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穿了睡衣出来,还是一如既往地擦得半干不干的,赵钧阳扭头看他:“过来,坐这儿给你擦头发。”
钱程坐下来,赵钧阳给他擦头发,动作很轻柔,但手掌热热的,连带着钱程耳朵也红红的。
赵钧阳把毛巾搭在钱程头发上,感觉很可爱,笑着说:“还想抽烟吗?”
“没。”
“嗯,”赵钧阳把毛巾拿起来,“那睡觉吧。”
赵钧阳收拾好浴室进屋的时候,钱程已经躺在床上了,给他留了一半的位置。赵钧阳上床之后先亲了钱程的额头,感觉到钱程的呼吸一滞,也是,钱程自己入睡的时候总是很难。
赵钧阳关了灯,伸手盖住钱程眨动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挺痒,轻声道:“睡不着吗?”
“快了。”
赵钧阳不想让钱程在他睡着之后偷偷缩在自己旁边,伸手抱住钱程,睁着眼说瞎话:“我冷。”
钱程往赵钧阳怀里缩了缩,健完身后,赵钧阳总是很快就能入睡,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把手贴在他的下腹,他想了想,好像是自己的刀口,
就算自己还年轻,但毕竟深,最后还是留了疤。
钱程两只手贴了上来,赵钧阳感觉什么热热的,钱程知不知道那是哪里,摸摸就得了,还翻来覆去的。
他睁开眼,伸手摸了摸钱程的后背:“干什么呢?”
钱程有些无辜,他只是想摸摸刀口,谁能想赵钧阳有反应呢,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就……”
赵钧阳掀开被子,准备去卫生间处理一下,钱程在背后抱住赵钧阳,赵钧阳愣了一下,低声问:“是想要吗?”
“嗯。”
赵钧阳摸了摸钱程的头发,有些无奈:“还想做什么,一起做了吧,你就知道天天勾我。”
钱程搂住赵钧阳的腰,轻轻撩起了睡衣,亲上了赵钧阳的伤疤,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滴下自己旁边的肌肤上,炙热以致灼热。
钱程很少哭,上次哭是因为他胃疼到进医院,这次呢?是因为这道疤。
赵钧阳手搭在钱程背后,低声道:“这么介意?”
钱程小声说:“是。”
赵钧阳笑了一声:“为了我,差点非法乱纪是吧?”
钱程动作一顿:“我没有。”
赵钧阳护着钱程的头,把人压在身下,假模假样地说:“真没有啊?”
钱程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赵钧阳覆上钱程的唇,低头亲下去。
翻云覆雨后,钱程拽着赵钧阳说想抽烟,赵钧阳也不知道钱程什么时候新添的毛病,哄道:“洗好了陪你抽。”
赵钧阳抱着钱程去了洗手间,轻声轻语地问:“疼吗?”
钱程小声说:“还好。”
“腰疼吗?”
“有点。”
赵钧阳皱了皱眉,借着水流给钱程揉了揉腰,钱程抓住他的手:“我没违法乱纪。”
赵钧阳动作一顿:“行贿未果是吧?”钱程还好意思说,他不提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几年钱程做事儿是真的有点太极端了,分个手音讯全无,腰疼到动不了又一声不吭,现在好了,私下行贿未果还睁着眼睛说自己没有违法乱纪。
“我没…”
赵钧阳手上动作没停,嘴也没停:“行贿受贿几年啊?”
“三年。”
赵钧阳笑了一声:“你还知道,查了是吧?”
“没有,我们有…廉政教育。”
“记性不错。”
“我真没有…”
“真没送钱送卡,是吧?”赵钧阳低声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人都被打进医院了还换不了房间?”
“我哪儿知道。”钱程梗着脖子说。
赵钧阳关了淋浴,给钱程擦干净,又拿了浴巾给钱程裹好,把人拦腰抱起:“我同学不拦着,人非得打残疾了,你这几年胆子够大啊。”
钱程抿了抿唇,没说话,赵钧阳也没说什么,问道:“还要抽烟吗?”
“不想了。”
钱程上了床之后就眼皮发沉,抱着赵钧阳的胳膊昏昏欲睡,听见赵钧阳说道:“爱惜爱惜自己,钱程。”
钱程呼吸一滞,可赵钧阳对他极其重要,重要到如果不是法律约束,他恨不得把对方皮给剥了,挨打也只是皮肉之苦,除了解气也没什么。
“还有买热搜,”赵钧阳说,“钱没地儿花了是吧?”
钱程睁开眼:“我要睡觉。”
“装睡没用。”
钱程翻过身,背对着赵钧阳,赵钧阳在后面喋喋不休地说道:“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如果当初我真有个…”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钱程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前程和未来。
赵钧阳发现的时候,是对方律师偷偷给自己发了消息,同样是律师,尽管在职业操守上要替当事人说话,哪怕是滔天大罪,也有辩护与被辩护的权利,但内心还是解气的,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某个同学或者马成功看不下去出手了。
在宋程鹏跟他说好像有几家小媒体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只能说对方情节比较严重、做事比较极端,但在庭外大打出手的事情他们都遇上过几次,不至于被媒体注意到,除非是有人特意透露的。
双管齐下,明显是恨这个人恨到一定程度了,赵钧阳想不到除了钱程谁会做这么极端。
前几天赵钧阳的案子结案,对方转押到监狱,这种故意伤害罪的犯人基本上都在一个牢房,有些犯人手上沾的人命太多了,只要给钱给到位,再多一条也无所谓。
赵钧阳托了一些人情找狱警隔三差五地盯着,才避免人被活活打死,可就算这样明显的矛盾不和,也没有给这个人换牢房,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活着,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折磨。
赵钧阳不想钱程因为他做这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解解气就得了,真把人弄死了,有点太脏钱程的手了。
钱程翻了身,正对着赵钧阳,语气里有点压抑不住的情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赵钧阳愣了一下,没敢再说下去,感觉他再说下去,钱程又要翻脸不认人了,到时候再跑了,他可都没地方哭了。
赵钧阳小心翼翼地哄道:“明天接你去看演唱会,然后吃个宵夜,可以吗?”
“可以,我要睡了,晚安。”钱程自己缩成一团,不想和赵钧阳掰扯这件事儿,毕竟自己理亏。
赵钧阳缠上来,暂时放过了钱程,顺便亲了钱程一口:“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