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似锦 第34章 午休·状态

早上剩余的时间只够同时进行两项。

考虑到椅子搬上搬下太麻烦了，运动会这三天中午学校也要求回家。

但食堂照样开放。

大多数中午不回家的人吃完饭都选择在学校外面的奶茶店坐着。

还有小部分胆大的人会选择回班上。

程以安和墨知锦在食堂吃完饭，程以安坐着纠结要去哪，墨知锦不急，就等他慢慢想，刚好碰到安念勘走过来。

“走吗？我带你们去童老师办公室。”安念勘凑到程以安耳边悄悄说。

程以安几乎没犹豫，点点头：“好。”

程以安刚站起来就被安念勘拉着跑，差点没站稳。

一直跑到三楼洗手间里面，安念勘才停下来。

程以安靠在墙上，微微弯腰喘气。

“你体育是真不好啊。”安念勘笑着说。

“嗯。”程以安缓过来才点点头，抬头看向安念勘，“怎么了吗？”

“躲人，拉你一起。”安念勘眨眨眼，把他一起拉到厕所隔间里，做出噤声的手势。

程以安不说话。

低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墨知锦问他在哪。

程以安看了一眼安念勘，想了想还是没回。

教学楼里现在没几个人，外面的声音一声一响都会放大数倍。

“躲谁啊？”程以安问的很小声，安念勘能听见，远一点就不行了。

“等会……”安念勘看了一眼手机，笑得明媚，“出去吧。”

程以安知道外面有人，他对声音这方面的东西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不由得出声：“你等等。”

几乎是刚开门，安念勘就被一只手拉了出去。

没听见有类似于打人的声音，程以安才有点颤抖的把门拉开一个小缝。

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是叶裎程以安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在程以安耳边糊成一团。

像今天的空气，闷热又令人窒息。

略微脱力的蹲在地上。

程以安心里莫名有点酸涩。

校园欺凌就像是透明细线系成的结，乱糟糟的解不开。

平时不动它还没事，但只要碰一下，哪怕是无意的，它也会慢慢的勒紧，喘不过来气，然后窒息。

“程以安！”安念勘打开隔间的门，怕程以安在门后，就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推开。

程以安听到声音，撑着站起来：“怎么了？”

“没有，看你还没出来就叫叫你。”安念勘笑笑。

“我出去好像不太好。”程以安跟着轻轻笑了一下，走出隔间。

他声音有点抖，但也仅限于有点，不细听听不出来。

控制情绪是程以安从小就能做到的，被逼出来的。

他越长大越觉得好用，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的事，走吧！”

“嗯。”

童岚办公室没有人，不知道她去哪了。

程以安想起给墨知锦发了条信息，说他在童岚办公室。

墨知锦就回了一个“好”。

“童老师呢？”安念勘刚好问到程以安想知道的地方。

“出校了。”

要说办公室里的事还是叶裎比较清楚。

感觉到这个微妙的氛围，程以安特别有见识的主动离开，靠墙站在门外。

“你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吗？”墨知锦走过来，手在程以安眼前晃了两下。

“不进去了。”程以安按按眉心。

今天有点累。

墨知锦看程以安今天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起来像是有点低血糖，就塞了一颗糖给程以安。

“那就回班吧，休息一会。”

班里没人，只有三个手机在用教室的插座充电。

应该是有人回来过了。

“感觉你很累的样子。”墨知锦上讲台拿了唯一的一张椅子下来放到程以安的座位上。

“嗯。”

程以安拿下去的东西都放在下面，没拿上来，不穿外套不吹空调都有点冷。

墨知锦把外套盖在程以安身上。

他很少穿外套，一般只是带着放抽屉。

“先穿着吧。”墨知锦坐到旁边的桌子上。

“谢谢。”说完，程以安想想还是穿上了。

有股草木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是很安心的味道。

墨知锦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程以安应该能睡个一个多小时。

程以安醒过来的时候墨知锦已经不在他旁边了，而是站在教室前面的那个窗户前。

应该是怕吵到他睡觉，窗帘只拉开了一点。

阳光照在墨知锦身上一点都不突兀，很巧妙的融合在一起，让人有点恍惚，一瞬间程以安不知道耀眼的是不是阳光。

程以安没出声，就继续趴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或许是一阵抓不住的风，一段看不清的路，又或许是一些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

教室里静的出奇。

程以安心里像是有只蝴蝶在不停煽动翅膀。

明明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却还是让他心头一颤。

墨知锦注意到程以安投过来的视线，关好窗帘走过去，“醒了？”

见程以安没抬头，墨知锦蹲到他前面：“你眼睛好红，做噩梦了还是想到什么了？哭了？”

两个人挨的很近。

程以安下意识退开。

“没哭，可能是没休息够。”

墨知锦回头看教室正中间的钟：“还能睡会。”

每天和程以安呆在一起，就算墨知锦没有刻意模仿，这些改变也骗不了人。

“已经开始比赛了。”程以安才不听墨知锦忽悠。

“睡了一个半小时……”

哐哐——

墨知锦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

程以安警惕地看了一眼窗户。

墨知锦看上去就没有程以安那么紧张了。

“程以安！”安念勘从后门摸进来，看到墨知锦先是愣了一瞬才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们俩都在啊。”

“嗯。”看到安念勘，程以安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老师。”

“没有，就是在下面一直没看到你们，上来找找。”安念勘笑着走进来，“你们在上面被抓了怎么办？”

“凉拌。”墨知锦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保释呗。”

安念勘“哦”了一声，继续问：“怎么不下去？”

程以安看着手机，应该是在发信息。

墨知锦的手轻轻搭在程以安肩上：“他刚睡醒你就上来了。”

程以安瞥了一眼，又看回手机，没动。

安念勘：“……”

安念勘：“行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出了打扰的意思。

“我去打个电话，你们先下楼吧。”程以安站起身，朝他们两个人微微一笑。

“好。”

“姐，你怎么突然回这边了？”程以安走到楼梯口打电话。

前情他们已经在手机上聊过一点了。

“当然是因为想你啦。”程乐顿了顿，“开玩笑的，有工作在这边。”

程以安听到第二句话才放下心来，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哦……”

“等会我去学校找你？说起来我也好多年没回去了。”程乐语气里有种自己可能都没发现的喜悦。

程以安徘徊在楼梯拐角处的墙旁边听着程乐说话。

等挂掉电话程以安才有点心不在焉的慢慢走下楼。

估摸着程乐到家再来学校要不了多久，程以安回到班级那准备和安念勘说一句，结果没看到他人，倒是童岚罕见的下来了，站在前面一点看比赛。

“童老师。”程以安叫了一声。

童岚退出来了一些：“怎么了？”

“我姐姐等会要过来，可能麻烦你跟保安说一下。”

程乐没交代，但程以安觉得应该是需要的。

“好像最近是换了保安，要是是之前那几个保安就没有不认识她的。”童岚一边碎碎念的说着一边拿手机出来发信息，“话说她怎么最近有空回来？而且我不是她班主任。”

程以安不好说他只认识童岚，说多错多，所以他决定闭嘴不说第二个问题。

“她最近在这边有工作，估计也不会待很久。”

“哦。”童岚点头，“行，我跟保安说了。”

程以安道完谢走的时候还有点后怕，幸好童岚没有问他刚刚为什么不在。

穿过教学楼走到学校门口，程以安的心情起起落落。

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今天不平淡，但好不是特别好，差也不是特别差。

“以安！”程乐跑过来抱了他一下，“一个月没见了，保安那里是你叫童姐打点的吧。”

明明是个问题，但被程乐这么说出来就成了肯定句。

“嗯。”

程以安对程乐能猜到并不意外。

“先去看看你们童老师吧。”程乐让程以安走前面带路。

没有其他人和他们一起走的时候，外貌的对比就会被强化不止一倍。

一个浓墨重彩，一个淡如水墨，明着说是亲姐弟都很少有人会信。

程乐在后面一点说话，程以安就时不时回两句。

是他们两个都习以为常的相处模式。

“你最近是不是又有点不在状态了？”

不知道程乐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程以安一直觉得很神奇，他不说，但是每次有什么事程乐都能知道。

而且瞒不过。

“有点。”程以安只能实话实说，“但也还好。”

“说了叫你有事找我吧，你又不听。”程乐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像……其他人。”

“嗯，真的有事会找你的。”程以安说的有点没底气。

一般没到那种地步他是不会跟程乐说的。

程乐只是拍拍他的肩，没说话。

走近的时候程乐把食指抵在唇上，示意程以安不要说话，凑过去“嘿”了一声。

童岚回头：“幼不幼稚，你想吓死我啊。”

程乐就在后面笑：“童姐，好久不见，有三年了吧。”

墨知锦也效仿程乐想吓程以安一下。

不过程以安就没有童岚那种反应了。

“你吓不到我的。”程以安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看着程乐和童岚。

“不试试怎么知道。”墨知锦完全没有没吓到程以安的沮丧。

就好像他已经提前预知了未来。

又是晚了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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