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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宿敌后他要我沦陷 第1章 奔逃

作者:伴疯伴傻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5 11:43:45 来源:文学城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27号,辣肉面绿豆沙好了。”

……

周浦

汽车川流不息,街边商户放着时下最In的歌曲,唱片店门口货架大受欢迎的是孙燕姿、谢霆锋、五月天等等。

主街后罗布着老巷弄,有老大爷用收音机听“中国申奥”的评说。

“知——了——吱吱吱吱吱”

八月过完大半,正是中伏天,日头耀白,蝉叫得震耳欲聋。

周浦车站旁就是小上海步行街,十几号来往的公交汇入这个枢纽。

还没有公交进站,站台空荡荡的,人都聚集在人行道的树荫下,要么呼呼扇风,要么百无聊赖,他们脑袋里只有两个声音双管齐下。

热死了。吵死了。

乍然,闯进第三个声音!

“救,救命啊,杀,杀,杀人了!”

歇斯底里的“杀人了”如晴天霹雳,紧接着就涌进纷乱的奔沓声。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四下张寻,只见下行方向的里巷,有个男生左突右蹿,脸上糊了什么白花花的。

他身后紧追着五六个身高体壮的男人,穿白大褂或蓝色医护服。

这和谐社会的,也不知发生了啥?要这么你追我逃的!

“站住,别跑!”

巷子内占满了小摊、外侧梳齿般密密停着自行车和摩的,剩下的道,三人行、必有一人挤出来。

幸或不幸的是,人都贴在商户门廊下乘凉,这让追人的、还是跑路的都一帆风顺。

“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一个男人被西瓜皮绊了个踉跄,高声喝骂。

男孩大概没这么个混蛋老子,不乐意回敬:

“呼,鳖孙儿,想坑你爷爷,没门儿!”

什么坑?

那五六个大汉边叫骂边追赶,前面跑路的男孩像是高中生,身量单薄,别看瘦弱。

但身姿灵活,身后沆瀣一气的尾巴一时也不占上风。

事发突然,附近的人也只有疑惑和看戏的份儿。

对面站台的人更是事不关己了。

追逐如火如荼,中间来来回回拉扯着十来米的样子,看得他们很有兴头。

有的凑头唧唧喳喳揣测事情经过;有人眉峰浅浅一皱,半响又“噗呲”笑了;有格格笑的小女孩看得专注,冰激凌化了满手。

一光膀子大哥一看平时还好个赌,他搓着手,暗猜男孩要输。

“呼呼!”

男孩脸通红,一手拽紧背包带子、一手勾住旁边的路灯借力急拐弯,呼哧直喘,已经是出的气比进的气多。

胸腔疼,耳朵嗡嗡作响,双腿也灌了铅一般,他咬紧牙关大步迈开腿。

但后面山呼海啸的风声和喝骂追咬着,不用细辨,男孩也知道空隙越来越小,九米,八米……

也是时运不济,他从窄巷冲向主人行道时,不巧前方两列公交下一秒就要进站,站台这边候车的人群已经涌动如蜂。

“滋——”

公交熄火了,眼看即将涌出来的4道人流就要形成结实的障碍栏。

男孩呼吸更急促了,身后脚步声已如雷贯耳!这近在咫尺的差距已容不得他犹豫和回望。

靠!

越急越乱,男孩额头的泡沫化作碱水糊了满脸,被他胡乱抹去。

视线略有清明之际,他眼角瞥见个他很熟悉的伙伴。

“呼借用!”

男孩当即抄进手里就丢开、身影紧追着一跳,嘴里不忘大喊着“抱歉抱歉,借过!”来开道。

“啊!当心啊——”

几个赶车的阿姨冷不丁见他冲撞而来、忙跳着脚躲开了,□□的惊呼被淹没在公交开门动静和纷沓脚步声中。

4道汹涌人流形成的障碍栏终成银河,而追赶上来的大汉团晚了一步,将将被上下车的挤擦人流桎梏其中。

站台隔开了两个光景,这边混乱不堪,那边天高海阔。

“着急投胎啊!撞到人怎么办?”、“册那,侬森经病哇!”……

这糅杂粘结的声音意味局势已定。

男孩腰微微发力、旋顿下身影,他抹干净脸上的汗水和泡沫,露出来一张写满得意洋洋的清秀脸庞,桃花眼,薄唇,肤白。

稍缓过艰涩的呼吸,男孩高声揶揄道:“乖孙们,别送了。”

后脚一点,前脚轻带,男孩一个漂亮的OILLE便轻巧跃过前方的减速带,身影如风似水的。

“死小子,跟谁叫板呢?你完了!”

那几个被挑衅的大汉急了,眼看要冲出栅栏来,杂乱无章的哭嚎和喝骂闹成一潭浑水。

“妈!!”、“哇啊啊啊——妈妈,有人抢我东西了!”、“站住,我报警了,你们撞了我妈还想走?你们哪家单位的,我告诉你,今天不给个说法一个也别想跑!”

这时还嫌不够混乱似的,人群外远远传来道苍劲有力的怒吼,“吼,抓住他们,他们是杀人犯!”

这不,路口一裤腰后别着蒲扇的大爷、骑辆凤凰牌自行车,正急赤白脸朝这边撵。

这位收音机大爷遥远听见有人呼喊“救命!”,一路穷追不舍,总算给大爷撵上了。

“真是杀人犯?!”

“啊——”

一语激起千层浪,站台的人群形色骤变、尖叫着向四面八方逃窜推搡,随之而来的,就是更糟糕的混乱和事故。

那几个大汉窘迫应对着,而男孩早已远去无影。

**的追逐戏已落幕,这边上行站台也有两辆公交进站了。

美丽女士们收好遮阳伞,糙老爷们丢了扇风的广告宣传单,上下车的两股人流、匆促得像蒸发的水。

空荡的站台热闹了一息、又复归清静。

2001年8月23日

咳咳!郭崇手撑膝盖、恨恨记下这个日子。

剧烈咳嗽中,脱力的身体栽了几下,耳朵里犹在嗡嗡作响。

等稍稍缓过气后,才发觉喉咙干涩得连吞口水都咽不动。

粗略整理过衣服,郭崇走进不远处的小商店。

“你好,一瓶矿泉水。”

柜台那儿看手机的胖阿姨下颌微撇,示意她侧后方的冰柜自己拿。

郭崇仰头猛灌下小半瓶水,顺过气后靠树捶捏起酸软的腿脚,偶尔有人影沉默从他眼前晃过,留下道黏黏糊糊的目光。

呵!

湿透的头发粘成丝丝缁缁,紧贴身体的衣服很快变得凉飕飕,闻着身上隐约的汗酸味儿,翻涌的情绪冲刷着郭崇的身心。

他眯着眼,看着新洁的高耸大楼、和灯红酒绿的璀璨繁华,心底生出来一种怨由。

他今天真的不开心!

高考后,不意外收到了上海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欢欣鼓舞从四川紫贡小镇来到大上海,哪成想,第一天就差点被人当成傻驴给涮了。

靠!

郭崇也不知道该靠什么,自己的倒霉运气?二百五的智商?不亲切的人文氛围?

那阿姨的推销都可以用饥渴来形容了,为什么当时自己还会被牵着鼻子走?长脑子没,贪小便宜吃大亏!

吱喔的蝉声锣鼓喧天,风过,浑身生出黏糊糊的感觉,一串汗再从两颊淌下,像蜈蚣爬过,痒得很。

郭崇更烦了,抹汗后,他泄愤般使劲儿甩开胳膊,咣当动静从背后幽幽发作——他的手重重磕上了什么硬物。

疼得龇牙咧嘴的郭崇回身就要给这闹心玩意儿一脚……定睛一看,他头都麻了。

靠靠靠!我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啊?跟个苕样!我还抢了小孩的滑板,我成什么人了,脑子呢!这怎么还回去?那小孩会不会受惊吓啊……

郭崇悴郁,他仰靠着身后的梧桐树干,一时间,遇见棘手事件的心累压过了先前那股气。

如果不是人群中一道来电铃声惊得他想起要紧事儿,只怕他要一直这样心里唱大戏、闹心下去。

啊!不知道陈知行那边情况怎么样呢?

郭崇忙摸出手机一看,妈哎那个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满屏的未接来电。

他赶紧给陈知行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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