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 第24章 海鲜污染

如果王姑娘不是特保局成员，怎么处理喵哇鳅三斤还会有些麻烦，现在直接由云浥川拍板，一猫一鱼都进特保局打工，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谁也跑不了。

喵哇与鳅三斤对此都只能表示这很难评，又不想真进了叶清一的肚子，在云浥川许出各种承诺后自然也是同意。鉴于鳅三斤还不能化形离开水生存，在向上汇报之后，叶清一就此多了一项特殊任务，监督鳅三斤修炼，早日化人。

这下不高兴的轮到了叶清一，可特保局的福利不是白吃的，看在云浥川的面子上，忍了。

当然，最后这些都会反馈回云浥川身上，比如叶清一就此提出了一堆条件，要云浥川向上审批经费以弥补没吃到鳅三斤的遗憾，用特保局的经费给他做海鲜大餐，厨师指定了就是云浥川。

特保局都舍得花大力气拉拢叶清一了，自然也不会吝啬这一点经费，况且这次两人还发现了新状况，钱拨得异常爽快。

所以现在，云家的厨房里弥漫着划不开的海鲜鱼腥气。

“云浥川，我听说你们人类开发了一种叫鱼生的新吃法，好吃吗？”

正在刮骨去鳞的云浥川菜刀一顿，又继续道：“我不喜生食，从前没人给你做饭，你生食应该吃得不少，不清楚么？”

“哼哼哼，小爷我是谁，我是上古赤鱬！这些东西，在上古年代就算当我的零嘴，我也瞧不上……没灵气滋养过的水族吃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然为什么我非得你给我做菜？”

说着，叶清一低头咬下一口正在水槽中解冻的三文鱼片，还没细细咀嚼就呸一声吐了出来，断断续续骂道：“呸呸，呸！你们，呸，人类怎么，tui！怎么喜欢吃这么苦的东西？味觉出问题了？”

云浥川也不刮鱼鳞了，转身给叶清一倒了杯清水漱口，有些疑惑地拈起水槽中剩下的三文鱼片，道：“苦吗？这是深海三文鱼，我听王亦乐她们说起过，从极北运来的诺尔威三文鱼是世界上最顶级的三文鱼，肉质滑嫩细腻，入口鲜甜。我特意托了局里的渠道拿到的正品，即使不合你的口味，也不该是苦的。”

“苦啊，难吃得要死，你上次给我吃的那个什么，巧克力，交出来！我要吃那个！”

云浥川失笑，托起叶清一就去冰箱找巧克力，调侃道：“你不是向来不大瞧得上不含灵气的普通食物么，怎么现在忽然好上口腹之欲了。冰箱里的那些，还不知道要吃多久才能吃完……坏了。”

“嗯？”叶清一扒拉出一大盒巧克力，掀开盒盖漫不经心道：“怎么了？吃不完就慢慢吃呗，施了法又不会坏。你做的，小爷我勉勉强强觉得还不错。”

语气中颇有一种“愚蠢的人类还不为得了小爷青眼跪下领旨谢恩”的挑衅之意，云浥川也不恼，叶清一想夸人从来就不会好好说话，他都习惯了。

“倒不是怕坏，只是我想起来，再过一周就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万物蛰伏，局里的活也会轻松点。暗间的问题又被你处理了一大半，看时间安排，今年我们可能会一起被安排去疗休养。局里福利不错，疗休养也是每天山珍海味的吃着，怕是你回来了，家里这些就要被喜新厌旧了。”

他打开另一个冰柜，冷冻层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叶清一要求的海鲜大餐原料。

“既然这样，那小爷我勉为其难吃一口……不好吃的就扔了。”

接着，不由分说就飞扑出去，在冻得硬邦邦的冷冻生鲜一口咬下，牙口极好，碎冰飞溅，嘎嘣声十分清脆。

“……倒也不必如此。”云浥川掸了掸溅到自己身上的薄冰，问道，“滋味如何？”

没想到叶清一的神色十分古怪，并不回答云浥川，反而又对另一块盖满薄霜的下了嘴。

“云浥川，有时候我倒真希望是我的舌头坏了，不然可是大事不妙啊。”叶清一将冰柜里所有品类的海鲜都啃了一边，啃完就狂喝清水，脸上全是嫌弃，“这真是那什么，诺尔威来的极北深海鱼？”

“是啊，你不是亲眼看见我打电话预订的么。”

“好，那你应该是被骗了。”叶清一立刻道，“全是苦的，苦得还很有特色，还不如菜市场买的虾仁。你该问问给你供货的那位，是不是在把你当傻子忽悠。”

“也是苦的？”云浥川一拧眉头，回了厨房，三文鱼已经几乎完全解冻了，橙白分明的鱼肉上浮着一层水光。他直接将鱼肉扔进锅里，开火，两分钟后捞出，微微变色的鱼肉看起来也并无异常，只是比起生食看起来没那么有食欲。

“我尝尝……不苦啊？”没加调料的鱼肉入口，称不上多好吃，寡淡无味，但也没有叶清一嫌弃的异味。

叶清一又喝了两口水，叹气道：“难道是我睡了太久没吃过好东西，舌头真出问题了？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煮熟的鱼片好吃吗，给我也来点。”

“……不，等下。”云浥川嚼了两口，舌尖滑过鱼片的每一处肌理，最后张嘴吐出了一小粒金属色的珠子！

叶清一目瞪口呆。

“极北深海鱼？人类现在流行在鱼肚子里放东西么？云浥川我告诉你，我很久以前去过极北，极北生物基本自带冰冽寒气，气息十分好认，滋味也很特殊，如果你吃过就绝对不会忘记。”

云浥川吐了鱼肉漱口，两指捏着那颗散发金属光泽的浑圆珠子，思索道：“你说的所谓冰冽寒气我吃不出来，但人类也绝对没有往鱼肉里塞异物的癖好，这不是我直接吃出来的，是……抿出来的？”

他又吃了一口鱼肉，片刻后又吐出一颗珠子，确认了：“对，是抿出来的，鱼肉中有种十分奇特的涩味，我在想该怎么分离出造成涩味的因子，它就自己出来了。这是什么？”

叶清一眼中的云浥川气场变了，龙气依旧在他意识的掌控下，却如云一般将他尽数缠绕起来，无须刻意，只在一个念头下就能替他完成潜意识中想完成的事。

这是一个受祖辈余荫而身负龙气，却不曾修炼的普通人能做得到的吗？

不，似乎没有云浥川这个男人做不到的事。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瞬，注意力就完全被金属小球吸引走了。

云浥川掌中托着两枚球，长得极为相似，在厨房灯光下闪过光亮的圆弧。见叶清一发问，他道：“具体成分不清楚，拿去研究组让他们查，感觉像是复合金属。你别看有这么大一颗，其实中间是空的。”

两个小球相撞，内部中空，发出清脆的鸣声。

“噫。研究小组太慢了，给我看看。不对，我也可以自己弄一份。”

云浥川来不及阻拦，锅里剩下的三文鱼已经全被叶清一一口吞了，而他的肚子依旧平坦，丝毫看不出他刚吃下一份比他整个身体还大的肉食。

“……你的胃里是连了一个异次元？”

“异次元是为何物。”叶清一皱着眉头大嚼几口，吐出来一块半个小指甲盖那么大的碎片，当啷一声，实心的。

“呸呸呸呸，你那个朋友卖给你这样的东西，他是不是和你有仇啊！还是想毒死小爷我，我勒个去。云浥川你在来点水，我想吐……”

话音刚落，叶清一已经吐出一整块几乎看不出变化的鱼肉，被他施法停在空中。实心球在他爪尖转了两圈，放在一起和两个空心球对比，除了大上一圈，也没什么差别。

云浥川端来了水还想细看，被叶清一拦住：“别碰，等我封起来，你那朋友和你没仇吧？这些不仅不是极北冰海来的，还有剧毒，搞没搞错啊。”

“毒？”

说话间叶清一已经一勾手拖来了整个冰库内的所有海鲜，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这些海鲜表面就浮出一层乌黯的光，像是某种氧化金属。冰层融化，将乌光包裹在内，也包括之前分离出的一大二小三颗球，最后在他指挥下重新凝聚成冰，冰球中空，裹着不知名的剧毒。

“云浥川，张嘴！”做完这一切的叶清一忽然紧张兮兮看向身边默不作声的男人，云浥川不明就里，微微张开一条缝。

叶清一扫过一眼后安下心来，自言自语：“还是我小看了龙气，你怎么会出问题呢，小爷出事了你都不会出事。”

“出什么事？”云浥川伸手拿过冰球，冰球表面光滑如玉，入手也并不寒冷，十分奇特，叶清一这次没有阻拦。

“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个，剧毒吗？”叶清一一只爪子有些艰难地指指自己，“我刚刚一口吃下去的那些，剂量已经足够毒伤我，你说如果你身上没有龙气，纯粹就是个普通人，会不会有事？就这毒性，不当场暴毙就算幸运。”

“你受伤了？！”

“小事。”叶清一撇嘴，“阴沟里翻船，我也没想到能这么毒，只吃一小口根本没感觉，只会觉得难吃。”

“给我看看。”云浥川难得强硬，“你刚才也是这样的，这很公平。”

叶清一不情不愿张嘴，口腔深处隐约可见一点鲜红，溃烂的肌肉组织蠕动，重新长成完好一片。

“看够了没啊看够了没啊？你怎么还不松手，难道爱上小爷我了，哎小爷我知道我很惹人爱……”叶清一嘴里说个不停，从云浥川手下挣脱出来，“说了是小事你怎么不信，我是谁啊，我是上古赤鱬，根本不怕污染好吗？又从你这蹭了这么多龙气，就这一点小事要是能把我怎么样，小爷我说出去还怎么混啊？”

云浥川无意识摩挲着叶清一的爪尖，垂眸看不清神色：“以后还是以自己安全为要。你本来就不曾完全恢复，难道给自己治伤不需要灵气吗？”

“小意思啦。”叶清一显然不将这点伤口放在心上，“这个毒，以前我也没见过，让研究组分析吧。至于你，给你搭桥牵线的朋友，查！严查！用特保局的人脉去查！拿这等剧毒之物过来，还真把小爷当好拿捏的六角恐龙了啊？万一这玩意大量流进市场，今年的休假就泡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