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敛前脚刚走,曼妥嘉一骨碌爬起来,后脚就追了出去——
他还打算今晚爬花云敛的床呢!
映入眼帘,是那个目空一切的aplha慌乱的背影。
只见他打横抱起陈望,焦急的低低询问几声。
没有回应。
这个beta在他怀里如薄薄纸片,是到现在为止,曼妥嘉见过的唯一一个可以在花云敛怀里无知无觉,不给任何回应的人。
要是放在其他小贱o那里,就是晕死也要爬起来狂舔花小少爷啊!
和花云敛走得比较密切的两个朋友也追出来。
“花总别急,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曼妥嘉眼前一黑。
什么!?
几个大少爷对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众星捧月!?
他娇娇弱弱抵住额头,本来就心凉了,让自己那激烈波动的薄荷味信息素搞得更凉了,直吸鼻涕。
哀嚎:“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与此同时,听说花云敛今晚有局的omega们个个花枝招展,全妆以待。
但无论怎么消息轰炸,花少爷就是不回消息。
小o们哀嚎:“到底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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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由于长期饮食不规律,外加精神压力过大,从而引起的慢性胃溃疡……”
夜班医生看了一眼对面心不在焉的花云敛,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病人身体不好,怎么能让他喝酒?”
他不认识二少,皱眉打量这个浑身名牌如花蝴蝶似的年轻人,只觉得病房里那个正在输液的文绉绉的年轻人更可怜了。
语气重了点:“他是你什么人?”
花云敛眉心阴沉,闻言,扯动了下一侧嘴角。
“是我炮/友啊,怎么?”
他百无聊赖转了圈手里的打火机:“谁知道我嫂子这么不禁玩,喝点酒就晕了。”
老古板医生气得瞪圆了眼睛,震惊到讲不出话,怒冲冲走了。
花云敛转过身,透过玻璃,凝视着病床上单薄的男人。
嘴里叼着的烟忘记点燃,他眸光幽幽。
抱着陈望的感觉还在花云敛怀里微妙的回荡着。
太瘦了。
轻飘飘的哪像个大男人,有点硌人。
beta明明没有信息素,可他好香,让花云敛的身体不合时宜的躁动起来,他忍不住磨牙,齿间的香烟不知不觉被咬断,一半掉在地上。
这样的好日子。
花景琛过了三个月零三天。
门轻轻推开,花云敛的薄底皮鞋踩在地上无声无息。
他无时无刻都替他们记着。
“陈、陈医生平时挺辛苦的,还没毕业时就开始帮父亲还赌债,到现在也没还完,他爹嗜赌成性,这阵子反而欠得更多了……”
拟定合同前一天,催债的地痞们被绑成一串,跪在他办公室里。
“他、他自己虽然也喜欢穿奢侈品,但据我们观察,很少……”
“毕竟吃住都成问题,还要同时打两份工,养家养妹妹养自己,陈、陈医生其实过得不咋好……”
花云敛双手插兜,一瞬不瞬盯着他。
额心忽然皱起微小的弧度。
辛苦与否和他有什么关系?
俊脸上是淡淡嘲讽,他没头没尾地喃喃了一句:“胃溃疡?自己作的。”
说罢直接离开。
路助理见上司走了,看来是没有其他吩咐,也跟着离开。
Mary稍作停留,面带微笑的开始订餐。
陈望慢悠悠醒来时,胃部的刺痛感消失不见,床也很软,体力大大恢复,经常忘记饥饱的人,此时居然还有点饿了。
床头桌的饭香,很柔软的包裹住他。
清粥、小菜、蛋羹。
以及几盏精致好看叫不上名字的早点。
这样简单的东西,让陈望恍惚间以为自己活在梦里。
以往都是他给家人准备早饭,从没有人为他准备过一次。
陈望享用早餐时,穿着白大褂的沈安敲门走了进来。
“学长,你身体经常生病吗?”他给人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
这个小后辈还算有礼貌。
明知他和花云敛关系不一般,也看出他并没有那么风光,但支吾了半天也没多问。
反倒是陪他说些闲话。
沈安是他的学弟,应该与花云敛同龄,但给人的感觉阳光清爽,完全不像某人那样叫他头疼。
反倒是一股干干净净的学生气。
沈安小麦色的肌肤涌出点红晕,陈望怀疑他是大清早太忙了累的。
“学长,可能你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把你当作我的榜样,学习你,仰慕你……”
“我有什么好仰慕?”陈望并不是自嘲,而是很困惑。
沈安眼睛一亮,正要顺着茬讲述少年心事,就听陈望不解风情地问:“几点了?”
“上午十点。”
“!?”
陈望瞬间没有闲聊的心思,赶紧去看手机,准备迎接主任的轰炸。
然而消息列表干干净净。
没人催他上班。
陈望表情有些呆呆的,被开除了吗?
叮咚一声,是花小少爷的催促——
【楼下等你,限时两分钟。】
沈安的话这下说都没地方说去,就见陈望一阵风似的穿衣服洗漱,说了句再见就夺门而出。
卡在两分钟的最后一秒。
陈望啪的一下扶住车门气喘吁吁,对上了小少爷不爽的俊脸。
陈望直男发言:“出什么事了?大清早就要喝?”
花大总裁胸口起伏,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干什么?”
“参观一下,不行?”
“……行。”
没多久,花云敛站在比正新鸡排还小的旅馆正门,冷漠地挑眉:“鬼屋?还是密室逃脱?”
陈望尴尬地咳了一声,带他进去。
走到房间门口,花云敛就像见了澡盆的猫,死活都不肯再挪一步。
眼里满是嫌弃和探究。
“难怪你身体那么不好,敢情每晚都在被鬼压床?”
“很快连鬼都不压我了。”陈望从不惯着谁,独自进去收拾起行李,“房间到期了。”
花云敛欲言又止,表情微妙,轻轻哼一声。
二十分钟后,陈望走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宽敞的电梯:“酒店?还是高端会所?”
他很是新奇。
想掏出手机拍照,又被行李占着手。
陈望的表情取悦到了花云敛,这人也不解释,很不正经地转身贴住他,将人逼到角落,顶级alpha的侵略感扑面而来。
食指拇指圈起来,放到唇边,猩红舌尖做了个舔舐的动作。
“我们的战场,哥。”
笑眯眯的琥珀色眸子里都是调戏。
陈望身体一震,呆若木鸡。
白生生的脸飞速涨红,拎着大包小裹,更像个无助的老实人了。
电梯到达二十三楼,一梯一户的大平层,没什么人住的痕迹。
花云敛回头见他通红着一张脸不讲话,也不挪动,不由笑了:“早说你不禁逗。”
陈望得知不会立刻做。
小心翼翼松了口气。
“以后你就住这,我房子多得是。”
“少住那一股霉味的破旅馆,给我丢人现眼。”
陈望摸着崭新的大理石岛台,一时说不出话,他从小就想住在这种窗明几净的房子里。
贫民窟永远残破陈腐,像是被遗忘的世界。
如今终于可以暂住在豪华的房屋里,却不是靠自己努力获得的,惊喜一秒后,很快失去了归属感。
他脾气硬,照以前的观念,是一定不会同意白住的。
陈望抬眼,轻声说:“嗯,谢谢你,那我就暂时打扰了。”
花云敛对他的客气有些反感。
客气其实和拒绝没有太多差距。
往他身上前仆后继的小情人们,整天问他要东要西,也没说客气一下。
他一年跟财神爷似的,不知道散播多少联邦货币。
男人不置可否,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看着陈望忙里忙外收拾行李,擦灰,摆弄窗帘。
恍惚间,给花云敛一种婚后的错觉。
“哎?”陈望摸到了单人沙发的背面,“这里坏掉了。”
花云敛过去皱眉看了眼。
三道深深的抓痕,带着一种失控般的狠辣和发泄,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不像是刀痕,会不会进贼了?”
说完,陈望自己也笑了,这种安保严格的豪华楼盘,怎么会进贼。
他困惑地琢磨着,就见花云敛视线垂落,低声说:“坏了就扔了。”
“那怎么行?”陈望严肃起来,“这沙发很贵吧?”
花云敛随口报了个价格。
陈望倒吸一口凉气,故作镇定:“别那么浪费,我买个沙发罩,套上就好了。”
沙发罩?
什么东西?
花云敛忍住笑意:“随意。”
视频铃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他接起一看,是曼妥嘉。
差点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他笑得谄媚:“花总,您早。给您发了99 也没收到回复,我还是想亲自登门给陈望先生道个歉。”
陈望心说有钱有势就是好。
被花云敛那么不留情面的对待,第二天也要跪舔。
“陈先生在您身边吗?”
“真的对不住,我就是个人来疯,喝起酒来什么都不知道,对陈先生失礼了,对不起!”
花云敛把镜头轻轻一偏,陈望躲都没法躲:“……”
就看见换上一身保守打扮的小omega正式鞠了一躬。
后退几步,啪的一下来了个跪地大礼。
陈望在采访里看过曼妥嘉的经历。
据说是从棒子国磨练归来。
他实在受不了这些,何况小o的道歉也是为了继续讨好花云敛,陈望连忙摆手:“人之常情。”
花云敛狐疑:“这么宽容?”
陈望:“不然呢?”
“他欺负你,你不打算挖了他的腺体,让他再也不能唱歌吗?”
曼妥嘉感激涕零的声音戛然而止。
屏幕内和屏幕外的人,脸色同时惨败。
陈望僵硬地摇摇头。
花云敛挂了电话,冷哧一声,把自己砸进沙发里,语调懒洋洋地说:“谁对我不好,我一定不会轻易原谅。”
暖烘烘的阳光照过去,玩世不恭的二少看上去被蒙上一圈金光,优越俊美的长相,像欧洲古典油画。
陈望定定看了一阵。
忽然想起他也就比自己妹妹大一点。
也还是个小孩子呢。
想到这,他心底稍微软和了点。
“谁敢对你不好?”
陈望一边收拾,一边笑了:“怎么跟个小公主似的。”
花云敛喉头动了动。
也不知怎么,得到了某种很细微的安抚似的,没有反驳。
他走后,陈望没待一会儿也去了趟医院,索性主任和同事们没什么微词。
陈望是个闲不住的人,紧接着就去了出租公司,跑到深夜才回了家。
——也许算是短暂的家吧。
第一次体验按摩浴缸的感觉,陈望泡得筋骨酥软,头脑昏沉,越想越觉得好笑。
一个负债累累、需要打两份工、跑出租、居无定所的人。
竟然住进了这样豪华的房子吗?
好讽刺。
他来不及伤春悲秋,收拾干净就上了床,身体的疲惫让他很快陷入梦乡。
梦里的陈望还是个初中生。
那段时间他过得很开心,虽然生活在一贫如洗的贫民窟,但他是学校里学习最好的学生。
并且下课时间早,他还找到了一个不限制年龄的兼职。
在一家濒临倒闭的动物园照顾动物幼崽。
没想到一个能把鸡鸭鹅都关进猛兽区的不正规动物园,还能有一只花豹幼崽。
园长是个酒蒙子,整日酗酒。
老人也欺负小孩,很多工作都落在十岁出头的小少年身上。
照顾难伺候的花豹幼崽这种事。
自然也是陈望的。
他从没养过宠物,入职前也没有任何培训,对于凶巴巴的小花豹,最开始经常手足无措。
圆圆的耳朵,琥珀色的眼眸。
像只臭着脸的小猫咪。
它似乎是身体有问题而被遗弃,整日蔫头搭脑,也不知能活多久。
对人的警惕性很高,陈望被凶被划伤是常有的事。
但陈望脾气很好,每次去打工都会认真照顾和安抚它,小花豹也逐渐依赖他。
小家伙很可怜。
陈望能从那双黄水晶般的眼睛里读出悲伤。
他们都是有来处却无家可归的孩子……
漆黑夜空里孤单闪烁的星星。
那时候陈望的父母每日吵架打砸,他经常吃不饱,连抱着花豹幼崽入睡,都觉得小小幼崽像一大杯珍珠奶茶。
斑斑点点,软乎乎,很可爱。
那是陈望为数不多感到慰藉和温暖的时刻。
后来,他发现小豹子长身体的速度飞快,园区食物有限,供不上小花豹的营养需求。
于是吃不饱的少年,开始用捡垃圾和打工的钱,在学校订了有补贴的便宜早餐牛奶。
有哪个同学不爱喝,低价卖给他,他也照单全收。
他咬开袋子,自己尝了一小口,就给花豹幼崽喂起来。
“来,喝奶。”
野兽崽子的食量很惊人,这点甜味的小东西对它来说不过浅尝辄止,两口就喝完了。
小花豹嗅嗅闻闻,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到陈望脸上。
舌尖迫不及待去舔他嘴角香甜的残留。
陈望被弄得很痒,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有点推不动。
“没啦,不许舔了!”
“下次、下次给你喝奶!”
湿湿热热的痒意不断传来,睡梦中的陈望发出含混沙哑的闷哼,仿佛真有什么在舔自己嘴角,一路向下。
感觉好像不对……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帘泄出微弱的夜光,大脑尚且反应不过来,燥热诡异的感觉在提醒他——
他的睡衣被人完全推到胸口往上了。
……是、是谁!?他在干什么!
陈望哥性格虽然冷硬,但实在是个风韵犹存的男妈妈[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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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