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寝宫里焦灼地坐立难安,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翻来覆去的探究到底是为了什么,心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又被我生生压下去,还不待我细细想开,陆凌隼的贴身下属便带人闯进来:“江姑娘,中宫生变,快乔装随我出去。”
我惊骇,怎么如此快,今日早上还好好的请安呢,忙问:“辰王殿下如何?”
他叫人卸甲给我:“辰王要救驾,王师不日即到,姑娘快走吧,威远将军手握兵权,中宫忌惮,即刻就要来扣你。”
我赶紧跑进里间换了衣裳,跟一行人出去,心里担忧:“我能否见辰王一面。”
他道:“殿下不允。”
我知道其中利害,便不再苛求:“那......他可有话给我?”
前面有宫人出没,他命一小队兵士出去将宫人引走,复又带我继续前行,道:“殿下说,他等你的回复。”
我在墙角顷刻被他推了出去,卡在嗓子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对着洞口默念:我等你回来。
我一路狂奔至家中,径直去了父亲院子:“父亲,中宫兵变,辰王命人将我送了出来,您快去救驾。”
父亲迟疑一刻,问我:“可能信他?若消息有误,我带兵入宫便是反叛。”
我绞着手,我信他不会骗我,且皇后未捉到我只会加速绝不会放弃大好机会。
她赶在辰王军师来之前兵变,将我扣在宫中,只为了要挟父亲,便是我跑了,也笃定我江家不敢贸然行动,且就算生变也会选择中立,因为江家与常年驻守边疆的辰王从无私交。
可我偏要我江家威远军救他回来。
我看着父亲,坚定道:“可信。”
父亲再无二话,恨道:“敢扣我独女,我必不会轻易放过。”取了兵符便调兵去了。
我跑出去抱住父亲:“父亲一定要保重,我和母亲等你回来。”
父亲摸了摸我的发:“看顾好你母亲,锁好庭院,命人放了利器在墙角,非我回来断不可开庭门。”
我点头应是,目送父亲出府。
直至入夜,我布置好防守,忽然听得街上大乱,有人惊叫着:“皇后反了。”
果然,陆凌隼不曾骗我,他护着我出宫,保我平安。
父亲和陆凌隼都被困在宫内,至今仍不知情况如何,母亲守在佛前念经,我听着她声音抖如筛子,也搬来蒲团跪在她身侧诵经祈福。
战战兢兢过了一夜,我与母亲二人未发一言,只静默着,守着心中那份期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