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淡橘色缱绻的日光,周围游人如织,孩子吵吵闹闹,商贩在重复播放着老冰棍、雪糕和糖葫芦的价格,赵钧阳和钱程两人肩并着肩往前走,穿过游人和吵闹的喧嚣,走到湖的中后部,就剩下一些居民在跑步。
赵钧阳突然问道:“你毕业准备出国读研?”
“嗯,去美国。”
赵钧阳只问了一个问题:“还回来吗?”
钱程想都没想,几乎同时说道:“当然回来,这儿是我的家。”
“在京市工作吗?”
“嗯,”钱程耸耸肩,“南方待不惯,太湿了。而且偷偷告诉你,我之前在那儿的经历一般,不想去,感觉八字不合。”
赵钧阳笑了一声,心里一下踏实了,他看向钱程:“钱程,我喜欢你,要不要在一起?”
钱程“啊?”一声,赵钧阳根本没意料到钱程是这个反应,突然有些紧张,钱程突然支支吾吾地说:“我那个…蛋糕,你看到了吧,我也…”
赵钧阳看向钱程,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你也什么?钱程,说出来。”他语气比平时哑上一些,带着一些蛊惑。
钱程嘴唇动了动,赵钧阳牵住钱程的手,没有强迫他说,他道:“我知道,钱程,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钱程很小地“嗯”了一声,赵钧阳另一只手,捏了捏钱程的下巴。他抬头看看周围就剩一个抖空竹的老大爷,赵钧阳也顾不上那么多,低头亲了一下钱程,橙子味汽水的味道,很甜,和钱程本人一样。
抖空竹的声音戛然而止,钱程脸也跟着爆红了,赵钧阳觉得此时此刻才应该是钱程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他把钱程按进自己怀里,低声道:“没事,我一个人被看见就好。”
两个人就这么走到了停车场,上了车,钱程的耳朵和脸被煮熟了一般红。
赵钧阳开了空调,看钱程自己系了安全带,探着身子,认真地亲了钱程一口。
钱程睁大着眼睛就那么看着赵钧阳,赵钧阳舔了舔钱程的嘴唇,心想,吻技太不熟练了,他声音透着满满的笑意:“下次记得闭眼。”
“哦,哦,”钱程喃喃地说道,然后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我初吻。”
赵钧阳愣了一下,难怪啊,有些人看起来成熟的要命,现在还有初吻,他伸手遮住钱程的眼睛,这次吻的时间久了一些,钱程的吻技很不合格,还咬了他一口,赵钧阳摸了摸被咬出血的嘴唇,不自觉地笑了笑,钱程却像做错了事情一样问道:“你…没事吧?”
赵钧阳神色不明地看着钱程:“那你帮我舔舔?”
钱程真的凑近了想帮赵钧阳舔舔。
赵钧阳只好把手放在钱程的头后,又认真地吻了一回,钱程拽着赵钧阳的衬衫,都给拽皱了。
赵钧阳听着钱程喘着气问他:“你…这么会,不会有很多前任吧?”
赵钧阳笑了一声,捏了捏钱程的脸:“你是第一个,这是天赋,小朋友。”
赵钧阳坐回去,低头交了停车费,然后导航去钱程租的房子,他看钱程缩在副驾驶,伸手又捏了捏钱程的脸:“怎么不高兴了?”
赵钧阳想了想,可能小朋友在纠结自己青涩吻技,一会儿说道:“高考少考二十来分,总得让我在其他方面多得点分吧。”
钱程反过来肯定他:“赵哥,你真的什么都很优秀,工作、打球…当然还有…还有…”
赵钧阳“嗯”了一声:“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懂事。”
“就习惯了。”钱程这种行为处事方式已经成为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只是希望你记住,”赵钧阳说道,“你想要什么就说,不喜欢什么也直说,在我这里,你不需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什么,明白么,钱程?”
赵钧阳猜的没错,钱程这种人就是在别的小孩玩耍的时候还在弹钢琴的小孩儿,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更是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学了金融之后更是如此,交易的本质是物品的等价交换,久而久之让钱程养成了压抑自我式的残忍的自律与低**。
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他不敢要。
因为从来没有人跟他说,你有权利放松、你有权利得到快乐、你有权利不劳而获。
赵钧阳听钱程没说话,自顾自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要是哪里做得不好,麻烦指正一下。别的都好说,唯一条件是不许分手。”
“好。”钱程说,声音很坚定。
他很想哭,但好像又很高兴,一个人缺失的爱需要加倍的爱来补足,在钱程沉默着压抑地进行自我毁灭的时候,赵钧阳出现了。
童年、少年在酒桌上对人性的观察,再加上金融这个圈子聚集了最没有良心与道德的资本家,玩弄资本的人必然在玩弄人心,所以钱程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真心,不相信感情,他将利益交换之外的事情视作玄幻故事。
可他今天觉得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