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交作业的一天了。
羽灵坐在水沐的旁边,认认真真看着正在化妆的水沐,静静的、柔柔的眼光。镁光灯下,俊俏的男孩子们和漂亮的女孩子们都在后台忙碌的准备着,美的不觉会晃了眼。
“水沐啊,你说,干嘛要和姑苏少换了档?”
“他想和你四手联弹啊。”
“我要将第一次四手联弹的机会留着,等你想通了,再和我弹。”
“都变成老婆婆的时候吗?”
“也好啊。”
“那姑苏少不生吃了我啊。”
水沐和羽灵趁着空挡的时间说说笑笑。
“水沐……该你上场了”
“来了……”水沐回头笑笑,“我先上场了。”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一切都想通。只是,那抹伤痛,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释怀。傻灵儿。水沐笑笑,走上台。
台下。姑苏少和冷陌静坐在观众席。台上的水沐,一身透着古风的简单款的及地长裙,没有任何装饰。已经习惯,简单的东西。不过,这种简单倒能衬出水沐的那种脱俗与清丽。不着胭脂的水沐似一芙蓉仙子般,濯清涟而不妖。静静的摇曳着,属于自己的美丽。
“水沐不愧是一朵刚出水的娇莲。是吧,冷陌?”姑苏少看着台上的水沐,晃头评论道,“不过,可惜不和你姓冷,要不就更是绝配了。”不及冷陌说什么,姑苏少在一旁已经说个不停。
水沐向台下的学院老师和同学们深鞠一躬,颔首微笑。清冷依旧。微薄的身子,亭亭玉立,娇莲落地,落身坐在琴旁,款款而来。一曲清灵,娓娓诉说,不求琴音和,古往今来只如此。
鸢尾的花语----绝望的爱
水沐曾今说过。她说,鸢尾,其实是一种很美的花,鸢尾的爱从来不会绝望。
台后的羽灵静静,亦是独坐在一角,看着水沐深情得弹琴。简单的衣着,背影略显萧凉,隐隐有一抹孤独,荡漾在周围。
记得自己刚转校进来的那天早上,羽灵穿过林荫道旁的喷泉广场时,就见一个背影,身边架着一把很大的伞挡在头顶上,但是却坐在喷泉下面,喷泉喷落的水打在伞上,水花溅的周围又似有一个小喷泉,观那伞下独自自在的背影,却是在悠闲地看着书。
如此,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羽灵霎时起了好奇之心。抬步向伞下的背影走过去。坐在了女生旁边。“同学,不介意坐这儿吧,分一片清凉喽。”
女生转过身来。朱唇轻启。微微歪着脑袋,略带孩子气的笑眼,看着眼前要分半片清凉的女生。俊俏不俗。水沐有点诧异,竟然没有半点恼意,好似多年的朋友般。羽灵看到女生,生的清秀寻常,第一眼就认了这个女生是朋友。
“我叫羽灵。转校生,影音系大二。”
“水沐。和你同班。”
“真的?以后是朋友吧。”
“你说呢?”
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还是后来才听一个同学告诉她。
“水沐的古筝弹得很不错啊。”
“她的钢琴弹得更好。还有洞箫。”
“没见她玩过啊。”
“你知道‘水莲’吗?据说就是水沐。曾经拿过不少奖项,包括多次获得国际钢琴大赛冠军、国际管乐器大赛洞箫独奏冠军等。她的人生一直是清冷风格。只是自从水沐入校来,从未见她弹过钢琴,也再从未吹过洞箫。她身边有的只是一架香木古琴。”
“我说她怎么那么眼熟呢。”
“你能和水沐成为朋友,而且这么快,真是想不到。”
“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自从走下舞台后,就不和人交流了,必要的时候只有简单的手语。她没有朋友,也不会让别人走近她的身边。”
……
“可是你就不是。”
……
“羽灵?”水沐表演完后,走向后台,发现羽灵坐在一角发呆。痴痴瞧着自己,眼底幽远,如一湾清泉,流向不知道的远处。
“结束了?”羽灵回过神来。
“该你了。”水沐两手食指和拇指拼成一个矩形,环在唇外,嘟着嘴向羽灵笑笑。
羽灵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向水沐,向水沐竖了竖大拇指,拿着葫芦丝走上台。还不忘回头给予水沐一个淡淡的微笑。
“冷陌。看看我家的羽灵。就似一株鸢尾,精灵般又不失优雅,爽朗之余又透着淡淡神秘。”姑苏少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老师,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未来会成为老师的人。据姑苏少铮铮誓言,以后一定会为教育事业奉献自己毕生的热血,和冷陌并肩作战。
羽灵的确是与众不同的。手把葫芦丝的羽灵轻轻游曳在舞台上,就像从冰雪世界走出来的公主,不俗之余还不夹带高傲,不,应该是存傲骨,却傲气。淡淡带着法国的浪漫与神秘,鸢尾——不正是法国国花吗?
法国,浪漫与神秘。不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羽灵,是否恰当。但是竟然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了。
水沐是打心眼里欣赏这个朋友的,在公寓里的生活,有了羽灵,一切不再是那样冷冰冰与孤单得令人恐惧的了。水沐曾今暗自猜测过羽灵的家世,这也是水沐有生以来唯一一次想探得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家能够培养出这样俊俏的女孩子来。不过水沐迅即就打消了念头。
台下一片掌声响起,迅即一波掌声又以压倒式席卷而来,水沐不禁笑了笑,知道,姑苏少要登台了。水沐走下后台,来到观众席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从这个视角刚好能看到羽灵和姑苏少微侧的身子,四手联弹。水木看着台上的二人,姑苏少时不时侧过头对着羽灵温婉的微笑,羽灵也会回之以微笑,两个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不时博得喝彩。
水沐斜倚着座位,缓缓下了下身,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斜枕在椅背上,斜翘着二郎腿,左手放在椅子把手上,微微撑着左额。望着台上二人,不觉又眼眶一热,低下头来:也是在一架很大很大的钢琴前,坐着两个孩子,女生大概十二三岁左右,男生也只有不到**岁左右,女生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裙子,男生亦是穿着白色的小T恤,钢琴前的两个孩子就像是两个身着白衣的天使,干净的世界,干净的周围,简单的孩子,简单的过着简单的生活,还有简单生活着的爸爸妈妈。此二人亦是四手联弹。
“来来来,两个人休息一会儿吧,瞧瞧,都练了多长时间了呢。”一位年轻的女人端着一盘水果走了出来。笑盈盈得看着琴旁的两个孩子,优雅而又温婉,幸福的表情在她的面颊荡漾出美丽的光晕。
“妈妈,爸爸呢?”男孩顺着妈妈身后望去。孩子的笑容,干净。
“是不是在书房呢?”女人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我们去找爸爸。”男孩拉着女孩向书房跑去。白衣下的两个天使,手拉着手,迅速消失在楼梯。
身后的女人看着前面跑着的两个孩子,不觉笑容溢出了嘴角,回身,走向客厅,好似一家人般……
“哎呀呀。还真是一株无处不睡的睡莲呢……”水沐突然被耳边的声音拉回现实,忙惊得抬头,“竟然错过我和羽灵的四手联弹,遗憾啊,遗憾啊。”姑苏少半嗔道。
姑苏少没注意到黑暗中的水沐脸上尚挂着的泪珠,依然开着玩笑,水沐假装捋头发擦了泪,秀发轻轻环在肩上,前面的留海遮住了一只眼睛,将那一抹孤单的思念藏的更深。水沐起身拍姑苏少的肩膀道,“是是是,大少爷出马,小女子竟然睡觉,自当受罚。”说着二人向门口走去,刚换完妆的羽灵也和冷陌一起走了出来,“喂,冷陌先生,你这评审老师也走出来算怎么回事儿啊。莫不是也学那杜丽娘耍玩游园去也?”姑苏少见冷陌也走了出来,便打趣道。
“专挑你花郎引路是也。”
不及冷陌答话,羽灵说着径直走过来拉着水沐向外走去……
“挥挥手。你不带来,我不带走。一朵云,依旧轻飘,一如从前。
曾经的誓言,曾经的欢声笑语,一点一滴,成了今日的烈火,灼烧着心房。留下一地伤心,无法触摸。何时的从前,不曾被晦涩与生硬填充。而今,看那些梦想,摔成一池碎片,无法弥痕。也许,本来就没有“带来”,又何必强求“带走”。
风轻轻吹过面颊。你仰头望着小路的尽头。树林深处,似海般泛着碧涛的林里,充满着新奇与快乐。你天真的笑容撒了一路。撒在路旁的小花小草上,绽放出一片美丽,洋溢着一湾清月,清流般。不掺杂任何杂质。身后一片欢声尾随。
那林深处。流水欢畅。清雅的小路上,你浅浅的足迹,走过,留下深浅不一。叶,落。便是一个小家。你笑笑,眼角流出一线满意与无忧。你说。那边,是一片海,会漂来梦的绮丽。那涟漪,是叶的家乡。在那尽头,会有芬芳。你回头,笑容撒在身旁。你说,是叶落的芬芳。会很香,很香。我不会带来,你何来带走。
林深处的抹抹绿,打开了你如梦的朦朦双眼。此刻,你许下了那个沉重而又轻率的诺言。也从此,你背上了一份沉沉的债。前行……
许多年后。
开始了。无论该与不该。
承载了的梦想。走过来,小路悠悠。
林深处。小桥流水。纷飞的叶,悄悄滑落。透凉的流水荡浮起那片片的落叶。黄的愈深。小桥静静的,悄悄的。你抬头,看着那远方的一片云,轻轻飘着。你说。挥挥手,不记得来时有没有。小路清幽,眼前,一片黄叶。留在双手。你说。泥香,依旧。
抚着青青树干。你说,很冷,是这棵树的温度。指尖滑过,抬头,你说,这不是秋天的温度。看着前方,迷蒙的晓雾探启你慵懒的双眼,你笑笑,说。秋天的温度,在那儿。不曾带来,亦不曾带走。
那里,是一片的林。叶飞,打落在小路上,轻轻拾起,你说。这便是了。行囊在肩上,你挑挑肩。那林依旧。那叶依旧。红色流波,黄色失却微微轻狂。挥挥手。你的背影留在小路上。黄色的叶,落在你沉沉的行囊上。风,又轻轻的吹起。云,渐渐淡了。你说,这就是了——梦想。
许多年后。
回首之时。你略显落寞的大眼依旧扑棱扑棱。一眨一眨仰头。望着前方,说。其实。我不曾带来,你何曾带走。因此,我们挥挥手。发现,云依旧在飘。前方的树林,此刻是一片红黄相间的世界。你说。想用手触摸那红的林,黄的叶。你伸出手,想要碰到那片似画般的林。却。将手停在遥远的前方。这片林,红得太沉重,黄得又太沧桑。你说,你不能触到那一方。
小路苍苍。
顺眼望去。小路依旧静静的。只有风在轻轻的吹。你的双眼迷离。看那风中飞舞、以及在小路上静躺的叶。你说。开始了的,结束了的。或许,从来都不曾想过。都将是向时的寻常,此时的嗟伤。于是,风又起了。叶,又是一片海。似浪般轻摇。
林,愈发显红。叶,愈发黄色渐浓。
那片林海,回首望。你说。到最后,还是一样。
挥挥手。小路悠悠,林中静静。你踏上小路,留下一抹背影。
你不带走,因为我不曾带来。”
走过风风雨雨,有得有失。梦,有圆有碎。已背上行囊,就没有停下来的理由。彼时的“我”已不再是向时的“你”。一路走来,成熟了,也该经一经沧桑。选择了的,就是一生的承诺。行在路上,免不了作客他乡,或许再回首时,有些地方是我们不敢触碰的;也有一处僻静的小世界,永远是心停留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