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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颂之华乐章 第171章 第 171 章

作者:芸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3-30 09:27:01 来源:文学城

“舅舅,你白嘱咐这一句,你觉得蔺文言能是多坚贞的一个人?”

杨子枪夺过萧语手中的杯盏重重的往案上一搁,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不问,这事也不该我一个舅舅来问!只是蔺文言到凉州的头一天我就和他谈过,也看过他满身的伤痕。语儿,蔺文言不是个软骨头,你让他认这些,他如果真的不肯认,你还想真的打死他不成?军中人下手就没个顾忌,你不想要他命就提前说,否则他们真的能杀了他。”

萧语笑了笑:“也许,我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呢?”

“少来!”杨子枪没好气的道,“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你既然没有把这事放到明面上来,就说明你有你的想法,你的目的也不会是要他死这么简单,否则就凭今日场面的激勇,你就是在大庭广众杀了他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那可不行。”萧语坏笑着说,“你没听你这个属下说嘛,朝廷敕封的左相,方才让他审他都不敢,更别提当众杀了他了,这不是表明跟我亲爱的瑞王叔叫板吗?”

“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杨子枪无语了。

“哦……”

娘亲舅大,萧语现在没什么亲人了,应了一声乖乖听话。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在王城养伤吗?怎么突然和蔺文言一起从寒城回来的?蔺文言先前从凉州走的时候压根就没和你在一起!”先前萧语直接让把蔺文言抓了的时候他就想问,只不过北疆要来犯,他忙着整顿城防备战,好不容易现在有点可以唠唠家常的时间了,却觉得比知道拓跋苍要来犯境还要心烦,“王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语问他:“蔺文言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王城里的老家伙夺你权,你给气病了,一直在公主府里养病。”杨子枪为人性子直,却并不傻,道,“难道事情不是这样?他敢骗我?”

事情太长,解释起来蛮费劲的,萧语便道:“也没骗你,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那蔺文言呢?”杨子枪拧着眉问,“当年你拼死伏击拓跋家的两个皇子,不就是为了早点回王城找他的吗?那怎么今日又闹了这出?允许旁人对他动刑?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是,这整件事我怎么是越来越糊涂了?难道就像刚才卷轴上写的一样,他对你竟然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我抽不死他我就不是你舅舅!”

杨子枪挽了袖子就想冲出去。

“舅舅!冷静!”萧语连忙拦住。

“他都这么欺负你了,我还怎么冷静?还敢骗我!让我打死他这个畜生!”

萧语脱口而出:“舅舅!他没有负我!”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语儿,你想连我一起瞒?”

萧语叹了口气,苦笑道:“舅舅,拓跋苍要打过来,但是凉州城池坚固,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打下来的,等拓跋苍发现得不偿失之后,估计也就不会再打了,可能还和以前一样,要成僵持之局,再图良机。”

“你说的我也想到了,拓跋苍这次只是脸面下不去,等他来耍一顿威风也就回家了,不过这和蔺文言有什么关系?”

“拓跋苍还有家可回,可我要怎么办?”萧语长叹一声,“蔺文言和你说过是老东西想对付我,这一点没错,只不过我输了,夺权之争我已经输了,现在天下大势已尽在瑞王手中,哦,该叫瑞帝了,那我要怎么回去?我在凉州现身,守军,士卒,朝廷派下来的官兵,多少人都看见了,战事一毕,我势必要回王城复命,否则便是谋反。只不过就算我回去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么监禁,要么被杀,还能有第三条路吗?难道真要反了不成?”

杨子枪郁愤难当,一掌拍在案上,震的桌案嗡嗡作响,沉声道:“他们如此欺负你,这般天下,反了也行!”

“舅舅!”萧语按在杨子枪手上,“莫忘杨家祖训!”

“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这么欺负?办不到!你是萧家的人,也是杨家的血脉!天有不公,反了这天又当如何?”

“就因为我也是杨家的人,舅舅!所以你才不能为了我与王城兵戎相见,血漫天下!”萧语喝道,“天有不公,是可以反了天,若萧家真的暴虐,肆意欺辱百姓,舅舅当然也可以为民做主,或是清君侧,或是换了这天地,都可以!但是,我也是杨家的人啊,舅舅!杨家人不能为杨家人背叛大商!背叛这整个天下!”

杨子枪僵住了。

萧语笑了一笑,又说:“舅舅,谁都可以,任何人都行,却只我不行。别为杨家留下不忠不义的骂名,也别让青史留书说杨家为了一姓之私,祸乱天下。外祖一世忠名,别为了我这样不肖子孙,就将整个杨家的声名毁于一旦啊,舅舅!”

手中有刀,身畔有甲,能护城池,能护国忠君,能护天下,却偏偏护不了自家的人,护不了自己的亲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杨子枪一拳捶在案上,将这桌案砸成了碎片。

萧语苦笑道:“拓跋苍念着凉州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朝中大将以舅舅对凉州最熟悉,所以舅舅要保全好自身,才能守卫住凉州。至于蔺文言么,他还如此的年少,让他早早与我划清界限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也不喜欢我,我们的大婚其实就是一场儿戏。一纸休书,彼此再无挂碍,这样他回去还是锦衣华服的朝廷左相,前程一片大好,前途不可限量。多好的年华,多好的本事,何必给我陪葬?既然还有路可以走,干嘛要和我死在一起呢?”

杨子枪懂了,正因为他懂了才更觉得悲哀!

正在这时,方才出去的周令去而复返,奔了回来,萧语疑惑的问:“怎么回事?”

周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他、他招了!”

这一来一回大概连一个时辰都没有。

杨子枪骂了一句:“呸!真以为他是个汉子!”

萧语也觉得诧异,眉头一挑,道:“详细说来。”

周令是心惊肉跳的一路跑回来的,路上都没带停,狠狠喘了几口气,道:“属下奉命秘密去审蔺相,将案卷拿给蔺相看了,蔺相眼睛都直了,怎么都不肯认。”

萧语问:“那你不是说他招了吗?”

“殿下听属下说完。”周令道,“蔺相不肯认,属下只能动了刑,刚打了几下蔺相便说他愿意招了,只是……”

“只是什么?”

周令头都快炸了,十分为难的说:“蔺相说他没做过的事他不能认,所以卷轴上罗列的这些罪名他一个都不能认,可他却认了,说和拓跋苍里应外合勾结的那个人——是他!”

一国之相,却与敌寇勾结,这要是传扬出去已经不是掉不掉脑袋的问题了,而是得遗臭万年啊!

所以周令吓坏了。

萧语眉心猛的跳了几下,她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了他一次了,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是就算懂也决定要走这一步?

杨子枪也皱着眉问:“什么?蔺文言与拓跋苍勾结?这怎么可能!这事还有谁知道?你还告诉了谁?”

周令连忙道:“属下知道这事干系太大了,所以一个人都没敢说,只敢禀报给殿下和将军知晓!”

杨子枪还没来得及点头,萧语便道:“你带去审讯的那些人,所有听见这番话的人全部控制起来,与外隔绝,这些话绝对不能有一个字流到外面去!”

周令苦着脸道:“属下知晓此事太大,所以审蔺相的时候就是自己去的,这番话也只有属下一人听见了,属下等候殿下发落。”

完了,听了这般密辛,估计没命了。

杨子枪问萧语:“蔺文言真和拓跋苍勾结了?”

“假的,他和拓跋苍做了一场戏,假意合作,拓跋苍不信他还给他喂了毒药。”萧语很头疼。

杨子枪问:“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只不过是在自污名节。”以他们常年镇守边城人的性情,如果蔺文言真的失节叛变,只怕会有人会蔺文言不利,不活剐了他都算客气了,所以萧语不得不稍稍解释了几句,“他觉得他污了他自己的名节,就能将否定瑞帝继位正统,他想用他的名节,他的这条命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王城。”

“哦……不懂。”杨子枪很干脆的说。

“因为威德台之后,萧园夺权乱政。那时候我不能理事,事都是蔺文言带着人办的,是蔺文言带着一相四辅去请瑞帝登基的,是蔺文言证明了瑞帝正统,所以现在只要证明蔺文言有异心,那他当日请瑞帝登基这事就还能值得商榷,瑞帝是否正统,是否有我父皇的诏书,这些就可以全部旧事重提。到时候只要我说他是篡位,他又拿不出我父皇的亲笔诏书,那他就是篡位,我就可以起天下之兵讨伐他,懂了吗?”

两个直爽的大老粗面面相觑。

杨子枪是一嘬牙花,完全不懂,周令则腿都软了,他听到了这些东西,腿软也是正常的。

“不是我说,你和蔺文言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让人把他抓了,关在牢里,现在连刑都用上了,其实惦记的还是他的前程,是想着有朝一日把他送回王城去好好的当他的左相,没错吧?而蔺文言呢,他宁愿认他通敌卖国,也不肯与你划清界限。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我让人把他带到这来,你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不行!舅舅,我心已死,你不用白费心思在我身上。”萧语摇摇头,对周令道,“他说的都是假的,他没有和拓跋苍勾结卖国,他要再说这些话,你听见就当没有听见就是了,你只管让他认下竹简上写的那些罪,他若不认就上刑,打到他认了为止。”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要屈打成招啊……

周令有些迟疑,大人物的这些博弈不是那么好加入的,亏他还以为他审出蔺文言通敌卖国一事是大功一件呢,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为了自己的脑袋,他颤着声儿说:“殿下,蔺相他……”

“他如何?”

“蔺相他……他身子好像并不怎么好……方才不过几鞭下去便已经吐了血,然后好像喘不上来气的样子,属下看了都害怕!……这上起刑来手轻手重的也不知道,若是有个万一……”

“没有万一!”杨子枪喝道,“不能伤到他的命!这是军令!”

“是!”周令吓的浑身一哆嗦。

萧语见他怕的厉害,想来也是,一般人猛然介入这样的争斗,还是王权之争,是个人都会害怕的,她走到周令面前,问:“看你正年少,是好年华,你多大了?”

周令道:“末将今年二十三!”

“二十三啊……”萧语一叹,“你知道蔺文言多大吗?他比你还小一岁,今年才二十二啊!”

白衣卿相,那一抹正少年的风华,竟然才只二十二岁,都是最好的年岁。

萧语看着他,带了笑,轻轻的说:“所以,拜托你了,别让他死了,让他活下去。”

周令一个激动就跪了地,掏心掏肺的说:“属下一定,一定……一定……”

一定啥……一定不打死他是么……也不太对吧……

萧语捉弄人向来有一手,没忍住就笑了出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才说:“我给你出个主意,白日那些人里有个来自刑部,是刑部大夫公羊若离,你看见了吧?”

周令立刻道:“看见了!他就守在牢房门口,属下刚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还来拦我,想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什么也不敢告诉他!”

“嗯。”萧语点点头,“若是他再拦你,你就不妨就去和他喝喝酒,将牢里蔺文言的情形,我想让蔺文言认的罪,和蔺文言自己愿意认的罪都告诉公羊若离,他若是耍花样想去见蔺文言,你就当看不见,让他去见。公羊若离和蔺文言交好,是蔺文言绝对的心腹,让公羊若离知道这些没准他还能帮着劝一劝,或许蔺文言能早点想开。”

“是,属下这就去!”

还是年轻人好糊弄啊!

杨子枪看着周令走了出去,帐帘又放了下来之后,才拉着萧语问:“什么叫你心已死?你舅舅我见过百八十个心死如灰的,就没一个是你这样的!你明明还念着他,还关心着他的仕途,为何说你心已死?王城里究竟发生过何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萧语想了一会儿,缓声缓气的说:“舅舅,这一年以来,我一直在覆山。”

“覆山?”杨子枪觉得自己完完全全的成了个傻蛋,不由自主的提了嗓门,“不是,你不是一直在王城养病吗?你怎么会在覆山?”

“你先别问我为何会在那里,只是我的确在覆山待了很久,然后,前段时间蔺文言找我来了……”萧语似是忆起那一天,唇角带着一丝微弱的笑意,“那一日,他受了伤,我将他救了回去。覆山山谷很大又很空,除了我和他,没有第三个人。那时候,他伤的很重,我没办法,只能脱了他的衣服,给他上药……舅舅,你能明白我那时的感觉吗?从我们分别到那一日我救下他,我们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了,可是当他这个人,真的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没有一句想和他说的话;我扒了他的衣服给他上药,他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躺在我面前,可我看着他的身体竟然没有起半分旖旎的心思,就像对着石头、木头,或者什么旁的不相干的人,心里没有一点点的起伏心动……舅舅,如果这样还不是心如死灰,那心如死灰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杨子枪沉默了,沉默了许久许久,才说:“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啊?这不该是一个问题啊,舅舅。”萧语笑了起来,“就算他不是蔺文言,是张三李四任何人,碰见了总归要救一下吧?如果真见死不救,那我不成禽兽了?”

“我读的书少,也不知道你糊弄我的这些话到底对不对,只是你别只骗我,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个儿才知道。”

萧语笑的前仰后合:“舅舅,我都这样说了,你还觉得我对他余情未了?那我问你,我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心里没有半分起伏呢?食色性也,少女怀春,我这年岁也不大啊,和他大婚也就两三年,还能属于新婚吧?我看见他身体一点反应和想法都没有,这正常吗?”萧语靠近杨子枪,坏笑着说,“还是说,你和我舅母也是这样的?你们总不能分床睡吧?”

杨子枪被杨靖捡回来的时候还很小,那时候杨羽已经快成皇后了,所以整个的杨子枪就没比萧语大多少,辈分上是舅舅,其实实打实的就是哥哥,被萧语这般打趣,他脸上一红,捏着长辈的份,骂了一句:“没大没小!我是你舅舅,你连我都打趣?”

“不敢不敢。”萧语笑的欢欣极了,像是刚刚根本没有说过这些烦心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弟弟啊?妹妹也成啊!如果我没死的话,我一定对他好,让他知道,他姑姑有多威风,他姑姑曾经是这个大商最威风的人,谁都比不上。”

萧语不愿谋反,又谋划着蔺文言的以后,那留给她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杨子枪这些还是能明白的,立刻红了眼眶,低头说了一句:“呸,年纪轻轻,也不怕不吉利……我……我再巡视一圈,看看城防……”杨子枪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外走,走到帐口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回头去看,帐内烛火悠扬,萧语是难得一见的娴静,身影被烛火拉的很长很长,映在帐边的墙壁上,案上放着长剑,帐中支着沉重的铠甲,一壶沉香醉正在徐徐袅袅的飘着白烟,眼前的这一切既安静又美好,而萧语就这么背对了门口,从案上捡了一卷边防图正在安静又认真的看着。

她从没有这般的沉静,也从没有这般的像过一个将军,像代天子镇守大商的真正的镇国公主。

心死如灰……

她竟然是这么形容自己的。

“公主!”杨子枪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

“嗯?”萧语一脸迷茫的转身看向了门口。

“你还如此年少,什么心死不死的!这世上谁不在努力的活下去,有什么是一定过不去的坎?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吗?”

方才那一茬不是已经过了吗?萧语毫无准备就这么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骂的有点懵。

“你自己是怎样想的你自己知道!如果真像你说的,你对蔺文言已经心死如灰了,你还救他干什么?你管他前程干什么?刚才周令问你能不能对蔺文言动刑,你为什么会犹豫这么长的时间?”杨子枪提着嗓音就骂,“我没读过什么书,就是个大老粗,我好骗的很!你不需要编这么多瞎话来骗我!可是你光骗我有什么用?你骗骗你自己啊,看你自己信不信!姐姐走的早,今儿我就代我姐姐问你一句,萧语,你摸摸你的心还在不在跳?只要心还在跳,只要你还活着,就不要说心如死灰这样的废话!你才多大的人!有多大的愁?你就要愁死了?还心死了?你至于么你!我守在凉城守了快二十年了,多少次险恶的仗都打下来了,每一次都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次次都跟自己说不行了,这次是真的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挺不过去了,我要完了,可是这不是每一次都挺了过来?前年那一次,拓跋野兵临城下,城中缺衣少粮,还少兵器,我和自己说,这次是真的完了,真的要守不住了,凉州要没了,我要死了。结果那次呢?那次你来了,萧语!你来了!你叫我一声舅舅,可我本来就不姓杨,我没爹没娘,是被父帅捡回来的没人要的孩子,至多拼了,不再叫杨子枪,这样就不会辱没杨家忠烈的名声!萧语!你记着,他们若要你死,我便带着这凉州十万铁甲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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