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钊瞧见于潇身上宽大的衣服,眉头紧皱:“为什么翻我衣柜?”
于潇穿着太过宽松,以至于他以为他穿的是他的那套同款。
于潇不以为然:“翻?我一打开就看到我的衣服,就穿了。魏队是太忙,没时间清理衣柜吗?”
“……”魏钊吃瘪,僵着笑,“对……”
“我饿了。”于潇打断他的找补。
魏钊深吸一口气,无奈划开光脑,熟练地点好两人吃的,就要下单时才反应过来,不该这么自然。
他尴尬一咳:“你吃什么?”
于潇笑道:“麻辣牛蛙,麻辣烤鱼,麻辣兔头。”
魏钊嘴角一抽,他就白问,原封不动下单。
还麻辣,有病。
S级哨兵味觉太过敏感,以前于潇吃碗什么都不加的清汤面都嫌油腻,水煮白菜都嫌割嗓子,肉类不管怎么加工,看一眼都反胃。
一天三顿营养液,难为他练出一身肌肉。
想到这,魏钊打量着于潇,从宽松的卫衣领口看下去,锁骨随呼吸起伏,塌下去两个小窝,腹肌只剩下薄薄一层。
身材比例优越,可就是体格大概都过不了哨兵体检合格线,看上去一个向导一拳都能呼倒。
他不由得拧了拧眉。
“我可以脱了给你欣赏。”于潇拉下个肩头,修长的手指搭在脖颈,对他眨了眨眼睛。
“咳……不用。”魏钊尴尬挪开目光。
……
餐桌上,于潇看着面前一碗不加糖米糊,黑了脸:“我要吃你的。”
魏钊正抱着他的大份红烧牛肉面大快朵颐,给他个“有病”的眼神,炫耀似的往嘴里塞一大口。
发出轻微的嗦面声,一般人都听不到,于潇听着刚好。
再来口虎皮蛋卷,噎着了喝一口草莓奶昔。
复仇的快感,嘿嘿嘿。
于潇忍无可忍,突然前倾叼上根魏钊垂在嘴边的面,小口小口吞下。
另一端还在魏钊嘴里。
魏钊僵住,眼球剧烈滚动,盯着近在咫尺的人不知所措。
长发落在他脸上,传来薰衣草的香味。
太近了……
一根短面快要分完,于潇的唇快要挨上时,他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推,把最后的面囫囵吞下:“有病啊!”
于潇有点惋惜没亲上,不过够了,慢慢来。
“谁让你不给我。”他轻描淡写道。
他又要去拿草莓奶昔,魏钊一把夺过:“你是真有病,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心里没点数?”
“我饿了。”于潇眨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无辜。
可魏钊看来,那双鹰的眼睛怎么看都是诡计多端的精明算计。
从前的冷眼怎么变成现在的星星眼,已经不是奇怪,而是诡异。
回头要找个大师驱驱邪。
他对米糊挑了挑下巴:“这是你的,不加糖只加水,小火慢炖。要不就是营养液,你选一个。”
于潇压下反胃,两厘米的面对身体刺激还是太大,食道都烫得厉害:“水。”
魏钊翻个白眼,给他拧开瓶纯净水。
递过去时才反应过来,坏了,拧习惯了。
果不其然对上于潇得意的笑,飞扬的眼尾都在说:你看,你还是在意我的。
一瓶水见底,他终于缓过来,看着米糊还是下不了嘴。
想到了什么,他撂下勺子,往魏钊那边一推:“阿钊,没力气,你喂我。”
魏钊噎了一下,甩给他个“有病”的眼神。
可等他吃碗一大碗面,于潇依旧没动,像是累极了,枕着胳膊,只露出双眼睛看他。
漆黑的眸子里透着疲惫。
魏钊突然就心软了,不停给自己洗脑:喂个饭而已,全当对面是十级残障,身体瘫痪,脑子有病的那种。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舀起一小勺。
于潇眼睛一下就亮了,始终看着他,小口小口吃米糊。
小小一勺愣是吃了几十口。
魏钊手都快麻了:“小鸡啄米都比你吃的快。”
接着他又舀起了一勺,喂到于潇嘴边。
好不容易喂完一碗,楚越发来消息,让他带着于潇再去检查一下。
“好嘞,小老鼠。”他习惯性打趣道。
于潇笑落下来,全身机能调动起来警惕:“谁?那个向导?”
魏钊被盯得心虚了一下,想了想大咧咧一笑:“新朋友。”
他看于潇酸,心里乐呵。
于潇沉默地注视着他,心里估算他现在的精神力够不够掐死只老鼠。
……
检查室里,楚越看到于潇后惊叹出声,真没想到魏钊还真有一手,上午狼狈的人现在精神头好多了。
应该是做过疏导,精神海稳定不少,连污染系数都降到90%。
就是……瞪得他心慌。
仓鼠精神体本能地远离天敌,他勾着魏钊往静音室外挪,可背上的目光又毒了几分是怎么回事啊!
他赶忙松开魏钊,往边上挪几步:“目前看来,你的疏导……或者陪伴有用,坚持下去说不定能清除污染。”
“多久?”魏钊难得神色凝重,他不想再和渣男对纠缠。
一上午已经够累了。
“说不好,几个月还是三年五年。”楚越耸耸肩,无奈摆手,“你知道的,于潇级别高,污染值也高,史无前例,还得靠你创造历史。”
他转了个语调:“几十年后的历史课本上还会记载你们动人的爱情故事。”
“滚蛋。”魏钊翻了个白眼,“那是相互扶持的战友情,以及我舍己为人的个人光芒。”
透过门缝,于潇正眯上眼假寐,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一笑。
冷白光打下,衬得他脸色越发苍白。
魏钊心里一咯噔,赶忙把门拉紧。
他长出一口气:“我之后的疏导工作分给你,我应付这个麻烦鬼。”
“……”楚越笑僵住了,“不是……”
魏钊重新推门进去,立刻就和于潇的目光对上,突然有点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干什么啊?
于潇盯着他,神色不悦:“能不能别让那个男的把手往你身上搭。”
“嗯?”魏钊愣住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得意一笑:“只是朋友啊。”
于潇登时心里泛酸,赤眸一闪而过,烦躁拔下太阳穴上连接的电极片,就要下地。
仪器“哔——”一声,脑电波监测滑成一条直线。
楚越小跑着进来,还没动作就被一双怒气冲冲的赤眸瞪上,背后一凉,飞速开门出去。
小仓鼠精神体缩在他肩头大喘息,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吃了。
魏钊手忙脚乱解决仪器,声音太大了,那个麻烦鬼一会儿头疼又得折磨他。
感受到背上的目光,他不敢抬头,声音都没底气:“都说了,只是朋友。”
仪器关机,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良久,于潇按着太阳穴倒回去,拉了拉魏钊衣摆,声音很轻:“阿钊,我累了。”
魏钊一转头,心里一揪,帮他按着太阳穴,轻声解释:“楚越负责异种研究,我和他偶尔才见面,关系也没多好。”
于潇没睁眼睛,放松躺在他怀里,释然一笑:“嗯。”
魏钊把人抱起,快步走向白塔哨兵公寓,那里有专门为于潇准备的房间。
隔音,压制精神力,还有报警系统以及……自毁系统。
于潇半睡半醒,感觉到环境变得陌生,下意识身体绷紧:“我们去哪?”
魏钊步子不停:“哨兵公寓,带你去休息。”
“停。”于潇在他后颈拧一下。
“你!”魏钊吃痛,他全身最怕疼的地方就在后颈,只有于潇一个人知道。
“我想回家。”于潇摸摸他刚刚掐过的地方,像是道歉,但是说出来的话果决坚定。
“这不就是回家?”魏钊无语,不懂他又犯什么病。
“回我们的家。”于潇思绪被拉回曾经的小屋,加上身心疲惫,声音沉闷,沮丧失落。
不知道是快感冒了还是快哭了。
魏钊许久没听到过他软软的声音,心不争气地颤一下。
曾经于潇情绪不外露,只偶尔伤重昏睡时,魏钊能听到几声沙哑低沉的呢喃,叫的是他的名字。
再后来,彼此的距离为负时,于潇被逼得狠了,红着眼尾发出最动情柔软的声音,手上不收劲地狠狠一挠。
第二天,魏钊身上总是一身伤,颈窝的咬痕叠在一起,后背更是没法看。
于潇向来不让自己吃亏,自己疼也要让魏钊疼。
……
所以呢?
魏钊想不明白了,于潇毫无前兆地向他示弱,又只是单纯示弱,为什么呢?
于潇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复,眸子暗下去,头靠在他肩上,指尖在他脖颈拨弄:“小猫咪,我好想你。”
魏钊注意力被撩得无法集中,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心神游荡。
熟悉的动作,声音缱绻温柔,带着沙哑,像是无数个早上,被阳光打扰后,爱人的抚摸和关怀。
只不过曾经于潇经常说的是:“滚。”
然后魏钊会死皮赖脸凑上去,从额头亲到嘴唇,挨上一顿打才肯从他身上下来。
现在呢?
于潇成了粘人的那一个。
魏钊抛开脑海里翻搅的记忆,冷哼一声:“这三年,对着现任想前任,可真有你的。”
于潇什么也没说,悻悻收回手,抱在胸前,看着小小一点,可怜巴巴。
魏钊想,像是没人要的小奶猫。
他紧急晃晃头,把危险的比喻抛出脑海。
惯会卖可怜博同情的狐狸罢了,鬼知道他又憋什么坏。
哨兵公寓就在眼前,他没多想拐了个弯,走进对面的向导公寓。
三室两厅,用最好的隔音材料包裹,选的是森林系的白噪音,不间断播放,一间房改成了健身房,一间改成疏导室。
但没有哨兵会走进向导公寓,疏导永远都在白塔内部进行。
他的装修像是多此一举。
可只有魏钊自己知道,他下意识在这里又打造了个翻版的“家”。
三年前于潇失踪后,他就搬离了曾经的“家”,再也没回去过。
应该挺脏的,回头收拾一下再搬回去。
每一天都是嘴硬的攻和试图撩拨的受,糖分超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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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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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