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似锦 第49章 双向

平时睡都不一定能睡好的程以安这次罕见的做了梦。

光怪陆离，在岔路口晕头转向找不到路。

有时候学习会出现的迷茫感同时出现在了梦里。

“程以安。”

有人很小声的叫了他一下。

程以安不知道是谁，听不出来了。

他很想哭，突然又很想哭，明明他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却总会在一些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方濒临崩溃。

眼前突然一亮，关于他和墨知锦的事，程以安以第三人称的视角不清不楚看了一段，刚好梦到他最不愿意梦到的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梦，清楚的像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好到稍有不慎就会沉沦。

但就是太好了，反而会时刻提醒程以安这不是真实的。

代入不进去，终究是局外人。

很奇怪，明明是好的事情，眼前的天气却是一个下雨天。

“你又说我。”

“我没说你。”

“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喜欢你。”

程以安捂着耳朵。

他不想听。

或许是程以安不愿意的意志太强，电视剧剧情又总是跌宕起伏，转变只在一瞬间，好景不长，后边的剧情反而更符合程以安的预期。

分崩离析的世界才是程以安出于理智乐意看到的。

但无论是推进还是回避都是刀尖舔血的事，是没有最难过，只有更难过的决定。

程以安默默远离了一些。

这样就很好，对双方都好。

天气已经从阴雨天变成了一个艳阳天。

“程以安，你别自作多情。”

“我不喜欢你。”

就算离得很远，程以安也还是听清了这句话。

现在他说不出现在心里的感受。

不喜欢最好。

我希望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也这么觉得就好。

当他往后退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不希望再有人往前了。

因为身心满是伤，所以他深知现在退后总比之后发生了点什么再退后要容易得多。

程以安觉得这就是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逃不掉，忘不了，躲不过。

睁眼醒来的时候，枕头哭湿了一片，洗过脸后才勉强清醒了一些。

现在无论是什么方面，程以安都有点喘不过气。

刚七点，平时这个时候已经要去学校了。

但现在在家，整个空间安静的只剩外面汽车轰鸣的声音。

程以安脑子很乱，眼睛很涩，不知道是不是哭过的原因，现在他想休息，又好像没有什么合适的放松方式。

坐在原地，看向窗外愣了很久，像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游荡。

-

上课铃打响的前五分钟墨知锦才到教室。

现在已经没有交作业这个part了，大多数作业都是卷子，再不济也是一张A4纸，老师是没什么空改了，不是上课再讲对答案，就是叫课代表贴到后面自己对答案。

“来了。”许写绎用手肘杵了一下安念勘，

安念勘瞥了一眼时间：“就还有五分钟，但凡他早来几分钟我就去了。”

“简单说两句得了，五分钟肯定够了。”

许写绎拉着安念勘走过去。

原本安念勘还慢吞吞地走在许写绎后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安念勘小跑到墨知锦旁边，但也只是靠在程以安的椅子旁。

“我们俩也算同命相连了。”安念勘依旧是笑着说的，但听还是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难过。

“你怎么了？”墨知锦转头撑着下巴看他。

“好像是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叶裎要转学了。”安念勘“啧啧”两声，“太巧了，坏事都在同一时间发生，他父母也真是的，现在转学……”

“一时间我都说不出你们谁更惨。”许写绎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许写绎虽然会习惯性贫嘴，但班上大多数人还是什么事都喜欢和他说，一方面是他确实跟谁都聊得上话，都挺熟，另一方面就是他是真的闲，真的八卦，也是真的嘴严。

“各有各的惨吧，我是见得到聊不上，你们是见不到聊得上。”想到什么墨知锦又说，“但是你们放假能见啊，我们不行。”

“那还是你可怜。”安念勘觉得墨知锦说的有道理，刚才的愁容一下消散了，甚至带了点幸灾乐祸，“你们不能和好了吗？”

“估计难。”墨知锦叹气，瞥了一眼他，“记住了你现在说的话，要是和好了我带着他一起嘲笑你。”

安念勘才不信：“程以安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那可未必。”墨知锦刚说完就打了预备铃，冲安念勘摆摆手，“回去吧你。”

“切。”

安念勘刚走许写绎就凑上来了，趁着老师还没来跟墨知锦说两句话。

“怎么样？和你猜的。”

“大差不差。”想到程以安那个样子墨知锦不知道为什么的就觉得烦。

不是烦这个病难治，而是烦程以安经历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更烦他不能在程以安旁边。

无数次绝望，无法接近，拒绝救赎。

好棘手，根本想不到办法。

“正常，你也别想太多，你既然回来了那他应该没什么事。”许写绎

“是啊，放宽心。”孟维京不听也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回了一句。

“他在家应该挺无聊的，你们多找找他，或者在群里多烦烦他。”

墨知锦看着他俩，一个混迹各种学生会群，一个年级万事通。

他没有合适的理由烦程以安，但他们俩只要想，多少还是能聊上几句的。

“别提到我，最好也别让程以安知道你们知道这件事，保持中立。”墨知锦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两句。

保持中立，不然程以安会更无力吧。

所有人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行。”两个人默契的应下。

第一节英语，童岚刚来就宣布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棘手的事。

英语竞赛。

“这个没门槛，我的建议是所有人都参加。”童岚简单说了一下赛制，“这周地区初赛，下周复赛，决赛在12月下旬，总决赛在次年2月。”

“程以安我也会跟他说，只要参加就有奖，但是你们拿安慰奖就不礼貌了吧。”

“礼貌~”

下面人异口同声，随后又淡然一笑。

“贫。”童岚也笑了，原本严肃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到时候文件我发给班长，安念勘你发你们内部群里，都好好看看。”

“好。”

这下就只有安念勘接话了。

英语讲卷子，许写绎拿着试卷往椅子一靠，小声跟墨知锦聊天。

“这个英语，看这个题我就头晕，满屏全是字母。”许写绎斜着点头，瞥墨知锦。

墨知锦在帮程以安抄卷子。

——把答案誉上去。

“我现在看着两张语文卷子，我也头晕。”

墨知锦面前的两张卷子，除去空白卷，另一张是孟维京的。

孟维京是罕见的能在语文老师只讲一遍的情况下还能记下所有要点的。

抄到卷子上就很适合程以安这种不受答案干扰，但又需要答案对照的人。

这个是很早之前墨知锦就知道的，程以安写题不是很受答案干扰，要是他不想抄，摆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看一眼。

自律。

“童姐叫的，认下吧。”许写绎幸灾乐祸。

“许写绎。”童岚眼尖的看到他，点名。

“诶。”许写绎应了一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孟维京在旁边惊了一下，把放在抽屉里的手默默放回了桌上。

墨知锦默默把放在上面的卷子扯下来了一点，盖住下面的语文试卷。

“墨知锦，你别以为我看不见，我是懒得点你。”童岚瞥了一眼。

原本昏昏欲睡的人全部齐刷刷地转向他们这个地方。

“许写绎，你说，我讲哪了？”

死亡问题。

许写绎支支吾吾说不出。

旁边也没人敢帮。

“来，墨知锦。”童岚就知道许写绎答不出，刚刚都没抬头看他，现在才抬头看向墨知锦。

“刚讲到语填。”墨知锦大大方方的看着童岚。

他对自己的答案很自信。

“嗯，坐下吧你们俩。”童岚原本不想说了的，但或许是所有老师的通病，他还是忍不住点了许写绎两句，“人家那有能力不听课，你自己想想，你要是把英语提上来你和他们的距离又差多少。”

“座位我都没给你换，这么好一个座位，后面就是年级一二，旁边还有一个稳在年级前十的，虽然现在程以安不在学校，但你多问问他他肯定也会回的。”童岚叹气，随后面向全班，“不只是针对他一个人，你们也可以多问问，不愿意问老师，这都一年多了，问问同学总可以的吧。”

点到为止，童岚没再浪费时间和口舌往下说。

学生在做错事后很少有像墨知锦那样不卑不亢的。

许写绎低头，不敢看老师。

下了课，全班在低气压中松了口气。

“佳佳！佳佳！”孟维京看童岚走了才朝林佳佳喊，“你快来快来。”

“你俩也别动，事关人命。”

“怎么了这是？”林佳佳小跑过来。

四个人聚在孟维京周围，孟维京左右看了一眼，确定都到了才把手机拿进来，有意正对墨知锦。

就这一条，细数了关于程以安高一到现在做出的种种异于其他人的事，主观又片面。

“贴吧的吗？”墨知锦刚看两句，忍不住“啧”了一声。“在学校还这么多事。”

“要不然你改个名字拿我的发算了，再下一个好麻烦，反正我也是下着帮你看的。”

许写绎刚想把手机递给墨知锦，墨知锦看都没看直接拒绝了。

“我自己来，刚好可以清一清人。”

“嘶。”许写绎听到他这么说倒吸了一口冷气，“加油。”

林佳佳一声不吭的，看完了才有点艰难的开口。

“……感觉程以安有点腥风血雨体制在身上啊。”

“嗯，这要是进娱乐圈我都不敢想。”

孟维京看他们三个人现在心里想的三件事。

“怎么不急了？”林佳佳睨了她一眼，“刚刚叫的，我还以为我要来替你收尸了。”

“现在要急的就不是我了。”孟维京想到什么问墨知锦，“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吧。”墨知锦皱眉，越看越觉得这些人闲的没事干。

程乐知道程以安的事一向快。

墨知锦刚想打字，就收到了程乐发来的信息。

【程乐：刚下课？】

【程乐：校园论坛的事你知道了吗？】

【程乐：不澄清没关系，程以安不知道，他知道也不会澄清的，如果你想替他澄清我这里有些东西可以给你】

墨知锦回她。

【墨知锦：嗯，刚下课，你怎么知道的？】

【程乐：人脉】

【墨知锦：澄清肯定是要澄的，只是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回】

【程乐：等我会，我去把程以安手机“偷”过来先】

【墨知锦：？】

程乐没再回了，估计真的是去“偷手机”了。

墨知锦的指尖轻扣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等着程乐回信息。

【程乐：发什么问号，我又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程乐：我发图给你】

【墨知锦：好】

看到有十几张图，墨知锦都震惊了。

他没想到程乐发过来的图会这么全。

小到程以安和他发的信息截图，大到他逃课都开了假条。

程以安做的事从来没有越过界。

【墨知锦：这么全？】

墨知锦看着信息栏上面从“输入中……”变成名字又变回“输入中……”

【程乐：嗯】

【程乐：他比你想的警惕，只是不澄清】

【墨知锦：为什么？】

这次程乐回的很快。

【程乐：因为他说没用，没人会听的】

【程乐：抱有最坏的打算哦】

程乐说完这句话后，任凭墨知锦再怎么发信息程乐都没再回了。

应该现在在忙吧，还要抽空管这种糟心的事。

墨知锦心里想着。

烦闷、不解，在墨知锦心里占据了大半，剩下的就还剩他对程以安的心疼。

澄清这件事他没花多少时间，就是截图的时间花的长了点。

始作俑者的言论和主页都被他截了下来。

离已经上课一段时间了。

许写绎回头看，刚好看见墨知锦还低着头：“呦呦呦，准备大换血啊？”

“有这个想法，征求一下家里。”墨知锦头也没抬，说的轻描淡写。“我妈不会拒绝的。”

“嗯？为什么？”许写绎不解，“你妈知道啊？”

“我妈喜欢他呗。”墨知锦点头，“知道啊。”

“我靠，你够心大。”

“过奖了，她自己看出来的，我替她谢谢你啊。”

许写绎“嘿嘿”两下，把头转回去不说话了。

代入进去满身伤，作为局外人我想象不到程以安想的他和墨知锦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或许只有程以安自己才知道，想不到的我就写不出，这一章对于琐细的描写我目前就放弃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再拓开来写写，现在我有点心软。

三周一章，对不起你们w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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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