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栖他们风尘仆仆赶到天池国都时离左赋继位大典就差两日了,殷雅儿即将临盆,鹤景念自然不得空来,于是来的只有武栖和乔卑,自然也带了梵彦。
因是全是男子,所以都被安排到了对街徐北柠那个院子休息打整,时间太晚所以隔了一夜林挽卿才过来与他们见上面。
经一夜的休整,昨日还因长时奔波萎靡的几人的精神都恢复的不错,加上见到林挽卿如见到主心骨一般就更抖擞了。
武栖接过翠屏送上来的茶,开口就是笑意,“正值三月会试,咱们的生意好得不得了,百悦客栈已经住不下了,之前置办的小院也全早租了出去,茶楼更是每日排满约下月都约不上了,书社就更不用说了,亏清歌你之前安排好了扩张的事,又请了会打理的老先生,不然容人都容不下,也乱了套,那里如现在已经是帝都第一的书社了。”
“要不是你说这边有急事我和乔卑都不想过来,这个时候正是照料不完的来钱法子。”
武栖一边说一边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下去过,如今春闱会试帝都里商户家家都赚钱,可他们家是样样都沾,加上之前的运作他们家名声又极佳,可以说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乔卑在一旁却无心思,他与左赋相处最近,他早知左赋在天池的身份地位,从左赋安排好一切启程说来天池接林挽卿时他就有预感,左赋这趟怕是不能再回大箐国了。
乔卑是等武栖停下话头才开口试探一问道:“清歌姐,你让我们来天池国是何急事?
左大哥之前还说会尽快接你回去了呢,如今又快过一月了,京里也积压很多事还等你们回去拿主意,现在生意好做,我们虽忙得过来,但有你在坐镇我们也放心些。”
乔卑明面上说的是生意的事,丝毫听不不出来是为探左赋现下情况。
武栖只当他为生意操心,也在一旁应和。
林挽卿手下就压着的几本账簿,她现在不急谈这个,直接说了眼下这边的事,她道:“后日左赋就要成婚了,因为情况特殊他没法子给你们任何人信,我有私心不想他成婚而我们这些友人不在,所以叫了你们来,我已经给过他信了。”
“这……”武栖整个一下就被这话惊住了,手上的茶杯抬了半晌都没有揭盖来喝。
乔卑的心如落了无底洞,担忧话语急切,“左大哥是已经决定留在天池国了么?我听闻他们正在闹内乱,如果他这个时候留在天池国岂不是对他很不利?”
林挽卿多瞧了一眼乔卑,似乎察觉出乔卑所知过多了,但想着他们二人算是师徒关系,平常也很亲近,左赋偶尔需要乔卑照应自己来找他而他不在时的事时,左赋对他多透露些秘密行踪也在情理之中。
倒是乔卑心虚地躲了一下林挽卿的眼神,他知林挽卿最不喜在她眼下欺瞒,即使这个涉及到左赋的秘密,但是在这事给林挽卿带来麻烦时他没有及时提醒警惕就变成了如今的最大的问题。
事已至此,林挽卿也不想再追究什么,她简单地将这两三月发生的事给武栖他们讲清楚了。
武栖听完连连叹气,又是惊诧又是感叹,乔卑之前就已经预感到了现在的局面现下也只能为左赋一叹。
武栖放下茶杯,面上浮起一丝愁容,他叩着茶几又叹了一声,“左赋这个孩子心气儿强,想做什么就要做到什么,以前就清歌你的事和盐帮的事两头跑,就这样还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如今又做上更复杂的事,唉,只能说他命是如此……”
事已成定局,多谈无意,林挽卿提了几句在天池国都的安排然后自然将话题绕回大箐生意上事。
武栖他们也是当即就转换了情绪,先是报了自己管理的铺子近几月的情况。
约近晚饭时分,翠屏进来报,“主子,左爷过来了。”
“让他直接过来便行了。”
左赋到时手上还牵着梵彦,过来几人见面又是一番叙话,武栖和乔卑自然都关切着他现在的情况,几人围上说话。
林挽卿约觉得闷,收了账簿就先出去了,随后将账簿交给明月送回自己的院子去了,她则转到了另一个院子。
徐北柠在院子旁买了一块地,圈了围墙,又教人在里面挖了一个池塘,这时节不知从哪儿弄来盛绿的荷叶连带欲开的荷花花苞移栽上了,后面添了许多假山石和茂盛的果木,按照林挽卿会喜欢的样式弄了一个小花园。
可谓费心费钱,林挽卿也偶在这院待得久。
她一人坐在池边山石上,瞧着水里来回畅游略圆润的锦鲤,神思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一条披风落在她的肩上,徐北柠浅浅拍了一下她的肩,等她转过头来便提醒道:“该用晚饭了,他们都还等着。”
林挽卿起身,拢好披风,脸上随习惯带出淡笑,“怎么是你过来了?”
徐北柠像是无奈,他笑着叹了口气,自然而然地牵上了林挽卿的手与她并肩走着,“阿若,这一月你为了天池国都的药铺的事日日都忙着,你算算我们几日没有得见了?”
林挽卿听完仔细回想,自己这几日的确忙到疏忽了徐北柠,每日回来梳洗后便直接睡了,甚至有时忘了她与徐北柠提早的约定。
她不好意思地绻了绻被牵的手指,难得浮上一丝愧疚之意,毕竟两人关系已不是之前,自然要顾及些对方感受,“是忙了些,不过如今快落妥了,而后能空出更多时间来的。”
徐北柠轻笑一声,收下这句类似承诺的歉意,他自是察觉到了林挽卿最近不佳的心情,心思重到不时就在走神,他如此说也只为分散林挽卿的心思而已。
两人一直走到饭厅才放下相牵的手,饭厅里一直传来几人谈话的声音,气氛比以往热闹得多。
武栖瞧见林挽卿与徐北柠一同进来便笑着道:“还说清歌你去哪儿了,我们才与左赋说了两句一转眼你就不见了,难为晚饭都是徐公子安排好了我们只来吃现成的。”
不难听出还有一丝揶揄的语气,武栖似乎很满意林挽卿有徐北柠在侧打理这件事。
徐北柠自然回道:“哪里,我也是依清歌意思,还请诸位不要客气。”
林挽卿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随后入了主位坐下,徐北柠也在一旁落座,位子是众人特意留的,依着感觉默契的都觉徐北柠是要坐在林挽卿身边的。
素茶见人都落了座便拍手教人开始传菜,一顿饭结束又换了地方喝茶,几人聚在一起又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说话林挽卿只管听着也不插嘴,甚至分了心神去看武栖他们带来的账簿,最后甚至太晚左赋被天池国宫的人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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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国国君登基前有一个仪式,便是独自一人要在茫茫孤漠上在群狼中猎杀头狼,剥其皮用于求亲,其利牙用于传嗣。
而孤漠的狼群至少都是二三十头起步,头狼更是健壮狡猾难猎。
恶虎还怕群狼,独自一人去猎杀其凶险程度自不必说了,是去猎头狼,还是给群狼送口粮就看个人的勇气、功夫与狼群周旋的智慧如何了。
左赋的武功不弱,但算不上顶尖,从小也算是从盐帮浴血过来的,蛰伏和周旋耐心都有,他自然不怕狼群,虽有危险但在他眼里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林挽卿在听到消息那刻并没有觉得有如左赋想得那么简单,毕竟不是人与人之间点到为止的比拼,群狼爆发力不可小觑,这场人狼角逐胜负已经涉及到生死。
左赋瞒了消息,是尔塔娜悄悄派人来与林挽卿说明了情况,尔塔娜来通知林挽卿时考虑了两条,一则林挽卿是名医弟子,医术自然不会差,二则林挽卿手边有高手,或能助左赋在危机时刻脱离狼口。
总而言之尔塔娜也不看好这场只有三成胜率的猎杀。
等林挽卿达猎场时左赋已厮杀了近一个时辰,尔塔娜安排她进了最前排的临时看台。
群狼聚于一场围谷,头狼缩于狼群,左赋仍骑在马上,身上班班红色血流的伤情能看得一般清楚,身下的马儿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迫于情况,林挽卿只能看着左赋与狼群周旋追逐了三场,最终在第四场时左赋用自己的手弓猎杀了头狼,之后力竭累到在猎场的外围线。
尔塔娜第一时间就带着林挽卿到了猎场边缘,左赋留了最后的气力,他早知林挽来了猎场观猎,这个冷情却又心软的女子,见他如此必不会放心,即使有千难万阻也会上前来,他留着力要说一两句话让她安心。
林挽卿在见左赋的情况后,清冷的眸忽就落下泪来,脸上是不悦的表情似责怪左赋如此冒险,但是手上动作冷静地替左赋清理伤口和上药包扎,只是一言不发。
仔细查看左赋身上后情况如预想一样糟糕。
左赋躺在早备好的担架上,他艰难地对林挽卿笑了笑:“与你认识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流泪,我还以为你今世不会流泪了。”
林挽卿手上包扎上药的动作不停,她把师傅给她保命的丹药都给左赋服了一颗,面色仍是清冷不悦并不接左赋的话,泪水亦还不听使唤地继续流着,坠珠似的砸在左赋身上。
左赋已经疲惫到了极致闭上了眼睛,嘴角仍笑着,“你还记得我们初见那时么?冰天雪地的,我瞧着那时候你不是很想救我,很不耐烦的心善,而现在你却流了泪……”
话音渐没,林挽卿瞧着左赋昏睡过去,伤口她亦处理得完全,清理过后她对一旁一直沉默的尔塔娜歉意一颔首:“之后就拜托索真姑娘了。”而后让退出主场。
徐北柠早在外牵着马等她。
抱歉,来晚了
这章处理的也不好,第二阶段剧情算结束了,下章开启第三阶段!
恶虎老打成饿虎……
别看现在牵手,但感情哪会真就一帆风顺嘛(斜眼笑)
感谢观阅,下章见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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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逐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