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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岁·舜英传 第128章 秘密

作者:凤箫引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4 07:45:13 来源:文学城

舆图一张,天下六分。

从极北的永冻之地往南,莽原连天、一碧无垠,东西走向的玄阴山,南北走向的地皇山脉、临梁山脉,再转折西去,直至乌兰沙海,是为大宛;

伊河以北,地皇山以东,囊括燕、洺两州,怀戎、广宁、抚恩三郡,东至大海,东西向八百里、南北向一千二百里,是为北翊;

淮水以南,横跨长流江,东、南临大海,东西两千里、南北四千里,是为南翊;

西羌高原以东、九霄山以西、长流川以南,有山有林之处皆为蒙舍国土;

以西羌高原雪线为界,继续往西,六七十个种族,部落、小国无数,伐交频频——如同被冯氏统一之前的北宛各部,统称为西羌诸国;

荣国的疆域界线最为复杂:伊河以南至戎陵山脉,南北两千里、东西千里干旱平原;戎陵山脉以南、长流川以北、羌水以东、蓥山山脉以西,东西八百里、南北六百里的灵昌平原;伊河以南、淮水以北的东原道三十五城。

呈三叶草状分布的疆土,与西羌、北宛、蒙舍、南翊、北翊均有接壤,犬牙交错、纵横交叉。

“目前,东原道和英平郡隔了戎陵群山、摩云群山,仅靠一条澄洛驰道相连”,元璟蘸了丹砂,在舆图上描了一横,“以建业侯的行兵暗道为凭,英平侯沈绍宗、洛安侯萧桓,合两郡之兵,已掘出三丈宽的官道。”

太尉崔久安手持一根竹枝,蘸了石绿将东原道诸城圈起来:“这个宽度,只要不急行军已足够。只不过,五里一邮、十里一亭,龙城的讯息要传到灵昌,少说得十多天。”

冯姮点头:“从金阙传来的最新线报,建宁王正在筹备迁都。”

元承祎才五岁,眨巴着眼睛听他们商议,好容易有句听得懂的,好奇地问:“他们要把国都迁到哪儿?”

冯姮笑了:“您是陛下,您不妨想想,面对如此疆域,将国都定在何处最好?”

一直默不作声的元旭,忙蘸了靛青,在舆图上将荣国的国界重新描了一圈。

元承祎挥舞着小手,脸上有与年龄不符的肃然,思忖半晌,用指头蘸了丹砂、在舆图上画了两个圈。

“常太傅说,国都所在,须具有控制八方、长驾远驱之态;九叔公又说,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勿近阜而水用足,低勿近水而沟防省。”

“这两个地方,都算得上疆域之中,四通八达。且依山傍水、地势平坦又略高于平川。”

冯姮唇角噙笑探头看去,待看清那两个地名后,收敛了笑意、肃然打量了承祎一番:“你们事先教过他了?”

座下众臣面面相觑,茫然地摇了摇头。

舆图上圈出的两座城池:奉宁、洛京。

冯姮面沉如水,缓缓道:“据线报所称,他们择定的新国都,正是奉宁。”

奉宁城,东邻英平郡、西接凤台郡、北靠郅阳郡,往西南走三百里,便是进入灵昌平原的咽喉——长达八百里的“平虞道”,可谓形胜之地、四通八达。

从地形上,南倚戎陵山脉、北有聿水,凭山负水、咽喉要地。

元璟摇头:“依臣之愚见,若迁都奉宁,有一处巨大隐患。”

他又蘸墨,在图上画了个小圈,圈中两字——金州。戎陵群山、蓥山、摩云群山、夔山、木城山,大片层峦叠嶂,皆是南翊国镇南府辖域。

崔氏据地势扼守天险,粮草供应自夏河源源不绝,如一颗毒牙,紧挨澄洛驰道、刺入荣国腹地。

冯姮:“最新的线报,建业侯已在奉宁稽留近半月。”

崔久安喟叹:“这就对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若是建宁王,定会在迁都之前,拔掉金州军这根刺。”

“听金州军斥候营传报,建宁王为修澄洛驰道,派驻了十万大军,一大半都用来防范金州军突袭。若拔掉金州军,莫说区区澄洛驰道,便是再修几条驰道,那也是易如反掌。”

元旭啧啧称奇:“荣襄王五丁开山,铺八百里平虞道;建业侯暗度陈仓,掘六百里澄洛驰道,这荣国还真是遇山开路、遇水架桥。”

元承祎:“这便是太傅说的狼贪虎视、野心勃勃么?”

冯姮缓缓摇头,唇角仍是笑着的,目光却冰冷而坚定:“陛下,这叫励精图治、自强不息,打得下是人家的本事,守不住是咱们的耻辱。”

“任何一寸国土,从来没有理所当然地,当属于谁、不当属于谁——那都是邦交辞令,打得下、治得稳、守得住,才是自己的国土。”

“千载之前,元氏祖宗也是如此,胼手胝足、披荆斩棘,才从莱东沿海弹丸之地,扩张为蜃洲第一大强国。滬国灭亡不满三十载,还不到两代人,怎么竟将太平盛世、当作了唾手可得之事?”

元承祎面有愧色、陷入沉思。

元旭暗自叹息,对于五岁稚子,那些话实在太过沉重,于是笑着宽慰:“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当思虑的,是如何厉兵秣马、重收河山。”

冯姮微笑点头:“陛下是一国之君,应当拿得起放得下。输了咱们就认,日后,再将失去的土地夺回便是。”

“不,不止失地。”思索良久后,元承祎微微仰头,目光坚如磐石。

他重新以指蘸墨,缓缓在舆图上划过,西羌高原雪线、乌兰山、玄阴山、东部海岸线、滬南道、长流川,尽收圈内。

.

锦瑟坐在妆台前,不紧不慢卸着钗环,见苻洵正转过游廊、向卧房走来,忙刷地站起来,噔噔噔跑到门口,关门、上闩。

苻洵摸着险些被撞到的鼻子,笑了:“姐姐最近精神见长,关个门都这样有劲。”

信步走到院中,坐在石桌旁,等了一阵见屋里熄了灯,才慢慢起身向外院走去。

秦川忙迎过来:“主子,书房的被褥还没撤。”

“谁说我要睡书房”,苻洵瞥了他一眼,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去拿些花雕来,今晚高兴。”

秦川瞠目结舌,觑着他脸色:“有一说一,夫人自从醒来,气性确实大了不少。”

“她这是不同我见外,以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有什么好的”,苻洵不禁莞尔,声音略高了些,“拿些酒来,我就坐这儿慢慢喝,她几时开门,我几时进去。”

思忖片刻又说:“府里有的是好伤药,尽管用。早些养好伤去教阐儿,免得夫人还同我置气。”

锦瑟坐在床边,虽什么都看不见,可她能感知到,苻洵正坐在院中喝酒。

她心乱如麻——他再这般守下去,那俩人就不太妙了。

半个月前,苻洵途经奉宁,在刺史府住下,说是要与萧南图共商新国都的规划。

她对于屋舍道路的排布无半分兴趣,只得成日待在厢房,除了教习一下苻阐和苻忆的功课,别无它务,十分枯燥无聊。

就在此时,秦川来接苻阐和苻忆去校场习武。

秦川是白袍卫副统领,在白袍卫中武艺最高强,因为年龄小,苻洵对他颇为容让,她与秦川也算得上熟悉。

自从她同苻洵说了番为人父母的大道理,苻洵对孩子的教养还真上了心,还特特让苻阐拜了秦川作武师父。

当时,她在校场看苻阐将一柄轻刀舞得白刃纷纷,如霜似雪,十分眼热。去刀架子上挑挑拣拣,择了一柄最轻的、挥舞了几下。

秦川见她有兴致,便过来指点她身法招式,不到半个时辰,她也能堪堪将刀挽出花儿来。

秦川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十分可爱:“比卑职初学时强多了,夫人竟有如此天分。”

她得了称赞更是起劲,直舞得秋水飞双腕,冰花散满身。正得意时,忽觉后背袭来一股寒气、裹得她喘不过气,三伏暑天、四周空气竟似被冻住了。

收刀回鞘时,发现周围已跪了一片,苻洵正站在离她一丈之处,直勾勾注视着她持刀的手,双目透出的狠戾令她不寒而栗。

僵持片刻,他面容缓和,唇角扬了扬,牵起她的手柔声道:“姐姐还是莫碰这些刀剑,细皮嫩肉的,割伤了可怎么是好?”

那以后,她再未见到秦川,每日来接苻阐习武的变成了郎琊。

苻阐偷偷跟她说,秦川被苻洵罚了二十鞭,后背、后腰、双腿皮肉翻卷,没一块好肉。行刑时,所有白袍卫、他们带来的仆婢全部去校场观看。

那以后,遑论再有人教习她武艺,只要她靠近武器一丈之内,都有人忙不迭在她身前跪成一排,叩拜着请求她离开,直磕得头破血流。

她跟苻洵吵了一架,这是婚后第一次。

其实,所谓吵架,也不过是她单方面在闹。自始至终,苻洵都一言不发,甚至在她怒火中烧动手时,都不闪不避,只问她手疼不疼。

她闹了半晌,跟打到棉花上一样,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无力感充斥全身,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视线。

苻洵等她发泄够了,拧了张湿帕子替她擦脸,然后轻柔而坚决地说:“除了习武,别的我都可以答应。”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令她恍惚而错愕。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无论是要风要雨要月亮要星星,但凡他能做到,全都无有不应。

荣国女子只能囿于内宅、相夫教子,可他谈论军务政务从不避讳她,只要她乐意、他甚至会与她商讨,府兵、白袍卫、所有私兵任她使唤,想外出就外出、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他已竭尽所能,让她活得随心所欲、肆意洒脱。

她却总是隐隐感觉,自己看似花团锦簇的生活,被狠狠剜走一块,碎块不大,却极深、极要害。

可她甚至不知,那碎块是什么。

那晚,苻洵睡在了书房,这也是婚后第一次。

成婚近一月,他们从未有过真正的夫妻之实,她能感觉到他是渴求亲近的,却每每停在最后一层衣,似乎那层薄薄的衣料之下,封印着什么禁忌。

她不敢相信,这是名满京城、曾经妾侍如云,已有三子一女的浪荡子。

可明明不愿亲近,他每晚又紧紧搂着她不撒手,就算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收拢手臂,似乎略微松一松,她就化成一缕烟消散了。

但她并未踌躇太久,独宿的第二夜,她听到几声布谷鸟叫,被引着走到窗前,只见明亮的月光底下,站着一身素衣的瘦小少年——端午节撞见的谢恬。

“夫人可还愿意,随我们学习飞?”

苻洵不喜卧房有人值夜,所以絮儿柳儿都睡在隔壁,若非摇铃呼唤,彻夜也是不会来的。

几乎不假思索,她翻窗跳了出去,被他们架到与刺史府一街之隔的空宅。他们说她力量太弱,需要先练习吐纳、扎马步等基本功。

很酸很累,但她甘之如饴。

其实第一次出府习武后,她的气就消了,可每夜偷跑出去习武的诱惑太大,让她忍不住将独宿的时间刻意延了些。

更漏声声,已至三更。并未如约响起鸟鸣声,也并未听到府兵的动静,她松了口气。

她拉开门走出去,院子里的合欢树下,并排搭着两张黄花梨长躺椅。苻洵斜靠在其中一张上,有一搭没一搭喝着酒,见她出门,笑得眉眼弯弯,拍了拍另一张躺椅。

“晓得姐姐在屋子里闷,这儿凉快。”

天阶夜色凉如水,她在他身边躺下,听他指着璀璨星汉说,这是牵牛星、那是织女星。

又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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