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笙浑身恶寒一阵,崴了脚的吴应珍追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没事狠松了一口气。
秦慕想过去扶她一把,还没走两步,突然眼前一花,晕倒在地。
“同志!”
“表哥!”
“阿慕!”
一阵慌乱过后,秦慕也被安全送到医院,秦郁笙吴应珍都着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发现秦慕有些轻微脑震荡,被安排住院观察。
秦郁笙扶着吴应珍去正了一下脚踝,两人从医室里出来,准备往电梯口那边走。
却不巧的,在同样等待电梯的电梯门前,一身长袖黑衬衫的赓周余挺拔屹立地站在那。
灯光从他挺直的鼻梁扫过,在下巴中间形成一点黑影,刻画出他抿紧的下颌线。
他曲起的小臂上,正在有一只白皙的手扶着,秦郁笙下意识寻着手的主人看去,是一个体型娇小却也亭亭玉立的姑娘。
虽然身着病服,但五官立体,皮肤干净,气色也不差,看着也同她一样是二十出头的人。
秦郁笙一瞬间不知道心里什么感受,只觉得沉甸甸地往下沉,像落入海水里,放弃挣扎后带来的窒息感。
清冷如赓周余,以前逛街都不愿意跟她牵手,如今也愿意让别的女人来搭自己的手臂。
还说要追她。
好讽刺啊。
秦郁笙忍住鼻尖突然冒上来的酸意,眨动眼睛压下水里的雾气:“赓老板,好巧啊。”
赓周余目光也在她身上徘徊,从她脸上的强颜欢笑往下,视线落在纤细笔直的腿上。
那左小腿处的牛仔裤布料被划破两条平直的线,划开的边缘布料隐隐冒着暗红色血迹。
他眼眸一沉,放下自己被人搭住的小臂,缓步朝他走来。
“你怎么了?”
对于他的关心,秦郁笙扭过头扶着吴应珍,没什么情绪地道:“没什么,赓老板有事先忙吧,我们先走一步。”
赓周余眉心微微跳动两下,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疏离,他沉默着。
秦郁笙感觉自己更生气了,空气的氧气都变得稀薄一样,要深深呼吸才能达到肺里。
等电梯一到,她遂先与吴应珍进入,而她后脚跟过来的,就是赓周余。
秦郁笙往旁边挪了挪,不想让赓周余的气息离自己太近。
晚上人少,四个人沉默地到达同一个住院楼层后,秦郁笙头也不回地带吴应珍往另一边走。
此时时间已经很晚,吴应珍到了病房之后,看着还在昏迷的秦慕,她拍了拍秦慕笙的肩膀。
“谢谢你小笙,今晚多亏你,我的脚不疼了,可以自己走动,今晚我留下来,你先开你哥哥的车回去吧,等明天看看警察那边调查出什么结果,你路上注意安全。”
秦郁笙来的时候是开着他表哥的车跟过来的,现在情况稳定下来,她自然也该回去了。
“好。”
秦郁笙出了病房,径直往楼梯口去,还未等到她走到安全出口,一抹黑色的身影直直站在出口边上。
秦郁笙有预感一般,将还在看手机的目光平移到他逆天的长腿上,慢慢上移,扫过他手腕上的佛珠上,最后才停留在他冷白清俊的脸庞上。
她沉默停在原地。
赓周余见状,沉默着上前,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喂喂、你干什么!”
秦郁笙有些慌乱着扶着他的肩头,又怕叫声会吵到身后病房里的病人,只敢低声呵斥:“放我下来!”
赓周余大手抱得紧,防止她挣扎下来,颠了一下,他垂下眉眼:“抱好,小心掉下来。”
秦郁笙恼怒地瞪着他,可赓周余已经大步往电梯那走去,好巧不巧地,电梯正好叮咚一声打开,里面有两个护士出来,目光暧昧地过两人就离开了。
秦郁笙真是尴尬,转头她又清醒过来,酸不溜秋道:“你不是照顾人呢吗?你去抱人家去啊!”
赓周余抽出一只手按了一楼,差点的失重感让身上的人又搂紧一点,他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笙笙,你在吃醋。”
知道还不解释!
秦郁笙深吸一口气不再打算跟他说话,死男人,她才不吃醋。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赓周余把她放在等候大厅的长椅上,然后转身去窗口那结账取药。
晚上人少,很快他就领了消毒水还有药膏回来。
“笙笙,把裤腿卷一卷,我给你擦药。”
赓周余的身影完全把她笼罩,秦郁笙抬眸,眸光里闪过几丝挣扎之后,还是有些不耐烦地撩起裤腿。
“要擦就快点,我赶着回家。”
滑嫩的白皙皮肤上附着两条细长的血痕,还在伤口不深,只划开一层浅薄的皮肉,上面的血色也凝固。
赓周余单膝蹲下身姿,笼罩着她的庞大的阴影一下消失无踪,仿佛整也带走了她一星半点的气焰。
秦郁笙慢慢静下心来,望着专心给她清洗擦拭伤口的赓周余。
浅白的光线照射在他额前的碎发,稀碎的发丝影子覆盖了他的额头,面色一如往日平静,眼神却认真非常。
秦郁笙看着不由慢慢走神。
为什么只有在受伤了才知道心疼她?
-
隔天秦郁笙还没出门,就已经听到警局那边给的消息。
那个寸头男人的身份信息已经被调查出来了,他一名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在城巷区那里晃荡。
而吴应珍刚好在那边的一个文化工作室工作,地点较偏,几乎晚上过九点后就没什么人,加班那么晚回家的吴应珍一个人走夜路被他骚扰跟踪上也无可厚非。
秦郁笙听着松了一口气,精神病虽然负责不起什么责任,但好就好在,能确定对方不会再来报复机率比较小。
秦郁笙打电话与吴应珍聊了一会,得知秦慕已经醒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大概很快就能出院。
说到这,秦郁笙才想到,昨晚赓周余送她回来,秦慕的车钥匙还在她包里,这样的话,中午得送过去一趟。
意外今天起晚了,家里爸妈都不在,秦郁笙难得打起精神自己下厨煮了一碗面解决掉早餐问题,等到店里,发现桌上还保留着一份早餐。
“赓老板送的?几份?”
秦郁笙语气平静地询问秀姨。
秀姨擦着桌子的手一顿,伸出一个手指:“一份的。”
秦郁笙随手就拿起这份早餐转身往隔壁走去。
婚庆公司前台眼睁睁着,看着向来好说话的收纳所小老板沉着脸色气势十足地往楼上走去。
前台小姐想拦都没有办法,毕竟老板之前说过如果隔壁老板来的话都是不用拦着,这关系......恐怕是不简单。
秦郁笙真就是头脑一热,在二楼的时候业务厅里看到赓周余独自坐着,她大步走过去,把手里的早餐“啪”的一声放在他面前。
“以后别老是给我送早餐,我自己不会买吗?用你来暖,今天这份你自己消化掉吧!”
顶着一口气说完,秦郁笙转身欲走,手腕却猛地被拉住,同时,她也看到,在另一边业务台前,策划师与两名顾客正一眨不眨地往她这边看。
秦郁笙怒气骤然消散,这、这怎么感觉气氛有些奇怪。
她转头,望进赓周余深沉的黑眸里,嘴唇微动,咬唇低呵:“你撒手!”
赓周余捏捏她的手腕,并未生气,清冷的声音从薄唇里吐出:“笙笙,晚上等我。”
秦郁笙明显听到空气里传来一声暧昧的兴奋低叫声,她头皮麻了麻,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店里,秦郁笙看到自己平台后有消息,她点开一看,竟意外发现,之前平台里的成先生拜托她定时寄出去的手=表意外地被签收了。
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快两年来都是直接拒收处理,这还是头一次签收。
秦郁笙起了兴致,打开聊天框,给成先生道喜。
“恭喜啊,你的白月光终于舍得把礼物手下了。”
消息发送过去很久后没有回复,秦郁笙也不再盯着,忙其他的去了,等中午时分,她准备去医院给秦慕容车钥匙,风铃突响。
一道男人身影背光进来,身上穿着很休闲,脖子上戴着十字架银项链。
“夏珅?”
秦郁笙看清楚来人,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夏珅比她还惊讶,顿了顿脚步,朝她走来,面色舒展:“你是这的老板?”
秦郁笙点头应是。
夏珅轻笑一声,从钱包里拿出三张红票:“昨晚你给多了,你表哥自己包了,后面的吃食只花了两百块而已,正好我把这钱退给你的。”
秦郁笙有这惊讶,接过钱后,她试问道:“你好像不知道我在这?”
“对,我来找秀姨的,她是我妈。”
“哦?”秦郁笙悟了一瞬,露出一抹微笑:“没想到这么巧,那你们聊,我出去一趟。”
望着秦郁笙离开的背影,夏珅若有所思,不过很快被秀姨打断。
“你来这里做什么?”
秀姨正吃午饭到一半,招呼他过来客桌这边坐下。
“我也不想来,但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记得把店里的钥匙收好,别被他拿去了,这店看着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值钱。”
秀姨闻言,默默垂下头,嘴里的菜也没什么滋味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