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报到入学,他们分到了同一宿舍,宿舍里一共四个人。
开学第一天,他们热情地自我介绍,一起去领军训服。
断**和了师书一直以兄弟相称,每每睡在一起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只会觉得他们感情不错。
军训完某天上课的时候,了师书时不时地会犯困,打着哈欠说要睡觉,断**小声问他:“昨晚没睡好啊?”
了师书无语地看着他,说:“你昨天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呃。”
夏天本来就热,他们睡在一起难免会出现失眠的症状,但断**似乎睡得不错。
手臂一直搭在了师书的腹部,了师书试着掰开了好几次,但每次放下还没有几十秒,他又放上来了。
后来半夜的时候,断**终于睁开了眼,了师书却又睡着了。
彼时,了师书呼吸均匀闭着眼显得乖巧,头发散乱地落在枕头上,鬓角出了一层薄汗。
他抬手将那鬓角的汗水抹掉,接着看着四下静悄悄地,又挂着床帘,于是便凑过去在了师书额头上亲了一下。
结果不亲还好,一亲事儿就大了。
他们在夜深人静的宿舍里接吻,了师书眼睛里蒙了一层浓浓的水雾,再睁开的时候断**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轻声道:“睡觉。”
断**讪笑两声,说:“我下次注意。”
了师书冷哼一声,说:“没有下次了。”
国庆七天假,他们家远就都没有回去。白天出去打算找份家教的兼职做。断**打印了很多宣传单,去街上到处发。
了师书不喜欢家教,更讨厌和陌生人相处。
他长得白净,说话又甜声音好听,见到美女叫姐姐,见到男的叫帅哥,站着广场帮着断**发传单。没多久,手里的传单就发完了。
断**手里还剩下一点,他回头看了眼了师书,说:“你先去麦当劳里坐坐,我发完了就过去找你。”
“不用,我渴了去买水,你要喝什么?”
“…矿泉水就行,要…”
“冰的,我知道。”
断**笑了,狗尾巴都快摇上天了,他点一下头嗲声说:“好的。”
了师书买水回来的时候,断**手里的传单还没有发完。他把冰水放到了一边,坐在了花坛边上,拧开另一瓶冰水解渴。
断**回头瞅了他一眼,见他边喝边朝自己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刚好此时走过来几个人,断**眼疾手快地将那几张传单发了出去,转身朝了师书这边走。
了师书把拧开的水递给他,问:“传单发出去会有人联系你吗?”
“p大的学生,补课费一小时两百,够便宜的了。”断**和了师书并肩坐在了花坛边沿。
了师书点点头。
“他们都回去了,还有六天我们要不然再去找份其他的工作?”了师书提议,“周末也可以做的那种。”
“试试吧。”断**说,“你要和我一起吗?”
“不去,我现在讨厌陌生人。”了师书有些生气。
上次周末带他出来放松,坐公交的时候被一个大妈指着鼻子骂,说他一看就是被人包养的鸭子,了师书很有礼貌地强硬回怼,说,那您就是乌鸦,心里还加了一句,万恶的人类。气得大妈火冒三丈,好在断**说话又冷又凶,说了几句那大妈就不说话了。
断**也是第一次听到鸭子这个词,当晚回去搜索了一下,才知道原来鸭子是什么意思。
那次事情了师书记忆犹新,当时车上人多,大妈的语气还特别恶劣,所以打从那开始,了师书就不愿意和陌生人相处了。
“那你待宿舍,要待很久的。”
“……你一天都不会回来吗?”了师书问。
断**思索了几秒,说:“大概吧。”
“那太好了。”了师书兴奋道。
断**干笑两声,说:“我不在你不用这么兴奋吧。”
了师书指了他一下,说:“这样你就不能欺负我了。”
他话说完就高兴地跷着脚丫子晃荡,断**捏着他的下巴,贴近他耳朵恶狠狠地说:“今天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了师书听了后背一僵,他猛地想起入学前在酒店那晚,后面撕裂般的痛苦。
下一瞬间他掰着断**手对他说了句再见,跳下花坛沿就往前跑,跑了两步发现自己的水没拿,又折回去拿水。
断**看着他落跑的背影,只觉得好笑。
晚上的时候他并没有放过了师书。
宿舍里静悄悄的,某个下铺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台灯,墙上倒映着两道纠缠不清的影子。
了师书的白色T恤下摆咬在他齿间,双手撑着床,下颚线紧绷着。他闭了一下眼又睁开,某一刻抓紧了床沿。
墙上的一个影子的手,隐没在衣料中。
断**抬起满是**的眼,扫了眼了师书,就见他眉头紧蹙着,额角有些湿漉的汗,眸光涣散。
再下一瞬,了师书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朝他凑过来抱住了他的脖子,从唇间挤出一句话,带着喘息,说:“你变态。”
断**托着他的后脑,眼里似有无限柔情,说:“乖。”
断**发出去的传单,后来真的有人联系他,她们是两位母亲,一个儿子上小学五年级,一个上六年级,断**每天错开时间去她们家里辅导她们儿子作业,晚上八点回来,每天都这样。李一安也在做家教,偶尔出校门的时候会朝他翻几个白眼,挤兑几句。
阿嬷有时候会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三个人总是聊得很嗨。
新生对于大学本该充满各自新奇,然而断**却没多少闲工夫去探究它的新奇。
国庆过后他和了师书一起报考了驾照,等到大二的时候一次过了英语四六级,断**去交朋友拉拢开公司的合伙人。
就是在这一年,他遇到了燕不归。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早起了一会儿跑完步去食堂买早餐,回去的路上在路边的座椅上见到了他。
燕不归戴着白色耳机听歌,低头翻动着书页,蓬松的头发被微风吹起,于周遭来往嬉笑的同学形成了强烈对比的是他举手投足间的儒雅气质。
燕不归察觉到视线,抬头朝断**这边看了过来。
那短短的一瞬,燕不归有过短暂的愣怔,他不认识断**,但对方的长相和身材令他着迷,不过他依然保持着绅士,朝断**点了一下头,笑了一下。
断**给他回了个礼,抬脚径直朝宿舍走。
了师书刚刚起床,坐起来的时候就见他推门进来了,问:“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断**把食物放到桌子上,走回了师书床边坐下,理了理他有些杂乱的头发,“去洗漱,懒猪。”
了师书有些不高兴,咬了咬后槽牙,说:“我本来就不想跑步,而且现在才七点四十,一点也不晚。”
断**被逗笑了,嗓音低沉,含糊不清地说:“不晚不晚。”
了师书白了他一眼。
从这天开始断**和燕不归时不时地会偶尔在校园里遇到。
第一次是在食堂,他和了师书一起排队买柠檬茶的时候,是正式的打照面。几个人互相报了名字和系所。
第二次是在学校举办的跨年酒会上。他们仨都穿得人模狗样,了师书是为了好玩儿,断**是为了和社会上层套近乎,而燕不归就是那个社会上层人士。
他意料之外地,看着燕不归站在麦克风前声情并茂地代表赞助商致了欢迎词和新年祝福,然后在一阵欢呼声中缓缓地走下台和一群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站在一起,说说笑笑。
那群中年人中有几个人他认识,准确地来说是见过。
大二的时候他们来学校做过就业招聘。一个是全国房地产业的巨头,一个是食品行业的翘楚,而这两位不仅仅在这两方面做得好,公司名下还做着一些其他事业,在商业界的名声也不错。
断**回头和了师书说了一声,就主动过去套近乎了。
他走近的时候,刚好燕不归回过了头,刚好看到他,愣了一下,笑问:“这么巧?”
断**礼尚往来,说:“好巧,刚才的演讲不错。”
燕不归讪笑了一声,说:“那里,的吧的吧嘴皮子罢了。”
“是吗,你真谦虚。”
他们俩聊得像是相识一样,燕不归身后的几个人好奇地问他,说:“不归啊,他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呃,”燕不归瞥了眼朝他微笑着看过来的断**,几秒后扭过头对他们说:“见过几面,算认识的吧。”
断**向他们作自我介绍,朝他们其中一位名气比那两位小的伸出手,说:“断**。”
那位脸上笑了一下,和他握了一下手,说:“你好,那个系的?”
断**赔笑道:“管理系,工商管理。”
那位点了点头,说:“专业不错。”
断**笑了笑,偏过头和那位食品行业的大佬,套起了近乎,他们聊起了最近的行业走势,和未来发展前景,还和那位房地产大亨聊了股票和楼盘。
那两位大佬自然知道断**的目的,有太多来找他们谈话的人,投其所好,出于教养和尊重他们耐心地听着在他们口中的商业版图,事后就再也想不起对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了。
断**知道这点,他尽量克制着内心的冲动不让自己显得太功利和激进。说话的时候故作轻松,然而还是被他们一眼看穿了。
房地产大佬叫顾燕庭,食品业大佬叫项识。
顾燕庭笑着打断他,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也研究过,不必再说一遍了。”
断**尬笑了两声,冲他们点了一下头,说:“失礼了。”
顾燕庭非常温和,他看着断**,耐心道:“你想创业?还是想通过我们走个捷径?”
顾燕庭非常直白地把实话说了出来,断**明显怔了几秒。
酒会的各色灯光打在他脸上,断**看不清他具体的长相,但能感觉到他好像在笑。
顾燕庭的笑和话让他内心产生了一种冲动,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要不要豁出去一把,既然对方都把他看穿了,那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于是他喉结滑动一下,郑重地说:“是,我想创业,但毫无经验可谈,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断**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有笑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有笑他年少轻狂的,有笑他勇气可嘉的。
燕不归非常欣赏他的勇气,往他身边站了一点儿,低声说:“你知道他们都是谁,还敢这么说,勇气可嘉。”
断**微微偏过头,对他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无论他怎么做,在他们眼里可能都是一个小丑在跳舞。
顾燕庭笑完,对他道:“你知道我见过多少像你这样的人吗?”
“自然是数不胜数。”
顾燕庭再次笑了,不过笑了几秒就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挺清楚,不过你们p大从来一缺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人,你只是其中一个,作为过来人我只能告诉你,很难,机会,市场,本金。人心,发展方向,都很重要,后生可畏,我看好你。”
他接着转头对燕不归说:“你认识的人不错。”
燕不归说:“顾叔过奖了。”
顾燕庭说完打算抬脚走的,然而身子都转了大半却被酒会中的一道身影吸引了目光。
他转回来站在原地,在场的几个人一起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酒会现场来了很多人,形形色色,有那么几个没有穿礼服的人混在人堆里,特别显眼。
然而他看的并不是这些人,他看的是正好奇嗅着高脚杯里的威士忌的了师书。
断**立刻把震惊的目光移到顾燕庭的脸上。就见他目光死死盯着了师书看了许久,嘴角露出一个笑。接着问旁边某个路过的学生了师书的名字。
那个同学扫了眼了师书,说不认识。下一刻钟,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盯着了师书看了会儿抬脚离开了。
断**心里咯噔一声,就听顾燕庭对他一个助理说:“叫人打听一下。”
事情就是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不可控。
第三次见到燕不归是在期末考试的时候。
前一天下了很大的雪,晚上了师书玩了会断**的手机,十点的时候说他很困,早早就上床闭眼睡觉了。
断**拿过手机,在熄灯的宿舍里翻动着,旁边的了师书背对着他呼吸均匀绵长,安静祥和,面庞依然平和安静。
他心绪不宁,黑暗中凝望着了师书的脸,看了许久。
按键手机里面曾经有好几通顾燕庭打过来的电话,还有几条在了师书翻看手机之前就被他删除了的短信。
说的都是一件事,让了师书陪他一晚。并附上条件,如果答应,他不仅会传授经验还会多找几个人来亲手教他还会拿出一笔基金来帮他,结尾强调,并不会对了师书怎么样,只是看了师书长得很像他死去的儿子。
断**去查了一下顾燕庭的信息,发现他说的的确是事实,顾燕庭的儿子早在三年前就因为身患绝症去世了,而且的确和了师书有几分相似。
他那天去百度鸭子的时候,搜索词条中突然跳出来一条:男色。
他好奇就点了进去,还进了贴吧里逛了一圈,里面有几个人说被某公司大佬包养,一个月好几十万的零花钱……
百度上当然不会明说性向,他无法保证顾燕庭不对了师书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又震了起来,声音不大的铃声瞬间惊现,他吓得一激灵赶紧去看了师书,发现他只是轻蹙了一下眉。
他松了口气就迅速拉开被子,打开门去走廊接起电话。
是阿嬷打过来的。
“阿嬷,还没睡呢?”断**问。
阿嬷有些苍老的声音传过来,说:“睡不着啊,今天福建天气不好,我看天气预报,你那边下雪了,怎么样冻不冻啊?”
“还好,穿着羽绒服呢。”断**说,“福建天气不好,你也多穿点衣服,晚上湿气重,我妈不是买了电暖吗,冷的时候先把它打开暖暖家。”
阿嬷在电话那天哎哎的应着,还问了师书怎么不在,是不是睡了。
断**说,睡了。阿嬷还说,寒假的时候带他回来住几天,她有点想他了。断**吃醋问,只想他不想我啊,阿嬷立即说,都想都想。
他们聊了很久,从天气到朋友老师,再到今年的收成和赚的钱,还有国家大事。最后阿嬷困得撑不住,说要早点睡就把电话挂了。
断**挂掉电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阿嬷的一通电话打过来的时间刚刚好,他落寞了很久,猛然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种到了自己心里。
下一秒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燕不归打过来的。
他蹙着眉,心想,燕不归哪里来的他电话号码。
他接起来,就听见燕不归带歉意地笑,说:“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断**心里骂了一句什么,嘴里冷淡地说:“有事?”
燕不归讪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就直接说吧,我有办法让你弟弟脱离顾燕庭的觊觎。”
没等断**开口,燕不归,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又道:“我待会儿会发一个邮箱给你,你把和顾燕庭的通话记录发过去就可以。”
“这么简单?你为什么帮我?”断**觉得燕不归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我知道了师书根本就不是你弟弟,”燕不归温和地说,“别急,听我慢慢说,我的确是调查过你,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现在放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让了师书去一晚,二,把通话记录发给那个邮箱,否则你知道他们会让你们跪着去求他,至于目的,我很欣赏你,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断**平静地说:“你以为你们可以拿捏我吗?再见。”
无可否认,燕不归说的是事实,他们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下一秒,他直接挂掉了电话,顺着墙滑落,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了师书在只开着一条缝的门里,窥探着一切。
空荡无人的宿舍走道,断**和阿嬷以及和燕不归的谈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他在断**出去兼职的时候,上网查询了很多信息,他知道同性之间不能做那些事,也知道鸭子是什么意思。但他只想更亲近断**。
断**一心想带阿嬷离开,离开的资本就是要有钱。顾燕庭有钱。
人类总是贪婪,不满现状,但他觉得断**情有可原。
下一瞬间,他看到断**站了起来,他一惊立马抬脚走回床边,拉开被子躺下装睡。
了师书感觉到断**靠近自己,他的呼吸一轻一重地扑落在他脖子上,手心在他腹部若即若离,某个瞬间突然收紧了。
了师书抓了一下枕巾,紧蹙着眉头。
第二天燕不归主动找到了断**,在食堂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他说:“顾燕庭完全不像表面看着的那样温和,他能走到这一步心狠手辣可是在圈儿里出了名的,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但倘若让他老子知道他爱好男色,那事情就解决了大半。”
“那以后呢?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还有你不是和他认识吗?居然帮我?我很难相信你。”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燕不归淡淡地说,“爬得越高,越没有人情味,大家都盯着自己碗里的那杯水还有其他人修的水井,你本来就不该招惹他。”
“那我应该招惹谁?你吗?”断**冷冰冰地问。
燕不归笑了一下,说:“那倒不是。”
他停顿了下,郑重道:“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摆脱他……”
“摆脱谁啊?”了师书突然横插进来打断了燕不归。
断**立刻转头去看他,就听他又说:“是昨晚的那几个人吗?”
“你看到了?!”断**站起来震惊道。
“看到了,我看到你在和他们聊天,怎么,他们欺负你了吗?”
“没有。”断**说,“我们在说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呢。”
“哦,不过刚刚有个人给了我一张名片,说要我今天晚上去八号公馆,说是有学业上的事情要找我讨论一下。”
“……名片?给我看一下。”
了师书将名片递给了断**,说:“我看着他是个好人,所以就答应了。”
名片上赫赫写着顾燕庭三个字。断**捏着名片的那只手,青筋暴起,名片边缘泛起了褶皱。
“不许去。”
“我都答应他了,放人鸽子不太好吧,我想见见这个陌生人。”
“笨死了,谁他妈讨论学术去酒吧讨论?!”
了师书装傻充愣,“怎么不能?反正我就要去。”
于是不管断**怎么劝说,了师书硬是要去凑热闹,旁边的燕不归实在看不下去,出声对了师书道:“没有人会去酒吧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谈学术,或者生意,去那里只有一个目的,找乐子,你还是最好别去,否则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你们才是坏人。”
如果当时断**没有删除通话记录和短信,事情会简单很多,然而他还是删除了。十几年前信息恢复需要一天,真的无路可走了。
那天晚上他和了师书一起去了八号公馆,在进门前,断**提醒了师书如果顾燕庭对他动手动脚,就用□□迷晕他。
了师书问:“你哪儿来的□□?”
断**皱着眉,一副不放心的样子,说:“别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一个小时以后你出不来我就报警。”
了师书垂眸盯着手里装着□□的瓶子,突然问了个问题:“顾燕庭是坏人吗?”
断**说:“无法确定,燕不归说他好男色,但是这个不足以判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带着□□以防万一吧。”
了师书预想了一下后果,不确定地问:“我不去会怎么样?”
“可能由不得你去不去。”
了师书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身不由己。他默然良久,把□□装进了口袋,朝断**说了一声“走了。”然后转身朝八号公馆的大门走。
他的□□在刚进门的时候就被保安没收了。
他昨晚预设过后果,做好了准备,然而当真的踏足这里的时候,依然特别害怕。他战战兢兢地在一个西装男人的带领下,抬脚向二楼走。
拐过楼梯的时候,余光瞥到断**被保安拦在了门口,他朝里冲撞着,不顾教养地大骂有钱了不起啊。
“了师书,顾董还在等你。”西装男人催促道。
了师书收回视线,对他说:“好的。”
大门口的断**看到了师书被人带上了楼,黑色的羽绒服消失在楼梯间。
那一刻他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