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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颂之华乐章 第175章 第 175 章

作者:芸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4-03 09:19:28 来源:文学城

无论前世今生,蔺文言都不是个嘴讷的人,他其实极为擅辩,他曾经立庙堂之高,当堂辩驳十二老臣,将他们人人辩的哑口无言,俱是心服口服,当时就连山岚寺的主持大和尚讲经的时候都会多提一句‘白衣蔺相善辩。’蔺文言就是从那时开始名噪朝堂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蔺相可不是公主府上养着的一个好看的玩物而已。

蔺文言还曾于酒肆茶楼逗留之时,被激愤的学子拦住,与他大论天下。学子心气高傲,开口闭口的俱是大道理,当众抨斥他年纪轻轻不敬老臣,说他目无师长胸无乾坤,说他无君无师,说他恬不知耻,说他客主朝纲……总之要在言辞上将他置于死地,那架势简直是想让他遗臭万年啊!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事情,不去理会也就罢了,脸皮是个身外之物,无论是萧语还是蔺文言都在意不起这精贵玩意儿。

可这书生是在闹市区的茶楼将他堵住的,就这么就站在桌子上,大着嗓子洋洋洒洒说了快一个时辰,吵吵嚷嚷,哗众取宠,闹的一整条街水泄不通,还说蔺文言自知理亏,所以才不敢跟他辩驳,也辩驳不出来。

当时的蔺文言整个的就不是什么好人,能浪费这许多时间听他废话就已是发了善心了,那书生又是自己找死,蔺文言当然就不会客气了,听他全部说完,才开了口,三言两语的怼完便告辞走了,听说那书生琢磨许久,最后吐了一口血,再也不敢提问道辩政之事。

后来,萧语听说了这件事,笑的颇为欢庆的在府里给他备了梨汤,美名其曰给他润润喉,他一共说都没说几句,润的哪门子喉?

他便问:“这人有来历?”

当时萧语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新制的金钗,说:“一个木老头远方门生,说是很出息的本家子弟。我在世人眼中就是一整个的离经叛道,以公主之身摄政弄权,惊世骇俗。那木老头奉于礼部,他看不惯我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不惯我又动不了我,那可不得找人骂骂我出出气?听说那书生是昨日晚间才进的王城,今儿一早便去堵你了,撞你枪口上,这是他倒霉。”

蔺文言回想了一下那人锋利如刀的言辞,深深觉得如果他拦的是萧语的话,萧语大约吵是吵不过他的,不过萧语也不会和他吵,如此聒噪,她只需挥挥手,一花一剑下去,他也就没命再吵了。

管他有没有杀错,冤不冤枉,反正她在民间素来名声不好,真要如此,才叫干脆爽快。

所以,蔺文言于辩驳一途,无论占着理还是没占着理的,都从未逢过敌手。但是今日对着萧语,只觉得有千言万语在心口嘴边来回撞着,竟然是头一次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我我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想“我”个什么出来,平生第一次的理解了词穷的滋味。

萧语怕他被自己逼疯,缓下语气,缓着说:“好,你没叛我行了吧?我不想与你计较这个,只是我那日与你说的恩断义绝也不是一句废话,当着我母后的神位说的,没有咽回去的道理。”

蔺文言立刻回了一句:“你自己也说了我没有叛你,那为何一定要与我恩断义绝?你这般执意要弃了我,可还有第二个理由?”

嗯……这样的蔺文言有点难搞哦……

“别说的我跟一个负心薄幸的混账一样。”萧语很无语。

蔺文言却顿了顿,语气极轻的补了一句:“对,你就是一个负心薄幸的混账。”

“……”

他俩这台词拿反了吧?

萧语回头去看蔺文言是不是认真的,已是晚上了,牢中又光线昏暗,原本就看的不是很清晰,而蔺文言侧身而立,垂着脸,墨发从身畔垂下,一点儿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只觉得他安安静静的,似乎安静的过了份,明明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萧语就是觉得好似能看出他此刻的无助和绝望。

因为无助,才会绝望,因为绝望,才会萌生死意。

从理论上来说,从一开始的确是萧语特别喜欢他,是萧语不顾一切纠缠他,是萧语费劲心思的嫁了他,是萧语对他求而不得,而现在,则是萧语完完全全的想离开他。

牢房里安静的可以听到火烛燃烧时发出的沙沙的声,还有顺着墙上的青苔滴答、滴答,一下又一下滴下来的水声。

蔺文言低低的问:“萧语,你我之间真的再无可能了吗?”

“你这人挺奇怪的,以前千方百计的不愿和我在一块儿,我要是说一句咱俩和离去,你能跑的比兔子还快,现在这是怎么了?”萧语挺纳闷的。

萧语说的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人,都是会变的。”蔺文言极轻的答。

“你的意思是你变了?变哪了?”

蔺文言就又闭上了嘴。

萧语瞅着他这浑身上下的伤,也挺唏嘘的,印象中只要蔺文言跟她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伤了的,嗑了的,碰了的都算好的了,上辈子经历了数不清的刺杀,这辈子呢?蔺文言不照样被人掳走用刑,几乎就没命回来,而今看着他这衣衫带血的模样,萧语的心底里到底还是有一丝不忍心在的,也不嫌弃牢房椅子的腌臜,就这么坐了下来,是自覆山山谷再次相遇以来的头一次推心置腹的说:“蔺文言,别人看我们面嫩,看着我们是年方少艾的少男少女,可你和我心里都清楚,我们已经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若说还有什么事情看不穿,竟然连我也觉得好笑。看不穿吗?看不穿什么呢?情情爱爱的欲念,还是对权力的执着?蔺文言,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吗?”

蔺文言静静的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圆嫩的脸颊,在红烛下泛着润润的光泽,最是芳华冉冉,最是兰蔻芬芳。

就是这么一张年少稚嫩的脸颊却在对他说着最老气横秋的话。

她倒是还是这样的性子。

那年她去求萧国把自己指着她做驸马,萧国不答应,几乎将她打死在御书房门口,结果转过天来,她才刚刚能下地,便火急火燎的跑去天牢耀武扬威的接他,甚至还借了已故的元阳大长公主的礼服,那样的暮色暗暗,死气沉沉。

那时的她便是以最年少的样子,穿着最老气的礼服,以一身瘦骨嶙峋撑着一点也不合体的礼服,端着长公主的架子,装的高贵凛然,好像骄傲的不可一世。

从那时,到现在——

不算中间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其实只有短短的两年。

两年——

两年的时光,让萧语成了如今这番安静又娴静的模样。

蔺文言的心都揪在了一处,心口开始隐隐泛出痛楚来,这是心疾发作的前兆。

“蔺文言,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瞒着你没有意义,就在今日下午,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与我们所想的不同,拓跋苍真的起了大军,浩浩荡荡的奔着凉州来了。”萧语看着冥冥欲灭的烛火,苦笑了一下,“探子打听的仔细,北方无冬夏,更何况这几年的冬天又格外的冷,北境几次闹了雪灾之后,死伤无数,颗粒无收。前年,拓跋野犯境那次,我拿拓跋苍作茧,引得他们互斗,那个时候我尾随着他们入了北疆,所以我见过他们的城池,他们根本就没有城池可言,都是一顶一顶的帐篷,这样怎能耐住风雪?这样想想,拓跋苍这次无论如何要夺下凉州似乎也就有了答案,就不奇怪了。”

蔺文言眉心也拧了起来,问:“凉州战备如何?”

“半个月前你去寒州的时候不是路过凉州吗?凉州的战备你应该是看过的吧?就这么一城,人么,也就这么些人,没有更多的了,凉州一直屹立不倒全靠城墙坚固而已。”萧语直叹气,“本来惦记着要整肃兵制,要增加边防的来着,后来不是就出了那些事,兵制的事就被耽搁了下来,再后来,我掉下千灵渊,失了权柄,在那之后你可有过问过边防之事?”

蔺文言被问住了,有些汗颜:“瑞帝疑我,宗室防我,我还去插手兵部?何况……就算没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我也不会插手兵部,你落下悬崖之后,我便在公主府里关门等死……萧语,哀莫大于心死,我哪还有心情惦记兵制如何?”

萧语心头毫无征兆的动了动,这一跳连她也觉得跳的突然,便转了话题:“拓跋苍这次有备而来,纵是凉州守军全力而为,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如果拓跋苍真铁了心了,拿他们北疆男儿的尸骨十万、二十万的往上堆,这凉州危矣,何况,城内还有叛贼,萧墨樗没有抓到,我总觉得他还在城里,万一他真的和拓跋苍里应外合……”

“萧墨樗。”蔺文言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又念了一遍,才问萧语,“那殿下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我还能怎么想?”萧语看向囚室里的唯一那一扇窗,窗外就是暗暗长夜,不见星光,“我本来就是死过的人了,还死了不止一次,在生死方面我没有什么看不开的,只是,凉州决不能给拓跋苍,这不是为了我们萧氏一姓天下,北疆人生性残暴痛恨汉人,若让他们得了城池,他们必会大开杀戒,将城内所有百姓屠戮殆尽,所以我必须留在这里,有我在这里,就是王室没有放弃他们,所有兵卒才能不顾生死奋勇守城,所有百姓才能众志成城,这凉州上上下下才能团结一心,这是现在我唯一能为天下做的事,哪怕最后凉州还是城破,那我也必定会死在城破之前,蔺文言,这就是我的打算。至于你,我会找人送你回王城,你拿着我给你签的罪名和休书,好好的回王城去,拓跋苍敢打凉州,但他毕竟现在还没有打王城的实力和勇气,王城怎样都会比这里安全一些。”

蔺文言其实有些想笑,笑自己,他和萧语两世夫妻,结果仍不能心有灵犀,他都表示的这么清楚了,可结果呢?在萧语心里还是只可以和他同富贵,而不可共患难,以至于现在拓跋苍都还没打过来,她便开始筹谋将他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不说他是萧语夫君,那他好歹也是个男子吧,保家卫国本就是男子应当,萧语怎么总想将他丢下,自己担负起这一切?

他有这么弱不经风吗?

虽然是文臣,那谁说文臣就没有风骨,文臣就不能守城?

若是太平年月,谁说武将不能赋闲?

但是战时时节,又谁说状元就一定不能拿剑!

萧语将他看的这么弱,怀疑他的忠心,还笃定不可与他共谋国事,这合适吗?

虽然他现在这小身板是不太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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