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探簿之河图龙戟 第9章 粮税风云（4）

刚出了耿神医家，马定渊便被门前的一副对联给吸引住了。

“一院德医勤济世，三春橘井总流香，横批是药仁针贤。”马定渊喃喃低语。

“哦，这副对联是一位受耿神医救助的人送给耿神医的对联。”叶承光解释道。

“不过比起这对联的内容，我更在意的是这纸。按常理来说，这对联的纸不都应该是上联、下联、横批各一张红砂纸，但为什么耿神医家的对联是一个字一张方纸，然后像贴‘福’字那样从上往下贴，拼成一句对联？”

“这个的话我一个武人自然是不懂这些门路，但据说似乎是一种新风尚吧。不仅是耿神医家，许多门户都是这样子的。”

“是这样吗？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说耿神医竟然是个女子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惊诧。毕竟听说是神医，总会让人想到那些皓首白眉的老者。”

“是啊，不过若是你这句话亲耳被她听到，估计也要遭她厌烦，毕竟她也曾经因为这种话发过脾气。不过耿神医的能耐真可以说是当今绝无仅有的，曾经皇帝派人请她当太医，她都严词拒绝了，说她不医显贵，只医苍生。”

“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吧。”

马定渊看到周围人家的对联，确实正如同叶承光所说，每副对联都是由写着字的一张一张方格纸拼出来的。

“卖对联了！卖对联了！客官，要不要来几张对联，这字都是持瑞伯真迹临摹的！”

“老板，你这对联是一幅幅卖的，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卖的。”马定渊对这些新鲜事物感到十分好奇。

“当然是一个字一个字卖的，看来你是外地人，不知道京城的风俗，一个字一个字卖，你想拼什么样的对联，就拼什么样的对联，就不用愁找不到想要的对联了。”

“原来如此，原来把对联改成这种形式是这个原因啊。”

“是啊，不过在下联结尾的一个字上，必须盖上一个印章，也算是不成文的规定。”

“是怎么样的印章？”

“就是这个。”

马定渊接过印章一看，吃了一惊，这个印章上的图案正是二龙戏珠。

“承光，你看看，这是不是那个面具人的苗刀上的图案？”

叶承光接过来一看，也不敢相信：“正是啊！不想竟然是盖在对联上的东西。”

“老板，我想问一下这个印章的来历。”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这印章是持瑞伯最喜欢的图案，因为他发明了这种对联的贴法，所以为了称颂他，才在下联结尾处盖上这个印章。”

“谢谢老板了。”

“没事，五两铜钱即可。”

“什么！问个问题还要钱！”叶承光对这种奸商行动十分恼怒。

“这个，二位客官，小的是亏本买卖，二位耽误了小人这么多时间，总得有个回报吧。”说着，憨厚得笑了笑。

“真没办法。”叶承光气得丢给那卖对联的五两铜钱，便带着马定渊离开了。

“不过这五两铜钱花的也算是值得，毕竟我们知道这个图案是持瑞伯的，刚刚在耿神医家的时候光顾着看纸的样式了，却没关注这图案，承光你知道持瑞伯是什么人物吗？”

“倒是有所耳闻，但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我带你逛的已经够多了，是时候要去衙门调查税本失窃了。”

“那我们快到了吗？”

“这条街的尽头就是了。”

二人向看守出示了陈尚书的官印，便走进了衙门之中，只见这衙门中不禁之间便透露出一股凛然之气，中间一块牌匾，上面用红纸贴了“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旁边两边分别有“府若春山花不谢，衙似秋水月照明”的字样，也都是一张红纸上一个字顺次张贴。

“没想到在衙门里也能看到贴这种样式的对联，看来这种风尚无论是高官还是百姓都十分认可啊！”马定渊感叹道。

“是啊，不过虽然我常住京城，不过这衙门里面我还是第一次来。”叶承光说道。

此时，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前来拜见：“二位前来衙门做客，下官有失远迎啊！请问二位哪个是马定渊先生？”

叶承光伸出手，说道：“这位就是马先生。”

“马先生请坐，恕下官无礼，下官便是府尹雷万江，今日二位远道而来，不妨先吃些酒菜如何？”

“不了，雷府尹，我今日是奉陈尚书之命调查税本的失踪之谜，可否让我询问详细？”

“其实不瞒马先生说，这个税本其实是下官糊涂，不小心忘在床头了，昨日下官要就寝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还劳烦二位大费周章来这里寻找，真是抱歉了。”

马、叶二人顿时感到不知所措，丢失了好几天的税本竟然只是雷府尹的一时疏忽，这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不信的话，下官可以拿给二位看看。”

“那就让马某随便翻阅翻阅吧。”

马定渊看了看，上面每条街每条路有哪几家，要交多少税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税本确实不假。”马定渊点点头。

“雷府尹，你开什么玩笑？丢了这么久的税本竟然是如此无心之过！”叶承光埋怨道。

“这都是下官的罪过，若二位不嫌弃，我便请二位到最好的酒楼吃顿好的，就当做是白跑一趟的赔罪了。”雷万江尴尬地笑了笑。

马、叶二人走了这么久也都饥肠辘辘，便也答应了下来。

“下官还有公事要办，我便让劳捕快带二位去珍馐阁大饱口福吧。”说着便拿出了几两纹银当做是饭钱，又从公堂后面传唤来劳捕快。

马定渊见到这位劳捕快一双鹰眼，看着十分凶悍。

“捕快劳恕明，有幸见到二位。”说着，把雷府尹的纹银给了马定渊，说道，“这纹银就先放在马先生这里了，我便带你们去珍馐阁去吃些东西。”于是劳恕明便带走了二人。

雷万江看到两人走了，眼神突然开始犀利起来。

“雷府尹，这两人就是当日羞辱我的两个家伙。”从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就是刘成益，“若您肯帮小人除掉这两人，小人定会厚礼相待。”

“除掉他们？你是疯了吗？他们两个可是受圣上的命令来衙门的。明地里说是来找税本，实际上就是陈尚书在怀疑我有问题，所以才派那个马定渊来考察我的！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倒好，还要借我之力除掉他们两个。”

“可若放任他们两个继续查下去，我们俩的交易就会曝光，恐怕我二人到时候都会举步维艰，这个道理，我想雷府尹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必须要将他们两个给扣下来。”

“扣下来？若把上头发现他们两个不见了，第一个要查的就是我！你说怎么把他们扣下来？”

“这也不难，只需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刘成益在雷万江耳边低语几句，雷万江奸笑道：“好啊，妙计！这两人竟然要坏我们的好事，我雷万江便要让他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