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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彦在网吧包夜一晚的后果就是——他落枕了。
早自习，他一路歪着脑袋，在班里大部分人的注视下回到了坐到了自己位置。
“许哥，你这是咋了？”同桌孙睿捧着正在读的英语书，好奇问道。
“落枕了。”许彦微笑着回答，还不断跟着斜前方的邱沐阳搭着话，互相调侃着今天谁是谁的爹，可眼神却不自觉地朝自己的正前方撇。
已经快八点了，自己前桌还没来，之前他不是一直来挺早的吗？
许彦有些艰难地偏着脑袋朝书兜里找书。昨天走得太急，也不知道自己的英语书被塞哪里去了，马上早读就要开始了，书怎么也找不到。
找着找着许彦不禁给自己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偏头的姿势实在是找得有些难受，无奈只好重新抬起了头，却在抬头的瞬间迎面感受到了一阵劲风。
“英语书。”季燃十分高冷地将英语书往许彦的课桌上一砸，随即转过了身子开始了早读。
许彦仔细翻了翻书封，发现这本书还真是他的，不由得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在你那儿。”
季燃随即指了指放在过道的里两个紧紧紧挨着的书箱，压低了声音说:“你把书放在我箱子上了。”
“啊？”许彦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很轻很轻的一句没事，听起来好像还带着些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许彦觉得自己和季燃的关系好像缓和了不少。
早自习下课后，老杜来到班里宣布了下个月要开艺术节的消息，本来死气沉沉全部趴着头睡觉的班级瞬间活跃了起来。
“好！”邱沐阳直接激动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站在门口的老杜不禁指着他笑道:“邱沐阳，这样吧，班里要上两个节目，你来负责一个。”
“啊？”邱沐阳张大了嘴巴，有些结巴道:“我来？老杜，我……没搞过，不行的。”
“做都没做怎么知道不行，”杜波又紧接着分配了任务，“你和文体委员舒宁一起，我们班的节目单下周月考之后交给我。”
邱沐阳呆楞地点了头，紧接着注意但了什么不对，发出了一阵哀嚎:“什么！下周要月考！”
“对，”杜波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们班紧张什么，我相信大家对月考都很有信心。”说着转头就走了。
留下高二2班哀鸿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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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学生时代无论是尖子班还是普通班，对于考试都是如临大敌，接下来几天的2班的学习态度达到了上头未有高涨的状态。
有一下课去老师办公室问题的，有留在教室里闷不做声地刷题的，每个人的头上几乎都绷紧了一根名为“月考”的弦。
原因无他，这是高二自分班以来的第一大型考试，关呼些他们名为“火箭班”的荣耀。
当然，许彦对于这些豪不在意。2班一共50人，他本就是卡在年级第48名进来的，这几次周测也是不痛不痒的成绩，最关键的是他爸妈不管他，他完全没什么太大的压力，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我靠，彦子我对你这种学习态度嗤之以鼻。”邱沐阳凑到许彦的跟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讨。
许彦的同桌孙睿见状也加入了进去。
“《蜀道难》背熟了吗？十二天干十二地支会背了吗？”
“数学倒数第一个道题二三小问你会解了吗？”
“物理动能量守恒那玩意儿你整明白了吗？你就睡！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啊！”
孙睿和邱沐阳苦口婆心地劝导没有一定点用，许彦扯了扯盖在头顶的校服外套继续睡。
“别吵。”此时季燃转身轻轻将许彦的校服外套扯了扯，抬眼对邱沐阳和孙睿沉声道:“他在休息。”
季燃略带防备和警惕的眼神，刺得邱沐阳一下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正妻提防小三的错觉。
“他在休息。”季燃见邱沐阳还没走，又强调了一遍。
邱沐阳和孙睿面面相觑，孙睿立刻心领神地打圆场:“啊对！邱沐阳你还不快滚！没看到我们许哥在睡吗！”
“好嘞，小的退下。”
季燃见他们都散开了，才偷偷撇了眼许彦放在过道书箱上瘫开的物理练习题。
很不理想的状态，竟然错了2道多选，一道单选。季燃想着认真地写下了这几道题的解析，扔在了许彦的书箱上。
许彦上物理课才勉强清醒了过来，这节课讲题，他顺手从书箱上将写好的物理练习题拿了上来，却意外看到练习册上有一张草稿纸。
他仔细瞧了瞧这狂放的字体以及看不懂的公式，他觉得许是谁胡乱做的草稿，揉成了一团便扔掉了。
下课后，季燃转身朝着许彦问了一句:“懂了吗？”
许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灿烂地回道:“懂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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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子！”月考前一天晚自习上课前，邱沐阳故作深沉地一把拍住许彦的肩，笑嘻嘻地问:“你最近是不是跟学霸关系不错。”
“还可以吧。”许彦正在饮水机接着热水，有些敷衍地回道。
“岂止还可以！学霸都开始主动和他讲话了！”不知什么时候，孙睿也站在了一旁接话，他那大嗓门扯得许彦耳朵有些疼。
“声音小点，还好吧，关系比之前好些。”许彦淡淡道。
应该，不是很讨厌他了。但是月考结束后，说不定就要找老师换座位远离他了吧。
“你找学霸给你押个题呗，我听他高一的同学说过，他押题押得贼准。”邱沐阳笑得贱兮兮的，一旁的孙睿也兴奋地搓着手。
许彦喝了口水淡定道:“要问自己去，我对考试成绩没那么在乎。”
“彦子，你真无情。”
许彦挑了挑眉，扯了扯嘴角说:“你爸爸就是这么无情。”
“……”
回到座位，许彦又看见自己的书箱上多了一张草稿纸，还是乱七八糟的数字，还是看不懂。
他有些纳闷，为什么最近自己的书箱上总是出现别人的草稿纸，他的书箱是什么专属垃圾场吗？
他郁闷的将草稿纸揉了成了一团，转身准备扔进值班间的垃圾桶里，却不料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
“你……都扔了？”季燃问。
“什么都扔了？”许彦迟疑地指了指手里的垃圾团，有些疑惑，“它？”
季燃盯着纸团，点了点头。
“这草稿纸是你的？还有用？”
“没用。”
不知道为什么许彦觉得此刻的季燃周身空气好像瞬间降至零点，他好像一靠近就会结一层冰霜，于是识相地将原本准备扔掉的纸团放回了原位。
整个晚自习，许彦隐约感觉到季燃在生气，但是又不知道他在生什么，难道是气自己把他的草稿纸扔掉了？
于是，他趁着上自习课偷偷将自己崭新的一叠草稿纸递到了季燃的书箱上，还贴心地粘上了便利贴: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季哥。以后不会乱丢你的草稿纸了，这些是我的赔礼。”
“……”季燃看到了便利贴后有些无语，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把他的押的题当草稿纸扔掉。
想不通。
.
月考成绩出来后，2班一直压抑着的紧张氛围由此告一段落。
考得很好，季燃还是稳稳的年级第一，并且成功甩隔壁实验班的年级第二20分。
杜波开着成绩分析班会很满意地夸奖着季燃，唯独对他的字进行了痛批:“季燃，考得很好，但是要注意练楷体或者行楷，不是说你的字不好看，是连笔太多了，看起来很吃力。你这次语文没上110，很大部分是因为卷面。”
季燃听到了这句话，本在刷题的手突然顿了顿，他好像知道许彦为啥把他的押题当草稿纸了。
杜波看着正在刷题的季燃突然抬头眼神熠熠地盯着他，朝他点了点头。杜波的心里暖暖的，心想，这孩子真听话啊。
“对了，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考得好的，想换位置的可以跟我说，能调的我尽量会调。”
“还有，邱沐阳，”杜波笑着走下讲台轻轻扣了一下邱沐阳的桌子，“进步很大，但是艺术节的节目单不要忘了交。”
“下周二之前交给我。”
邱沐阳不禁打了个寒颤，回道:“好的，老师。”
这给一个口蜜枣，打一个棒槌的笑面虎真是有点吓人呐。
“此次，我们班也有同学成绩下滑较为严重，是谁我就不点名了。”
杜波说着但眼神却一直看着许彦在的方向。
许彦置若罔闻，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里的笔，还时不时和一旁的孙睿搭些小话，杜波终于发火:“许彦，下课来我办公室，还有孙睿收拾收拾准备换位置。”
“啊？老杜，我这次没下降啊。”
杜波瞅了一眼，继续进行成绩分析，许彦是个好苗子，跟孙睿这个滑头坐一起，只会越来越混，他这次势必要将班里的每个人都换到合适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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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班主任办公室。
“哎杜波，咱们年级这次月考语文有个130你知道不，听说英语也140多，总分多少呀？是你们班那个季燃吗？”
杜波惆怅地摇了摇头，怎么这消息都传到文科重点班的班主任耳朵里去了。
“不是季燃，是另外一个，愁死了，偏科啊，理综才160多分。”
“哎呦，咋没选文科。”文科重点班的班主任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拿着杯子接水去了。
“报告。”许彦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打了个报告径直走到了杜波的办公桌面前。
他其实大概知道杜波要讲什么了。
“许彦，你这次已经滑到年级一百五开外了，我觉得你得多花时间在数学和理综上面，你觉得呢？”
许彦抿唇点了点头，对着露出一个格外阳光的笑容:“老师，这次是我没考好，我的数学和理综是我的薄弱科目，我学得有些吃力，我会继续努力的！”
杜波本想安慰许彦，并且让他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没想到这孩子阳光得有些不像话，丝毫没有被成绩所影响，反而有继续向前冲的一股冲劲，杜波欣赏的点了点头，让他回去好好学习。
许彦这边刚应付完杜波，出办公室的刹那，正好与季燃擦肩而过。
季燃去找老杜？干什么？
许彦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去换位置的，季燃或许早就不想做他前面了。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杜波两手揣进裤兜，神采奕奕地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好，可以换位置了，动起来。”他拍了拍手一声令下，班里立马开始了换座大行动。
许彦的位置没有被换，有些懵圈地看着周围的人都起身收拾了东西，季燃也是。
他有些失落地推开了过道旁紧挨着的书箱。
但眼前的季燃好像并没有很急，反倒是自己一旁的孙睿如临大敌似地收拾行李。
“你要换到哪里去啊？”许彦朝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孙睿问道。
“我和你坐一起。”
孙睿还没来得及回答，许彦就听见自己的头顶传来一声清冷的嗓音。
是季燃说的。
他说，和我坐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