗.屎一样避之不及,你说,咱们两个谁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
韩心墨气的眼睛发红,甩手进了卫生间隔断里,却再没有出来。
…
唐嗣宁爬的这根水管对着的是女洗手间窗户,他正想着会不会被当成变态抓住,就瞄到从卫生间隔断下面淌出来的一大片血迹。
他一手抱着水管,一手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有个穿戏袍的背对着窗户,兰花指理了理鬓角,突然像是背后生了眼睛,转头看向窗户。
唐嗣宁双手一松,直直掉了下去,后背着地,快摔断骨头了。
他听到有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交代,“看表,一分半后尖叫,窗外有动静,找人去看看。”
唐嗣宁不敢逗留,忍着痛爬起来,一瘸一拐离开是非之地。
…
白惊蝶大获全胜,从容不迫回到包厢。
唐重景淡漠道:“衣服就这样穿着吧,戏快开始了,坐下听戏。”
吱吱呀呀的唱戏,白惊蝶听不懂,低头嗑着瓜子,时不时喝一口茶水,还问道:“你这么忙,怎么有空看戏?”
“孟筝失踪的那天,曾经来过这家戏院听戏,听的就是现在这一出戏。”
“哦,那你把我当孟筝吧。”
白惊蝶丢掉瓜子,擦了手,脊背挺直,专注看着下方小小的戏台,眼睛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这一瞬间,这个侧脸、这份气质,好像孟筝回来了一样。
唐重景的心跳起伏,搁在圆桌上的手掐住掌心,一阵刺痛,他才恢复了理智。
刚想说句话,被外头的尖叫杂乱声打断,“不得了,韩小姐被杀了,快来人呀……”
“你在包厢里别动。”
唐重景健步出去,包厢外头是奔跑的脚步、唐重景从容不迫安排人封锁现场的指挥声音,白惊蝶不能出去看,心里急得很。
听杂乱的来源是女士洗手间,死的韩小姐,不会是和她有过争执的那个人吧?
很快唐重景重新进来,面色凝重,“韩心墨遇刺身亡,据目击者称,你是最后一个见过韩小姐的,你出洗手间后,再没别人进去和出来,且你们有过争执和威胁。”
白惊蝶感觉被陷害了,指着自己,“你不会以为我杀了她吧,杀人总要动机,吵两句嘴就杀人,那我和你还吵过呢,我是不是应该先把你杀了?”
杀人动机有,韩家的人来警察局,坚持说韩心墨的死,是白惊蝶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