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引社,门口传来声响。
衍媚如捶着肩膀走进客厅,追了一天的饿死鬼,腿都快跑断了。
进了客厅,闻到一股没闻到过的香味,比她的香水还香,扭头瞧了几眼,厨房有个没见过的人。
戏九流哼着小曲儿走进来,肉香飘进鼻中激发食欲。咂巴着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什么味道?好香啊!”
衍媚如瞧着陌生的背影,问:“厨房那个人是谁?”
霍枭抬头看去,韩双枝穿着围裙,熟稔的颠勺翻炒,铁锅腾起旺大漂亮的火苗,看着有几把刷子。
“厨子?”
戏九流双眸发亮,说:“二爷终于觉得南山和月恒做饭不好吃,肯招厨子回来了吗!”
南山和月恒端着菜放到餐桌上,拿了碗筷分别摆好,听到戏九流吐槽他们做的菜不好吃。
在这件事上,两人十分团结。
南山:“我们做的菜味道怎么就不好了?”
月恒:“就是!明明是你口太刁!”
戏九流反驳道:“你们吃不出来,不代表别人吃不出来啊!味道不是淡了就是咸了!而且都是素菜,一点荤腥不沾,没得油水,老子是食肉动物!”
说着,直接上桌拿了根鸡爪。
霍枭净手后坐在他的旁边,看见这一幕,不冷不热道:“戏九流,你能不能有点规矩?” 吃饭不用筷子,直接上手。
戏九流舔了舔汁水,欠揍的表情,一身反骨:“不能。鸡爪,要拿在手里啃才好吃!”
衍媚如使了个眼色问南山:“厨房忙活的是谁?”
南山回答说:“那位是二爷带回来的新人~”
戏九流眉毛一挑,吐掉骨头,菜还没上齐,桌上只有他一人动筷子,边吃边说:“哇哦~这些菜,都是新来的做的?”
月恒看了眼桌上的菜肴,餐桌头回摆得这么满,说:“基本都是他做的。”
戏九流吃得津津有味,碗边叠起来一小堆骨头,又戳起一颗狮子头,吃一口,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嗯~”
又夹了块鱼肉:“嗯!!!”
再是糖醋排骨:“嗯!!!!!!!!”
“味道不错味道不错!比你俩做的好吃多了!”
其实关看韩双枝炒菜的动作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错,但看戏九流夸张的吃相,是不是太夸张了,他是从来没吃过好吃的吗?
月恒:“.............”
南山:“有这么好吃吗?”
两人拿起筷子尝了口,眼里瞬间绽放出灿璀璨夺目的烟花,猛点头:“嗯!!!!!!!!!!!!!!!!!!!!!”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看这三人的表情,衍媚如也忍不住拾筷尝了一口。
“嗯~”味道好极了。
韩双枝将最后一道红烧鸡腿端到桌上,这是顾冬生特意让他做的,说是喜欢吃鸡腿,恰巧鸡腿是他最拿手的。
这时,顾冬生从楼上走下来,南山注意到,问:“二爷今晚用餐?”
顾冬生:“嗯。”
于是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筷摆在顾冬生面前。
顾冬生看着一桌子荤素搭配的菜肴,还有那盘鸡腿,心底很是满意。
戏九流的目光在韩双枝身上停留了几秒。
这个新来的长了一张讨富婆欢心的脸,看着很好骗的样子,开始搭话:“这位新来的小白...咳小同事,介绍一下自己呗,叫什么名字?”
周围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纷纷看向他,有些拘谨地站起身,面带笑容。
这张脸做什么表情都令人赏心悦目的。
“哦好,大家好,我叫韩双枝,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指教!”
说完还鞠了个躬,落座,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规矩。
一人独自生活多年,忽然和那么多人坐在一块吃饭,还有点不习惯。
抬头看去,这些人长得都非常好看。
有气质清冷的、痞坏的、妩媚的、禁欲的、机灵的、可爱的。
戏九流:啧,小白脸还鞠躬呢!
衍媚如见韩双枝长得这么帅,厨艺又好,又这么有礼貌,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
南山和月恒默契地拍手祝贺:“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南山继续说道:“韩双枝,我叫南山,他叫月恒,我们是牵引社的管家,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们。”
戏九流手里还拿着一根鸡腿,嘴上沾着油水,边吃边说:“新来的,我叫戏九流,你呢叫我戏哥就行。”
戏九流。“戏哥好。”
衍媚如放下筷子,笑着打招呼:“你好啊韩双枝,我叫衍媚如。”
衍媚如。“媚如姐你好!”
霍枭擦了擦嘴,说:“雨隹霍,鸟木枭。霍枭。”
“枭哥你好。”
一番介绍,韩双枝默默在心里记住了所有人的名字。
韩双枝长得乖巧,又有礼貌,大家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加上这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一顿饭,征服了所有人的胃,好感度加倍。
衍媚如瞧着这张稚嫩的脸,这皮肤也太好了吧,问:“韩双枝,你多大呀?”
韩双枝回答说:“我今年十八岁。”
众人:好小啊!
霍枭默默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边吃边听他们一问一答。
南山闻着菜香味,为什么他做的菜味道这么香,炒菜的姿势这么熟练,一看就是练过的。
“你学过做菜吗?”
韩双枝点点头:“学过的,我以前是一名厨师。”
月恒:“果然没猜错!韩双枝,除了做菜你还会做其他的吗?”
韩双枝:“会做点面包,蛋糕什么的。”
月恒:“蛋糕!我喜欢吃蛋糕!”
韩双枝笑道:“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做给你吃呀!”
月恒对韩双枝好感度再次飙升:“好好好!你教我怎么做,我也想学一学。”
韩双枝:“嗯嗯!没问题的。”
一时间,餐桌只有咀嚼声和碗筷碰撞声。
南山啃着他最爱的超大根胡萝卜。
月恒咬着他最爱吃的梨。
一个吃素,一个喜欢吃水果。
看那几个人的筷子固定在某几道菜上时,肉有这么好吃?
顾冬生动作优雅地咬一口鸡腿,熟悉的味道,这味道他念了许久,今日总算尝到了。
他吃相斯文,一小口一小口咬,细嚼慢咽,慢慢品尝,像舍不得太快吃完。
韩双枝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别人吃不吃得惯他的手艺。
“我做的菜味道还行吗?符合你们的胃口吗?”
顾冬生率先回答:“味道很好。”
戏九流嚼着嘴里的红烧肉,滑嫩Q弹,色香味俱全,吞下去,抬起头,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好吃的眉毛都飞起来了。
味蕾的极致享受!这个新来的手艺真好啊!这道红烧肉比他以往吃过的都要好吃。
衍媚如夸道:“色香味俱全。”
衍媚如没什么厨艺天分,一盘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能烧成黑炭,由衷佩服韩双枝小小年纪就练得一手好厨艺。闻着香味,将减肥瘦身一事抛于脑后,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韩双枝放心了,嘴角上扬:“哈哈,大家喜欢就好!”
晚餐结束,韩双枝要收拾餐桌,南山和月恒走上来,说:“这里的活交给我们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顾冬生走过来,道:“韩双枝,这里的活交给他们,你和我来,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
顾冬生领着韩双枝大概参观了一下牵引社。
牵引社是由青铜建成的古老建筑,整体是庄重肃穆的,不过因为近些年科技生活发展迅速,里面增加了很多现代化的玩意儿,比如那个有点格格不入,立在大草坪水池中的大卫雕像。
一楼客厅,回旋楼梯通上层,顶端挂着很漂亮的水晶灯,灿若繁星。
屋内四角摆放着四个青花瓷瓶,还有几幅重峦叠嶂,锦绣河山的画。
二楼分别有书房、茶室、棋室、杂物室等娱乐设施场所,三四五楼是睡房。
六楼,顾冬生打开门,带着韩双枝走进去,里面放着一些相框,还有些东西用布蒙着,墙上挂着刀剑枪等武器。
顾冬生走到书架前,挑了两本书递给韩双枝。
一本是《冥判》
一本是《咒术》
“阳间有阳间的法律,阴间也有阴间的法令,从今天起你就是阴差了,这本书拿回去熟读于心,以免犯错受责。另外一本书记载了关于咒术的运用方法和咒语,咒术不难学,但也不简单,日后我会找人教你。”
“你刚进社,还不熟悉这里的人和事,这段时间你先熟悉一下这里。”
“你的厨艺很好,可以教一教南山和月恒他们,或者,多做几顿。”
韩双枝使劲点头,一一答应:“嗯嗯,嗯嗯,好!”
顾冬生眼带笑意,转身走出去:“和我来,我带你去外面走一走。”
顾冬生又领着韩双枝去外面走了一圈,走着走着来到一片桃林。
“好多桃花树啊,等到桃花开的季节,一定很漂亮。”
顾冬生停在桃树下,望了眼桃林,笑说:“现在也能开花。”
韩双枝:“啊?可现在不是桃花开的......”
顾冬生伸手一挥,一股暖流涌动起来,几秒后,光溜溜的桃树上竟然生出了朵朵红艳的桃花。
风过吹,下起了桃花雨。
韩双枝看呆了,问道:“这些桃树怎么突然开花了?”
顾冬生:“咒术可使枯木逢春,也可使花开花谢。”
韩双枝:“好厉害......” 好玄幻......
“走吧,我继续带你熟悉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牵引社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什么泳池,健身房,台球室,应有尽有。
室内大,外面更大了不知道几倍。
要不是有顾冬生领着他,韩双枝指定找不到路。
逛了一大圈后,重新回到屋内。
韩双枝拿着书本回房,南山和月恒已经将这间空闲了很久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对面是顾冬生的房,韩双枝关上门时顾冬生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房间里飘着安神的香,暖黄色的灯光温暖了室内,布置复古温馨。
他走到窗前,窗外种有一排的玉兰树。
房间内摆了一张木质书桌。
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一支黑色钢笔,几本书。
似梦似幻地掐了一下胳膊,疼的,这不是梦,是真的。直到现在他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地府阴差,这是真的吗?
命运似乎将他推向了一条不可思议的道路。
韩双枝环顾四周,看着室内的布置,从今往后,他就要住在这里了。虽然是第一天来到这里,但是这里的人,这里的事物,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适,自在。就好像他并非第一次来这里。
翻动那本《冥判》,里面密密麻麻写着一堆文字,有一些字他还不认得,不过书柜上有字典,他抱着大红的字典,用钢笔在上面标注读音,认真阅读里面的每一行。
“作为阴间的公职人员,不得有诋毁阴间之言行。”
“尊重神明,遵守阴间的规则和秩序,不得违反......”
“不允许勒索贪污受贿,不允许存在还替身等操作,不允许对阳间的人透露自己是阴差,身份严格保密......不允许..........”
这本是讲阴差行为准则和违反规定后有哪些惩罚。
另一本书中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和文字。
韩双枝粗略地翻看了几页,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准备上床睡觉。
这天经历了太多,一躺就睡。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少倾,半梦半醒听见什么声音,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确认没听错。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是婴儿的啼哭声。
韩双枝一个激灵坐起身,听着声音走下楼,来到杂物室门前,声音就像一根细线不断从里面飘出来钻进他的耳朵。
声音是从杂物室传出来的。
打开门走进去,里面摆放着很多复古的玩意,有些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
有一幅画蒙着白布放在桌子上,声音就是那块布后传出来的,韩双枝掀开那幅画看了几秒。
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一幅很美的山村画像,有很多的梅花,他看得入迷,忘记刚刚听到的稚嫩凄惨的哭声,俯身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画中的景色他怎么越瞧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儿见过,瞥见那三个字,童子村?
而后,正当他的视线停留在“童子村”三个字时,身子忽然一僵,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吸入了画中!
画中流动着数不清的水一样的黑影,金色符咒忽明忽暗。
韩双枝回过神,一脸茫然无措地定着,飘渺的山峰耸入云霄,眼前足以洗涤心灵,震撼人心的美景并未给他带来多大的欢喜雀跃。
怎么稀里糊涂的到了这?
这是哪儿啊?
他站在溪水边环顾四周。
这时,耳边又传来哭声,他刚刚是被什么东西拉进了画里?这幅画中居然还有另一个世界。
韩双枝走进村庄,看见有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有个小男孩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腿不让他走,嘴里苦苦哀求着:“伯伯,求求你不要把妹妹带走,留下来吧!她是妹妹啊!”
目光落在小男孩的额头,心间一颤。
这个小男孩的额头竟然和他一样有一个红色的菱形印记,而且,他的眼睛颜色和他一模一样!
中年男子看了眼怀里的女婴,腿因小男孩抓着动弹不了,出声咒骂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你个臭小子我告诉你,你再不放开我就打你了啊!别以为你不是我儿子我就不敢打你。”
小男孩完全无视伯伯的警告,死命抱着他的腿不让他带走这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妹妹。
“伯伯,不要带走妹妹!不要带走妹妹!”
小男孩的哀求未令男人动容,男人一脚狠狠踢上男孩的肩膀,痛得眼泪直流,摔倒在地。
“你懂什么!起开。别妨碍我,一边儿去!”
说完,中年男子抱着女婴跑到了数百米外湍急的河流,伴随着女婴的啼哭声,男子将女婴举过头顶,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河流。
童子村,若家中生下来的第一胎为女婴,视为不祥,第一胎女儿不溺死,后难生儿,需“洗儿”,所以溺女以求速生男。
韩双枝见这个和他有着相同印记的小男孩被中年男子踢倒在地,连忙上前想要扶起他,可他的手在触及他的那一刻穿过了他的身子,他摊开手放在眼前,瞧着自己的手。
怎么会这样?
试探性地在小男孩面前挥了挥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小男孩一脸伤心地站起身,许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嚎啕大哭起来。
韩双枝不管做什么,对方都看不见,听不见,他就像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在那儿干着急。
小男孩就站在他的对面,哭声越来越大,一道哭声起,带动着数道哭声响起,震耳欲聋。
韩双枝眉头紧锁,捂住耳朵,下一秒,天地快速转动,眩晕感消退后,再次抬头,天空飘着数不清的黑色浓雾,一团又一团,房屋树林焚烧殆尽,置身一片火海之中。
刚刚的小男孩不见了。
“呜呜呜呜~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呜呜呜呜呜~”
哭声太痛苦,太压抑,太窒息。
婴孩的啼哭声像洪水般朝他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数百道黑影朝他飞去,变成婴儿缠在他的身上,拉扯着他的身子,几十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不断用力。
身体被可怕的东西固定住,这些体型瘦弱的孩童肤色苍白青紫,眼睛全黑。
他动不了,一张嫩白的脸只肖一会儿涨得通红,额头脖子青筋暴起,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刻,手上有一条红线若隐若现。
一阵寒冷的风吹来。
顾冬生一进来就看见无数个鬼婴缠住韩双枝的身躯妄图夺取他的身体,而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
冷眸闪过杀意,拐杖点地的同时,鬼婴瑟瑟发抖地离开,而那些没有来得及离开的鬼婴已烟消云散。
得到喘息的机会,韩双枝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额头背后冒出大片冷汗。
看见人没大碍,松口气,抬起的手微微发抖,用力地抓住韩双枝的胳膊扶他起来,急切克制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头顶传来关怀声。
韩双枝眨着眼睛,抬头看见顾冬生,不知为何,看见这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心底特别踏实。
吞了吞口水,摸着粗了一圈的红脖子,说:“二爷我没事,刚刚那些是什么东西?他们抓住了我的手脚,我动不了。”
“是鬼婴。”
鬼婴?
韩双枝站起身,拍着胸口安抚自己,那些奇形怪状的鬼婴默契地躲在远处不敢上前,似乎他们周围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婴?”
鬼婴,顾名思义,死掉的婴儿。
顾冬生:“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死了很多女婴,这些女婴心中有怨恨,死后变成鬼婴盘踞在这里。有人将她们封印在了这幅画中。”
被困画中的鬼婴不断地重复被杀死的场景,形成诸多幻像。
韩双枝想起方才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后知后觉,一个念头猛然跳上心头,一阵恶寒。
看向周围的鬼婴,黄眸中带着点怜悯,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降临在这个世界,却因为某些陋习离开人世。
“她们...挺可怜的,出生在这样一个封建糟粕的地方。”
这样的陋习,在不知名的角落中又有多少?
“你是怎么进到这画中世界的?”
韩双枝老实交代,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哭声后找到了那幅画,然后有东西把我拽了进去,力气很大。”
“二爷,你也是被拽进来的吗?”
难道也和他一样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被拽了进来?
顾冬生原是在书房查资料,结果提笔写字时左手无名指的红线又出现了,而且还越缠越紧,紧接着就是脖子传来一阵窒息的感觉。
这根红绳似乎每次在韩双枝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来提醒他,而且,他能感觉到他当时的痛苦。
顾冬生道:“不是。今后半夜三更若是再听见什么异常的动静,不要一个人行动。”
要是没有那条红绳,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双枝听出了对方是在关心自己的安危,一进来就添了麻烦,怪不好意思的,头垂下,态度诚恳:“对不起二爷,我下次注意。”
“不用和我道歉,我没有怪你。”
顾冬生伸出右手:“把手给我。”
韩双枝不明所以:“啊?”
“把手给我,带你离开画中。”
韩双枝握着顾冬生的手,温暖干瘦。
顾冬生握着冰凉的手,抬眸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闭上眼睛。”
“等等......” 突然收回手,犹豫不决地扫了眼周围。
手上一空,顾冬生下意识要去捉,动作细微,问道:“怎么了?”
韩双枝瞟了几眼鬼婴:“那个,二爷,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些鬼婴解脱的呀?”
“你想帮她们解脱?”
“嗯,我...我只是,觉得她们怪可怜的,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溺死,又被封印在这幅画中。我...我想帮她们解脱,这样,以后应该也不会发生被拽入画中的危险情况了。”
虽然模样变了,但有些东西还是老样子。
“这件事我来处理。”
韩双枝看了眼顾冬生,二爷不像表面冷冰冰的样子。
“那就麻烦二爷了!”
“不麻烦。现在,可以把手给我了吗?”
顾冬生握住韩双枝的手,不一会儿,两人回到了杂物室。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韩双枝看着顾冬生离去的背影,他的后脑勺圆圆的,长袍修身,儒雅清隽,离开前,急忙道了声谢。
“二爷!今天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顾冬生停下,想到什么,转身道:“我叫顾冬生,你以后不用称呼我二爷,叫我冬生就好。”
韩双枝愣了一下:啊?冬生?
二爷是冬天出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