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前杀手的钱可以不还吗 第14章 欠钱第十四天

我裹紧外套推开和室门时，暖炉桌上已经摆满老板娘送来的柑橘和柿饼。榎本梓正往安室透的马克杯里倒热可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瑶快来！”小兰拍了拍身边的坐垫，“我们在说三年前山体滑坡的事呢。”

毛利小五郎灌了口清酒，袖口沾着的鱼干碎屑掉在榻榻米上：“要我说就该在盘山公路装监控，上次那个连环车祸……”

“爸爸，老板娘说那是自然灾害啦。”小兰尴尬地拽了拽他衣角，转头看向正在调试投影仪的老板娘，“您女儿今天也不回来住吗？”

老板娘擦拭遥控器的手指顿了顿，玻璃窗映出她嘴角僵硬的弧度：“那孩子在东京读大学呢。”

投影仪突然亮起，幕布上出现张泛黄的合照——穿着高中制服的女孩捧着陶艺奖杯，右手腕系着褪色的三色绳。

柯南突然凑近屏幕：“姐姐的陶艺作品好厉害！这个花瓶造型好特别~”

“这是用后山的红黏土烧制的。”老板娘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惜现在采土区被划为……”

“危险区域。”安室透突然接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缺口，“今早路过的告示牌写着塌方预警。”

织田作之助正在剥橘子的手停住了，橙皮汁液顺着他的虎口缓缓下渗。

我注意到他目光停留在照片角落——奖杯底座沾着星点蓝釉，与今早作家公文包金属扣上的污渍如出一辙。

看来作家女朋友跟店主有关系啊。

“说起来，”榎本梓突然打破沉默，“幻夜先生的手套好特别，是表演用的吗？”

小兰闻言抬头：“说到魔术，刚才路过中庭时看到佐藤小姐在……”

窗外骤然响起的惊雷吞没了后半句话。狂风撕扯着檐下的风铃，我看见安室透的瞳孔倏地收缩——倒映着玻璃门外一闪而过的燕尾服衣角。

暴雨砸在青石板上的声响中，隐约混着女人高跟鞋的咔哒声从三楼传来。

“我去关窗。”织田作之助突然起身，宽大的身影恰好挡住我的视线。当他拉动窗栓时，我瞥见二楼露台有火星明灭，像谁在暴雨中点燃又掐灭的香烟。

老板娘默默调亮顶灯，暖光却让墙上的浮世绘愈发诡异。葛饰北斋的浪花里藏着张模糊的人脸，定睛看时又消失不见。

柯南的眼镜突然反光：“山本老师的新作预告说要以陶艺为题材呢~”

又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投影仪滋滋作响。暴雨轰鸣中，我仿佛听见阁楼传来重物拖拽的闷响。

大晚上收拾，真有活力啊。

我在心里干巴巴的笑。

哈哈，总不能刚到就开杀吧，没个铺垫吗？平安夜取消啦？

夜深了，我和榎本梓回到房间睡觉，雨声渐渐变小。我躺在床上，脑子里白白净净。我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睡觉，要是有意外脑子也能灵光点，提前跑远些不给织田老师拖后腿。

这些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爱恨情仇感觉很复杂嘛。就不能人与人之间简单一点吗？

不爽就上去扇对方啊，打输住院，打赢坐牢。①

外面的雨声一夜未停，第二天早上倒是停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环视一圈发现一个人没少，我松口气。

收回目光，柯南突然冒出来。

“小陈姐姐，你可以陪我去逛逛吗？小兰姐姐没空。”

我往小兰那看去，毛利小五郎按着头，应该是昨晚上喝的有点多，早上头疼。她歉意的对我笑笑，做出拜托的动作。

纵使我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也不能让小兰担心，靠，干了！我一拍桌子，一口干完碗里的粥。

我气势汹汹跟着他出去。

柯南两眼无神，小陈姐，有这个必要吗？

织田作之助被我求着一起去，我俩跟在柯南身后。

他能感受到背后跟针扎一样的注视，浑身难受。

青石板上的晨露泛着冷光，柯南的儿童鞋踩碎水面倒映的浮云时，我尽量跟织田老师保持在我能接受的最近距离。

山风裹挟着硫磺味掠过脖颈，惊鹿竹筒的敲击声里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金属摩擦音。

“这里的石灯笼造型好特别。”柯南蹲在溪流边，指尖划过青苔覆盖的底座。我盯着他触碰的位置——那里有块蓝釉碎片。

我眯眼一看，看不出来，不就石头雕的，比我老家差多啦。

我往远处看，那边有……树。

很适合躲嫌疑人什么的，然后在月黑风高夜，潜入旅店，杀人放火。

我越看越觉得那边有人，打了个哆嗦，我转头盯织田老师。这小伙一看就很有啊安全感。

他就站在那，像一座山。

我在心里编排他，真的很抱歉，我就是爱玩比喻。就比如说，柯南，他是一个小喇叭，叭叭叭叭，还是那种可以变音的小喇叭，他老是装可爱的说话。

还男高呢，小兰姐姐～（那种语气）

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看星空，起码别下雨吧，我想吃烧烤。旁边还有河呢，还能钓鱼。

“织田老师，你想不想来一场刺激的户外多人活动？”我试图拉织田老师一起。

柯南突然转头看我，以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我，像是被吓到了。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我刚才看的方向，就明白我想干什么了，“老板娘那有鱼竿，我去借。”

织田老师有着超绝执行力，他说走就走，还不忘叮嘱我，跟柯南都站这，别乱跑。

我还不信了，青天白日，这里离温泉旅店也不远，还能有人作案。

织田作之助的身影刚消失在竹林小径，柯南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口。晨雾在他镜片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却遮不住骤然锐利的眼神。

“姐姐不觉得奇怪吗？”他指着石灯笼底座，“这种釉色烧制温度需要1300度以上，可老板娘说她们用的是后山黏土。”

男孩的指尖在青苔上划过，露出更多蓝釉裂痕，“而这些碎片——是三天内被打碎的。”

哦哦哦，我懂了，现在就是该我当那种恍然大悟的观众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是附和他。

也许是人家心情不好想发疯？想摔就摔了呗，指不定是人家买的呢。

柯南的指尖突然顿在蓝釉裂痕边缘，晨曦穿过林隙在碎片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斑。

他眼镜片闪过白光：“这种釉料配方需要火山灰——但后山根本没有活火山。”男孩用袖扣刮下些许碎末，“除非有人故意掺入其他矿物质……”

不可以搞创新吗？不愧是做侦探的料，要是我，自己就给人家找补完了。

织田老师回来的很快，呵呵，有一双大长腿，你真是有福了。

我努力迈开步子，织田作之助当然观察到我的奇怪行为，觉得我应该是想走前面，善解人意的放慢脚步。

我当然没察觉织田老师的小细节，我只觉得我赢了，嘻嘻。

“钓鱼最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提问。

“鱼竿？”这是织田老师。

“技巧？”这是柯南。

我叉腰大笑，“错错错！是鱼饵！我们来挖蚯蚓吧。”

柯南：……

聪明的织田老师已经拿出桶里的小铁锹，递给我了。

我蹲在一旁吭哧吭哧挖土，工具齐全，挖了半天只有4根。

一抬头，天塌了，就拿个木棍撬土的织田老师，在柯南的指导下已经挖了有小团的蚯蚓了。

嘁——

于此相对应的，那边地也被犁了一大块。

“……你俩挖这么多，是要带回去加餐吗？”

织田作之助闻言顿住，柯南指挥的太顺手，一不小心挖多了。他收手，拿着蚯蚓去钓鱼。

我掐一节蚯蚓挂在鱼钩上，溪水在晨光里碎成粼粼金箔，鱼竿立起来，和鱼钩一起握在手里，我把凳子拿起来离他们远一点，才不要让他们把我的鱼吓跑了。

鱼竿轻轻一甩，鱼钩没入水中，我瞪着眼睛观察一阵，没看出什么名堂，就这样不管了。

开始漫长的等待，“钓鱼嘛，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就像我，一开局就把鱼竿插地上。”

然后去打扰其他人，我坐在柯南身边试图跟他搭话，我闲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柯南尬笑，他眼睛注视着浮漂，还要抽空来搭理我，“小陈姐姐真是经验丰富。”

“柯南，你觉不觉得温泉旅店那四个人都有点危险啊，特别是作家，一看那家伙就做了不少缺德事，柯南你有没有看出来？”

看得出来，怎么看不出来，性格又差，说话难听，得罪了不少人吧。

“作家叔叔就是嘴巴坏了点。”人其实也不怎么样。柯南感受到鱼竿的牵引力，

男孩捏鱼饵的手指顿了顿，镜片迎着水面反光白得晃眼：“我早上路过作家叔叔的房间，看见有好多被撕碎的稿纸。”

他歪头露出天真表情，“昨晚小兰姐姐给他送夜宵时，听到他在对着电话大吼。”

“哇哦，不愧是小侦探！”我鼓掌。“昨天傍晚还有人在刷鞋呢。”

“因为硫磺味沾在鞋底很难洗。”柯南突然用成年人的语调接话，在织田老师注视下后背一凉又切换回童声，“昨天安室哥哥说过塌方区有硫磺矿啦。”

溪对岸的乌鸦突然哑着嗓子叫起来，我盯着柯南映在水面的倒影：“那老板娘提到女儿时表情活像生吞了苦瓜……”

“说起来，阿姨看千穗姐姐的时候就很温柔呢。”柯南的鱼竿突然弯成满月，他边收线边说

鱼线破水而出的瞬间，他最后那句话混着水花声传来：“不过最奇怪的是……”钓上来的空矿泉水瓶里卡着片蓝釉陶片，“所有陶器碎片都出现在作家活动过的区域呢，是在提醒什么吗？”

我盯着瓶身上反光的“天然温泉水”字样，突然想起作家今早炫耀过他泡的是“私人定制硫磺浴”。

“你们侦探是不是都自带显微镜功能？”我戳了戳他鼓起的腮帮，还是小孩子好欺负。

柯南把挣扎的虹鳟鱼放进桶里，水花溅湿他刻意扬起的笑脸：“小陈姐姐才是超——厉害呢！很敏锐嘛。”

织田作之助默默把自己的折叠凳往旁边挪了半米，他握竿的姿势像握枪般标准，手腕一抖便将鱼线送出个漂亮的抛物线。

我的鱼漂没入水中“上钩了！”我猛地跳起来跑过去拉起鱼竿，鱼竿弯成危险的弧度。

柯南踮着脚扒住我的胳膊往下压：“小陈姐姐别硬拽！要溜鱼！要溜鱼啊！”

最终拽上来的却是个缠满水草的破草帽，帽檐上还粘着半片鱼鳞。我拎着这战利品冲柯南晃：“看！美人鱼限定款遮阳帽！”

男孩半月眼还没翻完，织田作之助那边突然传来清越的水声——他手腕轻提，一尾银白的溪哥鱼划着弧线落入桶中。

“这不公平！”我蹲在桶边戳那扑腾的鱼，你是不是加什么药了！

织田作之助正给鱼钩重新挂饵，闻言认真思考两秒：“可能因为我的蚯蚓埋得比较深。”

他说着捏起我筐里蔫巴巴的蚯蚓，用指尖在泥地上戳出个斜向下的洞，“要这样藏住钩尖。”

柯南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镜片在阳光下闪过狡黠的光：“小陈姐姐快看浮漂！”我转头瞬间，他迅速把自己的备用鱼竿甩进我的钓点。

“诶诶诶！不要缠住了！”这倒霉孩子，

等我手忙脚乱提起空钩时，柯南跑对岸去了，对岸树影里传来他憋笑的“噗嗤”声。

可恶的滚筒洗衣机！我举着鱼竿追过去，惊起芦苇丛里打盹的白鹭。

织田作之助望着溅起水花的追逐倒影，嘴角扬起几不可见的弧度，悄悄将又一条上钩的鱼放回了溪流。

突然，三楼传来瓷器坠地的脆响。我们抬头望去，正好看见作家惊慌失措的脸在窗口一闪而过，他手里攥着的手稿纸页如白蝶纷飞。

瑶瑶：我恨熊孩子[爆哭]

柯南：逗她一下[吃瓜]

织田老师：离远点，别把鱼吓跑了，等会送她两条。

①出自我在我家这边看见的宣传标语

老师们，最近忙着开学，更新不稳定[猫爪][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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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欠钱第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