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千愿 第2章 多求求别人总会松口的！

一来到池明空的屋内，即墨便感到眼前一黑——物理意义上的一黑，仅管外面还是傍晚，可这里不仅屋内的窗帘紧闭，灯也没有一个打开，再搭配上以暗绿为主的冷色装饰，简直像是个幽深的湖底洞穴。即墨宵晏眨眨眼，原本黑色的眼眸瞬间变为了赤金色，他用麒麟特有的夜视能力看清了周围。

房于对一个独居的年轻人未说显得有些大了。大概有150平米左右。在布置上基本与平常的房子一般无二，然而，等到即墨越过玄关，往屋内走去便发现在往常主卧的地方，一个近2米高的水缸几乎将一整个房间都占满了。这也昭示出屋主的身份——一只鲛人。

打量完整个屋子，即墨才将视线重新投到开好门便斜靠回沙发上的青年身上。这是即墨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比起自己因常年风吹日晒而形成的近乎小麦色的皮肤，池明空则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铁青色微微下垂的眼睛，都掩在了没过眉眼的刘海下面。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懒散的男人，却曾是CSA的天才调查员，不管是追凶还是做战斗指挥，每一次任务都完美无缺。除了最后一次——让他失去亲人，隐于人潮的那一个任务。但是现在不是感怀伤身的时候，即墨暗想，因为本身过硬的实力，CSA到现在都没收走他的职证，齐景的命运就看他了。终于，即墨调整好呼吸，开了口。

“池明空先生……”然而，不等即墨说出口，就被池明空抢了先：“是兰金让你这么说的吧。”他现在终于正坐起来说道。

“是的，但我们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即墨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前来的原因你也知道了。与我师父曾来劝过您的样，希望您能够重操旧业。”

生理年龄大概14岁，晴原一大二附中，如果是麒麟的话那就约莫100岁上下了，不擅交际，性格保守。双刀流，平常注重打理，身高170cm多点，约60kg。脚部有新添的伤。现在没有武器。

然而池明空对即墨宵晏的开场白并不关心，转而在心中对他的基本信息作了个整理，就不能直接说事吗？池明空不耐烦地想到。

先生你说句话啊，先生……尽管即墨面上十分镇静，可两只手早就开始在口袋里紧张地搓着。因此，池明空发呆的样子在他眼里也像是在不高兴。

一阵良久的静默，池明空终于开了口：“兰金发现自己的话术行不通，所以决定，另寻僻径了？我还以为你会很像你师父呢，结果是个社恐？”池明空玩味地看着即墨躲闪的眼神道。

“抱歉，池先生我知道我不应该强迫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但就算我师父不派我来，我也会来找您，以我个人的名义为了我的朋友——请求您。”

一股脑地将心中话说了出去，让即墨大舒了口气，随即他直视起池明空的眼睛，用明亮的赤金色瞳孔对上眼前一片浑浊的铁青色：“我的朋友——齐景，被陷害杀了自己的养父。”

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的男人似乎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几丝兴趣，池明空挑眉：“不可否认，CSA大多数都是群蠢货，但还是有些天才的，你也没必要来找我，因此，这事是政治问题。”池明空好像并不在向即墨咨询，而是在陈述事实。

“算是··”

然而不等即墨把话说完，池明空便插道：“如果这孩子真的没有犯事那无非两种情况：一是为了不让员工犯案这种事情闹大，便草草了结——不想引人注目，要么就是他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但现在还……”即墨边惊叹于池明空的肺活量，一边小声朴充，可对方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所以你们想让我出面作出保证让上面松口，同时还可以让我归队，又能解放你的小朋友。简直无本万利。”

“所以您这是……”即墨一阵欣喜。

“不要，我不觉得我得到了什么，还要做我不想干的事。”池明空拒绝地干净利落。

果然不会那么方便，即墨想到，那就按师父说的那样以退为进吧。

“好吧，我也不能强迫您，我听说，您曾在出任务时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即墨抬眼又道，“我的亲人早就都离开了，所以很抱歉我没法共情，但正因为我不想让友人再离开我，所以我这种，就像您说的，社恐，才会来找您。”

“兰金告诉过你可以用感情牌吧——因为我连他的孤品魔导书都没要。”池明空尽管面上不屑地撇了撇嘴，但看即墨的眼神却柔和了很多。

“是的”，即墨宵晏知道自己也瞒不住，“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池明空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再次表示反对，而是思考起少年的话。即墨则轻轻地在沙发上坐下，等待自己的话在对方内心慢慢发酵。

“啧，你知道吗？我妹妹曾对我说：“保存一个东西最好的方法绝不是将其束之高阁，而是好好使用它。””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池明空援缓开口，“我在想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即墨宵晏斟酌半晌后道：“我不知道您的妹妹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用生命维护的事业付诸东流。”

即墨的这句话仿佛给了池明空当头一样——是啊，他这么多年，是在等什么呢？说好听点是为了纪念至亲，说白了，是因为他自己内心的恐惧——他不想失去，是因为他自己不愿去接受现实。

想罢他突然大笑起来，摇晃着脑袋晃走了眼前的刘海：“兰金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等他恢复平静，池明空快步走近书房，拿出尘封已久的CSA官方调查许可证与执照，稍稍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重新回到客厅道：“CSA特别监管所对吧我们走吧！”

来不及震惊于男人转变之神速，即墨宵晏匆忙站起身，拍拍衣服就跟了上去：“谢谢您！”他在池明空身后叫道。

晴原西南部，与这座大都市的其它地方相比，这里堪称一片死气，“神珑？”池明空看到即墨申请单上的名字，不知为何吃了一惊，“哦，我们特行组部长批的，她一直对齐景印象不错。”即墨小声解释道（这里阴沉沉的氛围让他不太舒服）。

很快，两人到了监管所门口，十多米高的合金围墙上布满了蛛丝似的铁丝网，周围还附有浓烈的感知魔法，“因为是CSA内定的干部出了事，所以用的是特监。”池明空仅点点头对即墨的话表示知晓，因为这时，大门前的卫兵，已经推开手要许可证了。

检验完两人的许可证后，穿着黑色制服的卫兵将其细细包好，又对池明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池明空微微点头表示回敬。

“您职位应该不低吧。”走向银灰色的监管总区时，即墨宵晏小声问道。

“我是一的科长，原来马上就要晋升副部来者。”池明空满不在乎地答道。“高级许可，认证成功。”突如其来的电子音让即墨吓了一跳，池明空做完瞳孔扫描，眼前的玻璃门豁然打开。

“囚犯3749，齐景，特批审讯。”

“抱歉，先生，3749是特监人员，需要特别许可。”

“当然。”池明空毫不意外，“CSA总理，神望先生的应该可以吧。”池明空点开电子的认证系统，将手机递了过去。

“啊啊，当然可以！”门内的军人被总理的名字惊了一惊，但很快调整好了状态。“208审讯室，请您拿好。”

接过通行证，池明空大步走进了电梯。丝毫不顾身后的即墨宵晏。“您怎么会有特别许可，这种东西申请就要好久吧。”电梯内，即墨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来前我重登了一下CSA的身份认证，再拍了一张你和我当时导航上目的地的照片，发给了我们老大，他很聪明，我进门前就办下来了，老实说，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呢，看来我们系统的漏洞比我想的还大。”

池明空话音刚落，两人就已行至208用魔力加固过的铁门前，随着读条器“滴”的一声，特监室的小官员拉开铁门，将两人请了进去。

这间审讯室主要以浅灰色为主色调，显得有些阴冷，但还未及阴森的程度，陪同的官员，哦，准确来说应该是监视的，将视线，紧跟在他们身上，再加之魔法使施加在这一整片地区的探听魔法，即墨不舒服地抖了抖身子。

待二人落坐，狱警拉着着齐景的手铐，来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黑发黑眸的少年眼上有着经久不散的红肿、

或许是为了起到威慑的作用吧，齐景的椅子要比他们矮上一截，这让他显得更为狼狈。

“把你经历的事说出来，不要带任何感情。”

就当即墨还在思考怎么安慰挚友时，池明空便将来意露骨地说了出来。

“嗯。”齐景乖顺地点点头，他悄悄看了即墨一眼似是想笑一下，可他的脸好像已经抛弃了这个能力，只是怪里怪气地抽了一下嘴角。

“先从最始讲起吧，我的养父齐琼在四年前老来得子，有了我弟弟齐臻，本来齐臻刚出生时，一切都还算平等，后来，父亲对他的亲生儿子的偏爱越来越明显，甚至过分。在5月3日也就是7天前的周五，我平常是住校的，但1号我听说父亲心脏病突发，便连夜赶到医院，但并无大碍。2号下午回到家我打算收拾下在傍晚赶回襄阑，但在临行前，父亲把我叫住了。那时候，他久违地下了一次厨说想让我吃一家常菜，当时母亲带齐臻去画画课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人，他突然开始对着我很亲密，我知道他有求于我。之后他所说的大概是让我自己独立出去，让齐臻能过的更好，这我都答应了，但之后，他又说想让我……还清这8年来我在齐家生活用的钱。”

齐景说到这顿了一下，还未等他再次组织好语言，池明空便不耐烦地说了起来：“你没想到齐琼将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那么轻易的就敝下了，甚至他还整理了账单，想反驳时，你母亲回来了。因为你们又都想做个了结，所以打算双方冷静一下明天继续谈。”池明空乏力地揉了下脸，“总之现在先跳转到第二天上午的9点，你想一想有什么不寻常自再把时间表让那家伙记上，失陪了！”

近乎是不歇气地说完了这席话后，他逃似地小跑出了204，右手轻轻遮住脸上的一丝丝裂缝。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即墨有好一会才意识到池明空口中的“那家伙”指的是自己；赶忙从旁边的铁盒中抽出纸笔，将对方接下来的话细细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