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宿敌后他要我沦陷 第48章 如果当时

从《中篝乱》开机到次年夏天杀青，然后2013年底《千秋雪下》开机，郭崇一门心思扎进他的电影事业。

而韩牧远还是那副惫懒模样，有女儿后更加没得事业心，整天黏乎在家里对女儿爱不释手。

自从韩百合的百日宴后，韩牧远和郭崇便再没见过面。

转眼已是新一年，这一年的跨年很特别，2013迈入2014，1314，一生一世。

于是许多活动纷如雨后春笋，外滩的万人烟火大会啦，滴水湖的情·缘美食节啦，世纪公园的轮回主题游灯会啦，泰晤士小镇的心动之夜啦……

郭崇身边没有可以许下1314的人，他剧本里倒有一对在灯会上一见钟情、然后生生世世纠缠的痴男怨女，跨年这天，他计划到世纪公园拍《千秋雪下》。

他和交通部协商，各种打申请，搞定了种种流程……结果天不随人愿，郭崇病来如山倒，到了游灯会这天他已经高烧39℃。

韩牧远接到娜娜的电话时正给百合冲奶粉。

“韩老师，我刚刚看到您爱人的朋友圈，您现在是在世纪公园附近对吗？”

不知出啥事，甫一接通，对方火急火燎的焦灼感就扑面而来。

“我有个不情之请，能请您买盒退烧药去看看郭总吗？郭总高烧39℃还要小姜背他去拍电影，可是小姜刚刚不在了，我担心……”

“他不要命了！！”

韩牧远匆匆打断娜娜，问清楚位置后当即找到医药箱，又用保温瓶装好一瓶粥，胡乱和许菁打声招呼就奔出门。

“灯光老师，女演员先脸部勾个轮廓就好，咳咳，等到演员目光相对后，咳，把风铃摇晃起来……321，action。”

不到一盏茶，韩牧远就找到地方。他远远看见郭崇，蓬大的黑羽绒服露出个金黄脑袋，像个企鹅似的，到处颠儿颠儿转悠。

一年没见了！韩牧远心中大为悸动。

“卡！老师，焦再给快一点，上一条焦松了。”

“卡！咳，小青，这里你要给到我三种情绪:娇媚、懵懂好奇、凶煞警戒。但你的眼波流转不要太做作，你是一只刚修得人身的小狐狸，娇媚要是清新的。”

“咳咳，比如你看到喷火面具，好奇，也得有兽类的警醒，但还是要可爱的，你懂吗？”

郭崇在给女主角讲戏，讲到激情处还亲自示范，没留意到韩牧远。

那把嗓子沙哑得像被沙砾划过，他不时在咳嗽，让韩牧远眉头拧出个疙瘩。

“郭崇！”

低沉而温厚的呼唤，熟悉到深刻，带了隐着的焦躁，让人暖洋洋的，却在冰天雪地听得并不清晰，像从记忆的远处而来。

郭崇回过头，见到来人，微愣，紧接着口罩之外的眉梢迅速舒展开来，“韩牧远！”

一年没见了，郭崇惊喜交加，以至于回身太仓忙而犯头晕眼花，飘扬而去的尾音都被大风吹散。

韩牧远赶紧抢上前扶住摇摇摆摆的人。待站定后，他伸手探向郭崇的额头，火炉般烫得吓人。

“好久不见”

郭崇任大手覆盖冰凉的脑门，他拉扯掉口罩，眉眼弯弯，“哎，你怎么来了？！”

“老天爷派我来的，他告诉我说有个家伙逆天而行，生病了不好好养病，尽出来瞎跑，让我来替天行道收了他。”

郭崇听他扯犊子，了然于心，“娜娜要你过来的？”

韩牧远拉着人到旁边坐下，“过来，先把退烧药和粥吃了，刚好给演员点时间找找人物。”

“哎女儿奴，这大半年都没有你的音讯，朋友圈微博都不发一个，憋大招呢？”

真的很久没和韩牧远联系了，郭崇想问问韩牧远的近况。

“你少说几句话吧，嗓子都哑成这样。”韩牧远闹心。

半哄半强迫着让郭崇吃完药喝掉半瓶粥，短暂歇息片刻，郭崇就风风火火去忙工作。

韩牧远近来闲在，便坐在不远处的亭子看着他。

工作中的郭崇，气质清冽干练。

如今的郭崇，强韧、精明。

可以在这个猪也能飞的时代一次次攒住移动风暴逐利钓欲；可以像猎人样敏锐地抓住一次次商谈中的陷阱和灰色条款……

这些都是披荆斩棘后、被不断挤兑订正的性格标签，也是他王者荣耀的代价，而他天性里柔软可爱的东西却越来越看不到了。

之前郭崇也曾向他展露过最深藏的内心，韩牧远看着身处光怪陆离中的郭崇想:

如果那一年，我没有强/暴你，而是好好告白，再不济死缠烂打，那我们会怎样？

2006年12月25日，那是巨变的伊始。

雨丝如织，天空昏暗，商店早早点起各种流光溢彩的灯光。

韩牧远在审《经闻》的稿子，眼睛直直盯着电脑，却半天没滑动页面。

韩牧远发怔了大半天，等他听见办公室的欢呼往窗外看，世界已经一片白。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着，工作室门口有棵一人高的圣诞树，此时像涂满奶油的姜饼。

今天是圣诞节啊。这种时候，郭崇又会组局了。

果不其然就收到郭崇的邀约短信，韩牧远心中一时纠结:去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郭崇，算了不去了，但他想见郭崇！

想见就去啰！

韩牧远到达这个有喷泉的小洋楼时，还没到门口就闻屋内人声鼎沸。

二楼客厅，十几个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手拉着手、乱麻似的纠缠在一起。

李军山一顿比划，陈知行缩胸蜷腿、正企图钻过两妹子胳膊围的小圈，和他拉手的董欢心吱哇怪叫着扭成一种奇特姿势。

其余众人纷纷大吐苦水，“李军山，半小时了，你行不行啊？”李军山不忿，“老子持久，你们嫉妒啊！”

别乱想，这只是一个牵手解扣的游戏。

韩牧远打眼就看到郭崇和一个灰绿头发的男生牵着手、正凑头聊天，没等他心里有想法，董欢心就先看到他、直嚷嚷:

“韩牧远你个大爷！火锅都烧干成火葬场了你才来！”

“人齐啦，开饭喽！”

众人被火锅馋得不行，纷纷撒开手奔向餐桌，只留郭崇给韩牧远拿拖鞋。

“韩老大爷，您老最后一个，都等你半天呢，记得待会儿洗碗！”

外面冰天雪地，屋内暖洋洋，好友聚头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香辣火锅，巴适得很！饭后往沙发一瘫，看会儿电视，尤其安逸！

不过人以群分，酒足饭饱后，郭崇那拨人明显属于青春活力那一挂的。

男男女女端着香槟、裹着毛毯挤在阳台看雪聊天唱歌，还同沈家明演了几段经典的雪中告白。

对啦，沈家明就是那个灰绿头发、相当美型的男生，今年暑期大火偶像剧《仲夏夜之梦》的男二号。

董欢心捏了个小雪人，被莽莽撞撞的陈知行打散了，气得她抓起一捧雪就砸他，结果有失准头，雪团打到郭崇了。

郭崇立下捏出个大雪团回丢董欢心，被这女汉子大手一挥干偏轨道，尽头的小刘匆忙拉过毯子也躲闪不及。

这下，几乎没人身上是干爽的，众人目光一交错，呼啦啦冲下了楼。

飞雪如絮如幕，积雪已厚。

郭崇他们打起了雪仗，四面八方的雪团朵朵绽放，渐渐就没了阵营，你追我，我打你，打不过就抱作一团，摔作一团。

而韩牧远这一拨人就文静太多，邬宗臣、陈凯行，江河、李军山和阿昕几个在客厅玩游戏、打牌、看杂志。

韩牧远心不静，那道清亮软糯的笑声挠得心里痒痒麻麻的，让他随后下楼，他也不加入，就静立台阶前的看着他们闹。

“龙仔！你别仗着人多就嚣张啊！”、“小刘，护住我。”、“各位，手下留情别打脸啊，后天要上节目的啦。”、“好说好说，面对疾风吧哈哈！”、“陈知行，你耗子啊？居然这都打不中你！”、“哈哈哈，打不到我吧啦啦啦啦啦，全都一起上吧我根本没在怕！”、“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