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第3章 陆途（三）

（一）

“如果非要让我在你和妈妈之前做出选择，我会选择妈妈。”何遥咬紧牙关，倔强又隐忍，将快要溢出的眼泪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不是告诉过你，都要听我的，你的选择没有用。”陆途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捏疼了她的下巴。

何遥感觉他就是个疯子，拼命地挣脱，奈何力气相差悬殊，根本扳不开陆途的手，情急之下，咬了上去。

突然传来的痛感让陆途下意识地松手，何遥趁机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能去哪里，只想着尽快摆脱这个疯子。

“滴——”

何遥没有注意到驶来的车辆，而那辆车的驾驶员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到路中间，紧急刹车也来不及避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从危险的边缘拽走。

何遥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随着那股力量摇晃。

天旋地转之间，她胡乱挥舞着的手臂抓到了一个结实的东西。

然而，还是没能阻止那股强劲的冲力。

在身体倒下的那一刻，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疼痛。

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侧脸贴在陆途的胸膛，肩膀被他坚实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环抱着。

何遥撑起左手，往爬起来。

左手掌下的感受很微妙，一会儿是弹力的对抗感，一会儿又是结实的力量感。

她低头看去，原来是附在陆途的腹肌上面，随着他的呼吸腹肌的触感也略有不同。

何遥意识到陆途用身体保护了自己，急忙凑到陆途的脸庞，担忧地说：“哥哥，你没事吧。”

陆途重重地摔倒在地，后背传来的疼痛让他呼吸困难，艰难地说：“下去。”

何遥茫然地“啊”了声，没听清他的话。

“人没事吧？”那辆车的驾驶员停稳车辆，急忙跑过来查看，紧张地说，“小姑娘能动吗？”

“我没事。”何遥回答说。

“那还不赶紧从他身上起来啊！”那辆车的驾驶员感到无语。

何遥慌忙站起来。

“小兄弟能动吗？”那辆车的驾驶员查看陆途的情况。

陆途没有外伤，也没有肿起来。

算是化险为夷。

（二）

陆途不放心。

那辆车的驾驶员离开后，做了全身检查。

医生说他肌肉拉伤，肩胛骨轻微骨裂。

何遥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受伤。

陆途没办法开车，请了个代驾，自己和何遥同坐后排。

因为肩膀缠了绷带，所以衬衫的扣子解到了第三颗，性感而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

何遥微微侧过脸，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

想到方才真实的触感，她能很清晰得感受到那股灼热从脸颊蔓延到耳尖。

她垂下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腰间的蝴蝶结，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起来，让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殊不知，陆途将一切尽收眼底。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他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眸中寒意瞬渐渐消失，流露出连自己都有没觉察出来的宠溺。

难以言喻的气氛在沉默中蔓延开来，如月下黄昏中的暗香般悄然浮动，将他们的凌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陆途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悄悄勾住了她的手指。

何遥感觉被电流击中，下意识地缩手。

宽厚而温热的手掌，滑过她白净细腻的手背，将她的手包裹在内，缓缓收紧。

她顿了顿，感觉心跳的速度又快了些，凛冽的雪松木香顺着空气平滑地进入胸膛，呼吸都带着他的余味。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而她的心走失在盛夏的晚风里。

（四）

陆途发现何遥除了读书以外，没有任何才艺，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她请了三个家庭教师。

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上午学芭蕾舞，下午学钢琴，晚上学素描。周六、周日到外面学习花样滑冰。

这些课程中最难的莫过于芭蕾舞。

何遥已经错过了学习芭蕾舞的最佳年龄，身体的骨骼结构以及肌肉线条基本成型，基本功训练让她痛苦万分。

为了能够尽快跳出一支舞，每天早晨起来边背词汇边练习基本功。

涔涔香汗浸湿了薄薄的舞蹈服，如同窗外的花枝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芭蕾舞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练好的，你要是喜欢，开学以后还可以继续学习，没必要这么辛苦。”何宴站在舞蹈室的门口心疼地说。

“我想节约出时间，用来练钢琴和滑冰。”何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湿透，抬起手胡乱抓了几下。

“培养兴趣爱好而已，喜欢就继续学，不喜欢也不必勉强。”何宴取出纸巾给她擦去汗珠。

“都，都喜欢。”何遥不想让她担心自己，语气故作轻松地说。

她根本不会说谎。

何宴看到她闪烁不定的目光，已经猜到是陆途的主张。

她把陆途喊上来，责怪说：“你妹妹身体不好，需要多休息，学一个就够了，你居然让她学四个！”

闻言，何遥慌了神。

想替陆途辩解，还未开口，就听到陆途不以为然地说：“就是考虑到这点，我才让她先学四个，像马术、游泳、滑雪、高尔夫、击剑……我都没安排。”

“你能替妹妹着想很好，但是不能揠苗助长。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有足够的时间涉猎这些，多留点时间让她自己成长。”何宴温和地说。

陆途没有说话，微冷的目光从何遥的身上扫过，停留在窗外西府海棠青涩的果子上。

“妈妈不用担心，这点任务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何遥凝望着何宴，诚恳地说。

“爱好是最好的生活调味剂。培养一个爱好，能让自己在忙碌之余，有放松的时刻。当作一项任务去完成，那就失去了最初的意义。”何宴微笑着说。

“我明白了。”何遥感到心虚，声音微弱很多。

“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自己的余生，自己掌控。不接受道德绑架，也不盲目善良，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何宴抚摸着她的头语重心长地说。

“我会的。”何遥既感动又愧疚，双颊不由得微微泛红。

（五）

何遥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动的穿梭，音符从指尖倾泻而出。

她弹奏的是《卡农》原版钢琴曲谱。

全曲为C调，无升降。

但是篇幅较长，还存在大量的双音、切分音、轮指等指法。

对于接触钢琴没多久的她来说，还是有比较大的难度。

陆途没有作任何评价，让她站到一旁，把位置让出来，亲自示范一遍。

那修长而有力的十指在琴键上优雅的起伏，音符也随之翩翩跳跃，仿佛是心灵与琴键在对话。

陆途的手指独立性很强。

柱式和弦和连续三度音都弹得非常整齐，而她弹奏的时候，会出现有前有后的情况。

何遥又弹几遍，琴音渐渐变得虚浮。

陆途挨着她坐了下来，微微侧身，十分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何遥小手又软又滑，皮肤就像那凝脂白玉一样，握在手里的时候，心里的某一处会不由自主地、柔软地塌陷下去。

“这里疼？还是这里疼？”他揉捏着何遥的手指、手背还有手腕，尽管神色淡漠，但却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都还好。”自从上次陆途为了救她而受伤，何遥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愧疚和感激，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比平时还要软糯几分。

“从明天开始，上完钢琴课就不用再练琴了，我教你游泳。”陆途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你的肩上的伤刚好，可以游泳吗？”何遥有些担心。

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有专门的医生到家里给他换药。

两天前，陆途去做了康复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结束换药。

“不影响。”陆途说。

“接下来的时间做什么？”何遥问。

“去商场。”陆途说。

陆途按照泳衣的类型，给她购置了竞速泳衣、训练泳衣和休闲型泳衣，款式都是比较保守的。

还添置了泳镜、泳帽等游泳装备。

这些何遥都能理解，她不懂陆途为什么还要买洗护用品。

按照陆途倨傲的性格，自然不会跟他解释。

店员告诉她游泳池常规消毒方式是使用氯消毒，可以杀死细菌保持水的清洁，但同时它对人体皮肤不好。

比如破坏皮肤的天然油脂，导致皮肤干燥、过敏甚至皮疹。

所以游泳前后使用防氯洗护用品，包括沐浴露、洗发露、洗面奶和保湿霜等十分必要。

（六）

家里的室外泳池是独特的不规则形状。

阳光洒在水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钻石在闪烁。

陆途穿着蓝白相间的泳衣和双层三分泳裤。

跟何遥穿得一样保守。

但是下水之后，那富有弹性的紧致面料将他结实的肌肉、紧致的腹肌，外带性感的腰线勾勒得格外清晰。

何遥想看又不敢细看。

陆途喊了她两次，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脚踝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才回过神。

紧接着被用力往泳池里扯，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砸进水里，瞬间激起一大片水花。

何遥被水呛到呼吸不能自主。

那一刻，她想到了何宴。

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温暖。

当她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模糊的、迷离的天空。

然后是陆途那张冷峻的面容。

陆途推开荡漾的水波，扯着她的胳膊往怀里带。

何遥顺势趴在了陆途的怀里。

陆途抱住她犹如柳枝般柔软纤细的腰肢，迅速向上游动，二人破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