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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在D市长大，但是有认识A市的朋友？”
乔自秋重复了一遍关阳说的话，迷惑不解地眨了眨眼。
“是怎么认识的？——啊，莫非是……”
他放下瓷杯，杯底在桌面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
“莫非是网友？”
他屈起手肘，轻轻撞了撞关阳的腰身，似真似假地打趣了一句。
“该不会还是网恋对象吧？”
“网、网恋？！”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关阳当真整张脸都红了，说话也重新变得结巴了起来。
乔自秋顿时好奇心起，歪了歪头，说悄悄话似的放轻了声音。
“——真的有啊？”
“不是网恋。”
关阳避开他的目光，耳垂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算是……喜欢的人。”
“那就是暗恋啦？”
乔自秋思绪一转，就猜到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关阳这么个爱打直球、性格开朗脾气又好、长得帅气还有钱的小少爷偷偷暗恋呢？
乔自秋抿了抿唇，脑海里出现一个雾状的人影。
它一会变成青春靓丽的少女，一会变成温柔体贴的成熟女性，一会又变成扎着马尾的清纯白月光女孩。
……总感觉，每一个都不像是关阳会感兴趣的类型。
乔自秋收回漫无目的的思绪，握拳抵在下巴咳了一声，干脆问出口：“介意跟学长说说吗？学长虽然也是母胎单身，但做军师的经验还是有的。”
“就像刚才帮李学长解开心结一样？”
关阳扯了扯嘴角，虽然神态还是有点僵硬，但多少是能流利说话了。
他顿了顿，似乎犹豫片刻，才开口。
“我喜欢的人……比我年纪大一点。和我相处的时候，一直是他照顾我。”
“嗯……大姐姐的类型？”
乔自秋摸摸下巴，轻松地笑道。
“原来你喜欢这种女孩啊？虽然也多少也能猜出来，哈哈。”
关阳没有纠正对方误会的某个地方，也跟着勾了勾唇角，笑意变得柔和许多。
他微微低着头，目光凝视在虚空中的某一处，仿佛正在回忆心上人的模样。
“他很喜欢小动物，也很擅长照顾它们。我就是想起他搂着小猫、慢慢给它们梳毛的那一瞬间，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好感的。”
——虽然是最近才意识到的事。
“难怪你说想养猫呢。”
乔自秋恍然大悟，自认为理解一切地感叹道。
“既然那个女孩喜欢小猫，那等你努力考上这个专业，在她那里应该会挺加分的吧。”
“是吗？”
青年的话音落下，关阳却忽然抬起头，灼灼的目光锁定乔自秋。
“小秋也是这么认为的？”
乔自秋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浑身一怔。
他曾见过关阳各式各样的目光：初见时的明亮，向自己撒娇时的清澈，以及刚才在李景天面前的怒其不争——
但这一刻，是他从没见过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少年的眼里仿佛燃起了火焰，亮得惊人。他竟然被看得差点噎住，涌到嘴边的话绕了个圈，又重新被咽回肚子里。
隔了片刻，他才缓过神。浓黑的长睫如同蝴蝶翅膀般扇动，挡住对方熠熠的目光。
“……是啊。你这么用心，她一定会喜欢的。”
话说出口，他的心忽然抽动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仿佛在湖中央荡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希望真的像学长说的那样吧。”
关阳弯起眼睛笑了笑，依旧是如同小太阳一般耀眼。
“不过，我也很久没和他联系了。等我再积攒一点勇气，一定立刻向他告白。”
“……哈哈，你这话说的，倒是的确很符合你的性格。”
心脏猛地被揪紧，随后慢慢松开了。乔自秋说完这话，便闷头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顺便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咦，已经这么晚了啊。”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进店时还只是午后，如今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黄昏像一张大网一般，逐渐笼罩这座城市的上空。天际的晚霞染上了紫红色，像精心织成的锦布，又像出自名家笔下的油画，显得格外好看。
“那就先回去吧。”
关阳也跟着放下咖啡，接着松开手。方才一直缩在怀里的小猫，像流水一般从他的怀里轻巧地跳落，无声无息地在地上轻巧站稳，尾巴翘得老高。
“明天也就正式开学了吧？”
“对啊。要忙起来了。”
乔自秋叹了口气，便站起身。
直到离开，猫咖里仍然是安安静静的，客人不多，只有猫咪走来走去发出的轻微动静、以及悠扬的钢琴音乐。
两人和店老板道了声再见，就一路漫步回到了宿舍。
这一晚没再做别的什么事。
等到夜幕降临，简单地洗漱过后，他们互道晚安，便沉沉地陷入睡眠。
在猫咖里聊过的感情话题就像一个小插曲，轻松地揭过了。
但只有在两个当事人知道，它在两人的心中留下了怎样的印记。
.
第二天清晨。
乔自秋是被窸窸簌簌的动静吵醒的。
一开始，他还有些恍惚，以为是普通的杂音——但清醒了些许，才意识到那是有人走动的声音。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预料中的晨光。
天色还没完全亮起，宿舍里仍然笼罩着一股黎明时分的暗淡。
“几……几点了……”
青年打了个哈欠，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硕大的阿拉伯数字在屏幕上闪烁，他却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现在才……七点？
这么早？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八点以前的太阳了。
乔自秋手臂撑着床，大脑还没运转起来，靠在枕头上发了会呆。
清晨的风十分凉爽，吹过面颊与发丝，终于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下床，便走边提高声音：“——关阳？”
随着他开口，窸窸簌簌的动静停了一下。
下一瞬，洗手间的门就打开了，探出一个叼着牙刷、满嘴泡沫的脑袋。
“吵到你了吗，小秋？”
虽然因为嘴里含着东西，话说得模糊不清，但乔自秋还是神奇地听懂了少年在说的话。
他再一次打了个哈欠，踢踏鞋子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落进胃里，十分清爽。
“怎么忽然起这么早？天都还没亮全呢。”
青年嘴上一边说，一边顺手给关阳也倒了一杯水，放在对方的椅子前。
“小秋，你怎么忘了？”
说话间的片刻，关阳已经刷好了牙。他浑身清爽地走到客厅，撩起湿漉漉的刘海，有些好笑地望着黑发青年。
“今天我要开始军训了啊。”
“啊……对。”
乔自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已经换好了一身军训服装。
衣服是学校统一买的，实在没什么版型可言，但穿在关阳身上却带出了一股潇洒的味道，并不像一般的大一新生般显得臃肿。
他本就个子高，身材也不错，再往脑袋上扣一顶帽子，配上那对明亮的琥珀色眼睛，和前两天的邻家学弟的风格颇为不同，却同样具有令人侧目的魅力。
“我本来想着动静小一点，好让你再睡久一点，没想到还是把你给吵醒了。”
黑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把头发。
“不过，我马上就出门了。小秋，要不你去睡个回笼觉？”
“……没事。反正课不多，晚点再补觉也一样。”
乔自秋一边说，一边伸直双臂，押了个懒腰。
“你是准备出门吃早餐吗？”
“对。不过我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食堂也不知道在哪——”
关阳清了清嗓子，显然有些尴尬。
“所以，我就想着早点起来，多走两圈。”
“我陪你去吧。”
乔自秋笑着打断他的话，也走进洗手间。
“等我一会，很快就好。”
一旦听见自己有困扰的地方，哪怕还没睡够，也立刻主动提出要陪在自己身边。
关阳默默看着青年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小秋果然和以前在宠物店时那样，温柔又体贴。
乔自秋毕竟不用换那身穿起来相当麻烦的军装，因此关阳也就没等太久。
不到十五分钟，黑发青年就已经一身整齐，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修身的长风衣，黑发简单扎起，清澈的乌黑双眼温柔似水地看着舍友学弟。
“走吧。”
关阳点点头，走在后边，锁好了门。
他们住的地方是大四生的学生公寓，几乎没人是这个时间点就出门的。
整栋楼都十分安静，仿佛只能听见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走出大楼，黑发青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他睁开眼，看向一旁的关阳，微微一勾唇。
“难得早上起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也挺不错呢。”
关阳与他四目相接，也弯了弯眼睛。
“是啊。”
——当然，有你陪在身边的感觉就更好了。
他心里补上这一句，悄悄往乔自秋身侧迈过一步，而后心满意足地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了一点。
有了乔自秋这个学长的指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食堂。到了这里，人总算是多了许多，热热闹闹的，到处都能听见学生们交流对话的声音。
依旧是买了一点豆浆油条之类的简单早餐，乔自秋原本打算在食堂找个空位就地解决，关阳却提议去操场。
“也正好去那边吹吹风嘛。”
乔自秋只是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D大毕竟是名校，操场自然不小。除了基础的篮球场和跑道之类的设施，边缘处每隔几步还设立了长椅，以供学生锻炼累了后坐下歇歇。
而两个不在食堂里吃早餐的人，目的地当然也是这边的长椅。
关阳一边心不在焉地咀嚼嘴里的食物，一边偷偷观察身旁的学长。
青年就连吃早餐的动作，都显得比别人优雅许多。小口小口地专注进食，还会用餐巾纸仔细擦拭干净手指和嘴边，一整套动作看得旁人赏心悦目。
黑暗一点一点褪去，太阳逐渐升起，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大地。金色的光芒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乔自秋的肩上，衬得他像坠入凡间的神明。
关阳一直望着他，不由得出了神。
心里某种情绪像是被浇了水种子一样，疯狂地生根发芽。
他不禁慢慢地舒了口气。
就在一起共度黎明的这一天，黑发少年再一次明确了自己心中对那个人的情愫。
感谢阅读
我一直觉得一起看日出超级浪漫的，无论是在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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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世界五：现代大学校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