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或白月光 第21章 第 21 章

本想好好谈一谈的人是他，这会儿拒绝再聊下去的人也是他。

他不是不想问，只是害怕有些话说出来了，他连光明正大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的话，那他宁愿不去戳破那层纸，至少，他还能陪在她身边。

他知道，她一向喜欢好看的皮相，他可以永远维持她想看的样子……看久了，总有一天，她也会对他再生出一点点的喜欢吧？

……

边池抓着梁可手腕，不给她戳破局面，彻底拒绝他的机会，带着人闪现回了酒店。

“早点回去休息吧。”

梁可看着边池匆匆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发现她好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沉寂下来，默默回了房间。

或许是睡前反复刺激，晚上，梁可久违的做了个梦。

夏日炎炎，蝉鸣躁躁。

是高考完之后那次同学聚会。

高考分数出来后，一群考得还不错的少年们约出来聚会。人还没齐，先到的人在路边树荫下等人集合。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快乐的笑脸。

梁可跟好友周琴也正凑在一块说话。

她这时的情绪应该是高昂的，可是她有预感的一抬眼，果然远远看见迎面走来一群人。

中间的边池鹤立鸡群。

她不应该看得那么清楚的。

可是树影和阳光斑驳那么分明，在他脸上流淌着，映照得人好像发光一样，白皙的脸颊上纤毫毕现。

梁可克制地将视线向旁边移开。

然后就看见走在他身边，同样耀眼的余祝，以及周围几个围着他们调侃打转的同学。

其实这一幕离她不近，梁可本应该听不清楚他们在打趣什么，可是那些流言喧嚣，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往她耳朵里飞来。

“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小子可以”、“暗度陈仓”……

很快，身边也有人讨论起来了，“啊？边池和余祝在一起了吗？”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不知道啊？”

“看不出来，边池也会早恋。”

“拜托，都高考完了，现在是正常恋爱了好吧。”

“他们报了一个学校吗？以后不会异地恋吧？”

“好像不是，但是报了一个地方的。”

……

吃饭的时候，梁可有点走神。

旁边周琴说了什么，但是梁可转过头，原本坐在旁边的周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坐在隔壁桌的边池。

“怎么了，是不是没胃口？”

清爽干净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梁可痒痒的缩了缩脖子。

她刚想回他什么，但是再转过头去，边池却正在跟另一边的余祝说话。

两人的距离忽然拉远，周围的场景也变了一遭。

边池的胳膊上有一道不知道怎么弄得擦伤，余祝找了一瓶红药水，正沾在棉签上给他涂药。

两人动作并不过分暧昧，但是两人之间的亲近感却像是一堵墙，无形中将其他人排之于外。

梁可一时有些恍惚。

后面还有些什么流程，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当时那份说不明道不清的窒闷感，仍恍如昨日。

如今在梦中重历，更如有实质的紧抓着她的心脏。

梁可是在一阵手腕的灼烫中醒来的，安静的黑夜中，心跳声如有擂鼓。

她用手压住胸口，心跳隔了许久，才逐渐平息下来。

放在床头不远的手机屏幕，因弹出的消息提醒而亮起微光。

梁可点来来看了一眼，是边池发过来的。

【你怎么了？】

【你还好吗？】

她想起之前手腕上的灼烫，下意识抚摸了一下手上那条半透明腕带，然后才回了他一句，【没事】。

看来是刚才的异常，通过这条能量腕带，被他感知到了。

怪不得之前他来的那么及时。

对话框顶部的“正在输入中”亮了许久，但等到最后，也只等到一个【嗯】字，边没有动静了。

梁可又等了一会儿，才关上手机放回去。

只是再次躺好，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不免再次想起刚才那个梦境，时间太过久远，很多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有那怅然若失的感觉，映照出她自欺欺人的软弱。

“承认吧。”梁可闭眼对自己说，“你就是个胆小鬼。”

对自己都不敢坦诚内心的胆小鬼。

那些年少久远的记忆，为什么有关他的偏偏最清晰，为什么别人对他告白被拒，她却总是带入自己，为什么一点捕风捉影的猜测都不敢直接证实，过后又要自虐般反复自我折磨。

为什么……

为什么！

她可以因为同学的起哄，轻易对曹睿说“我喜欢你”，即便被拒绝后有些丢脸，可是尴尬一阵后也照旧可以抛之脑后。

她可以毫无负担的调侃总是找茬的闻申郗，故意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在他惊慌失措的涨红脸时，虽然惊讶，但仍能冷静的解释说“我开玩笑的”，来缓解他的尴尬。

只是在他撑不住“嗯”了一声，顺势表白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有点惊讶和尴尬，略烧红了脸。

对长得好看的人，她初始好感度一向不低。

虽然一开始闻申郗处处找茬有点恶劣，不过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虽然每次还是他主动挑事，但是梁可其实也没怎么在跟他交锋时落下风过。

所以在他真的承认、表白后，梁可虽然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儿小学生般的幼稚，但也不算讨厌，反而觉出了一点儿可爱。

就是他这样的性格，后来交往时，磨合起来确实经常让她生气。

她很清楚自己确实喜欢过闻申郗，可是“喜欢”和“喜欢”之间，好像也是有等级的。

当初陆思雅的存在，她确实没法做到完全不在意，可是比起吃醋，她现在才发现，好像她心烦更多。

和闻申郗彻底分手也是。

明明闻申郗外在条件更加优越，可是他们两个之间，反而是闻申郗吃醋更多。

一次两次还算撒娇和反差可爱，次数多了，她也不免心累。

到最后分手的那次，她其实以及不记得他又是因为什么乱吃飞醋了，梁可自己都莫名其妙。

再加上那时候她自己也正是乱事缠身的时候，以至于真的分手离开，她好像解脱更多。

不像……

哪怕只是前女友，梁可想起来，还是会不讲道理的气闷。

她总是不自控的去设想，如果当初边池没有意外落入异形空间屏障中，他跟余祝又会如何。

但不论如何，他跟自己肯定是永远的陌生人了。

这让她总觉得现在和边池的一切，包括他对自己的依赖，和误以为的“感情”，都不过是一段来的错位关系，总有一天，等他从曾经的心境中走出来以后，他们终归要各自回归正位的。

她能感知到如今边池对她的特别，可是她不敢断定他的感情，哪怕他有一天真的站在她面前，斩钉截铁的对她说“爱”，她也总觉得这只是他一时的错觉。

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对边池的冷战，只是无理取闹的借题发挥。

她不是真的想摆脱内耗的情绪，因为她内心根本没有平静，她只是……对他含糊其辞的恼羞成怒罢了。

可即便如此，表面维持得再云淡风轻，她也根本没法真正放下这份在意。

难道真的总是得不到的在骚动吗？

梁可就着月光，看着墙顶出神。

“要不然就这样吧。”她想，“可是她真的甘心吗？”

可如果真的戳破了，可能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至少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梁可纠结着，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依旧无事发生的样子，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梁可和边池的关系又和缓了许多。

临近年关，公司提前将放假通知发下来，梁可又请了几天年假，提前回去了。

边池没有入职晚，还没什么年假，干脆请了病假，跟梁可一起回去。

“你不回家过年吗？”

边池摇摇头，苦笑道，“就不打扰他们了。”

看着他一脸落寞的样子，梁可不可否认心软了一瞬，但是她克制住了，一边默念“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一边抬头看向窗外。

列车高速驶过连绵的山脉，距离终点，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梁可正想闭幕休息一会儿，忽然感觉手指被碰了碰。

她转过头，边池也顺势低头，凑近她，小声说，“而且，安全起见我们最好不要分开太远，梁可同学，可以收留我，今年跟你一起过年吗？”

“不然，我就只能又孤零零一个人过了。”边池可怜兮兮道。

梁可默了默，再次撇开头，故作轻松道，“都行，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话没说完，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掌包裹住了。

原来他们手掌相差也这么大吗？梁可走神的想。

边池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太有欺骗性了，只看他的脸，常常让人忽略，他的个头其实很大，尤其腿长手长，北极兔一样。

相匹配的，他的手放在他自己身上，看起来是修长合度，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巨掌了。

梁可再次回过头，疑惑的问：“干什么？”

边池见她没有排斥，顺势低开她的掌心，跟她两手相握，一边回，“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给点力量支持，可以吗？”

“你确定不是雪上加霜吗？”

“确定，因为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边池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上，一副瞬间电量满格的样子。

“幼稚。”梁可道。

但到底也没把手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