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不假,虽京都百姓口口相传,可没人知道陌又安的白月光是谁。
所以众人便都道他是被妖女蛊惑了,所以才会至今不娶。
可当着正主的面,王芳宁就把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话说出,实在是不合时宜。
眼见陌又安眼里的怒色渐涨,杨令辞开口忒道:“王芳宁你出门是不是把脑子落在家里了?没影的事儿说的跟真的一样,真是个蠢货!”
“你敢骂我?”王芳宁一点就着。
“要不是这样,那陌相怎可能至今未娶?还放着我表姐这样的天仙连看都不看一眼。”
孙菀宁的心思被戳破,一时也是顾不上姐妹之情了,她扬起手给了王芳宁一巴掌,声音发厉,“你胡说什么呢?”
大家闺秀当众动手,手还微微颤抖着,眼里也蓄起泪水。
“表姐......你打我?”王芳宁被这一巴掌打的一脸懵,虽孙菀宁没什么力气,可当众被打,她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刘若华一脸看戏的模样,上前劝解道:“都是自家姐妹,再怎么样也别动手啊。”
孙菀宁一时有些绷不住,扭过头不去看王芳宁。
王芳宁却被激到,一腔怒火发泄不出,整场的人她挑了个最弱的,冲着杨令辞就开口大骂:“你个臭傻子,那天怎么没淹死你啊?”
杨令辞对孙菀宁管教王芳宁这事喜闻乐见,也省得她出手了,可听到王芳宁这样讲,她也是按捺不住了。
“孙菀宁生辰那天我落水,有你的缘故?”她本以为王芳宁就是蠢,没想到是又蠢又坏。
“那不然呢?谁叫你让我在宴席之上当众出丑,还背地里对我拳打脚踢,我怎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王芳宁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脸自豪的说着自己的杰作。
“我早知你先前不甚落水过一次,而后又在你必经之路上动了点手脚,果不其然你就掉下去了。”
杨令辞看她的眼神,似在看一个白痴,她提步朝她走近,王芳宁脸上还是一脸得意。
她快速抬起手,狠狠甩了王芳宁一巴掌。
“你......”王芳宁的脸被扇到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杨令辞。
“你竟然敢打我?”
说着她便要上前抓扯杨令辞的头发,陌又安一个跨步便挡在杨令辞身前,她的爪子落在陌又安颈侧,陌又安如玉的脖间瞬间起了血痕。
王芳宁一脸紧张地看着陌又安,狡辩道:“是你自己突然冲出来的。”
“王小姐的所作所为,我会一字不落的告知令尊,相信他好好管教。”
他的声音褪去温色,只剩下满腔冷厉。
“凭什么你这么护着她?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明明该是我表姐的才对啊。”
说着王芳宁还挣扎着要靠近杨令辞,却被陌又安隔开,杨令辞趁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够了!”陌又安忍无可忍。
“我何时与你表姐有过牵扯?还请王小姐慎言!”
他抬眼看向孙菀宁,做出分割,“我心仪之人另有其人,即便她未曾出现之时,我也从未对旁的女子生出别的心思。”
“你撒谎,那你的那个白月光呢?你这么快就把她忘了?”王芳宁仍旧坐在地上,一脸指责的看着陌又安。
“我和王小姐好像不熟吧,关于我的过往,难道要一点一点在你面前剖析干净吗?”
陌又安轻轻吐出,“都道礼部王侍郎家风彪悍,生了个女儿也是蠢得出奇,如今一看,果然不同凡响。”
“你......”王芳宁被戳中心事,一时不敢再开口。
其实她并不是她爹亲生的,而是她娘和护卫有私后带入王家的。
王侍郎知道后,每每对她们母□□打脚踢,或又是棍棒伺候。
她曾问过她娘,为什么这么下作,竟未婚便与护卫有了牵扯?
她娘说:“男人都是这样,好的时候嘴里的话甜的似蜜,一到要紧关头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留下的烂摊子还得我自己收拾。”
王芳宁一脸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她娘没有搭理她,接着说道:“你爹不过是众多提亲之人中最平庸的一个,求娶我时也说过事事以我为重,何曾想得到手竟也这般狠厉。”
忽地她娘凑近她,满目狰狞地说着,“芳儿,我们娘儿俩这辈子就指望你了,你一定得嫁个好夫婿,给娘好好争口气!”
经过这些,王芳宁已经不相信男人了,也不指望能嫁什么好夫婿了。
王芳宁的脑袋低垂,情绪似是低沉到了极点。
连杨令辞那样地傻子都有娘疼,如今还有陌丞相庇佑,她真真是谁也比不上了。
“王芳宁,你好好回去反省反省吧。”说着,陌又安便让船靠了岸。
经此一遭,众人也没了玩乐的心思。
与谢之奎道别后,陌又安带着杨令辞便往花神庙走去。
留下的一干人也是回家的回家,逛街的逛街。
王芳宁凑近孙菀宁,“对不住啊表姐,是我口没遮拦,才把你的心事说了出来。”
“不过你放心,没人知道是你给我透露的杨令辞怕水的消息。”
孙菀宁看她的眼神跟吞了只苍蝇般,“你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看你受了委屈,才将杨令辞昔日落水的消息告知于你,为的就是让你宽宽心。”
“你如今这话,是说杨令辞落水之事,是我故意教唆你做的了?”孙菀宁巧舌如簧,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实则在第一次见到陌又安看向杨令辞的眼神之时,她便生了心思要对付杨令辞了。
不过当时并没有那么在意,如今看来,不在意却是不行了。
想到今日她原本的打算,孙菀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原本想趁着今日松松土的,可都被王芳宁给毁了。
“好好的游湖都被你毁了,王芳宁,真不怪别人说你蠢,你的的确确是个蠢材。”
说罢,孙菀宁嫌弃的甩了甩袖子,而后离开了。
“表姐......”王芳宁无可奈何,只能灰头土脸的乘船回去了。
而谢之奎则独自朝着花神庙走去,他也想试试看这传说中的姻缘圣地,是否如传言中那么灵验。
“其实也不是非得来拜花神娘娘的。”杨令辞看着满庙的人,一时有些后悔了。
陌又安却道:“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你我之事还未有定论,我合该来求上一求。”
“诶——”说着杨令辞便被一行人推搡着。
眼见她面上又露出不耐之色,陌又安将她护在怀中,往上一步一行,她都没有再被人流触碰到。
随着人流越来越密集,她的脊背之后便是他的胸膛。
感受着他微微起伏的前胸,杨令辞心思又起。
她将整个后背都靠上他,轻声吞吐着,“陌大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趁机占我便宜,这不太好吧?”
“咳咳——”陌又安清了清嗓子。
“既要我等你一年,那我必是得提前收点利息的。”他的嗓音透过他的胸膛传递给她,引起阵阵室颤。
杨令辞吃了瘪,挣扎着就要脱离开他,却被他一把钳住手腕。
杨令辞抬眼看他,他亦回望进她眼里。
人潮拥挤,他们于此中无声对视。
霎时间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唯有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
“咚咚咚——”
杨令辞还是头一次这么心慌过,她忍不住先挪开了视线,却被一旁的行人推了向前,随后与陌又安紧密相拥。
此时心擂之声愈发强烈,陌又安抬手覆上她的脊背,无比珍惜此刻的拥抱。
他贴着她的脑袋,温声出口:“好久不见。”
听到这话,杨令辞瞳孔一怔,似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挣扎就要离开他的怀抱。
陌又安却紧紧将她按在怀中,无比眷恋地说道:“我知道是你,你不用承认,也不要急着否认。”
“若是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接下来的时间,都交给你。”
听完他的话,杨令辞没有再挣扎,她也轻轻拍了下他,而后扬起头一本正经道:“陌大人,再不走可就要闭庙了。”
听到她的催促,陌又安垂下头看着她,一双眼里满是失而复得之色。
他松开她,而后又牵上她的手,带着她往花神娘娘所在之处而去。
杨令辞的手微微僵住,任由他牵着没有挣扎。
他在前面走着,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真的可以永远对她这样好吗?
如果激情褪去,他的爱意不再,她又能否接受前后的落差呢?
杨令辞摇了摇头,没有再往下想。
穿过几条长阶,他们便到了花神娘娘的佛像之前。
杨令辞拿出手帕,指了指他的脖颈,“花神娘娘面前,最好还是不要带着血光。”
陌又安点点头,却没有接过那方手帕,他微微偏头往她身前一侧,眼里意味分明。
杨令辞攥着手帕的手紧了紧,还是凑上前去用手帕将他的伤口包住。
她看着他莹白的皮肤裂开几道口子,不禁问道:“疼吗?”
陌又安摇摇头,却被杨令辞钳住下颌,“别动。”
陌又安垂眸看她,见她一脸认真的擦拭着他的伤处,陌又安的心口升起层层暖意。
诚心祈愿后,他们奉上香火便离开了。
“你求了什么?”陌又安饶有兴趣地问。
“不告诉你。”杨令辞脑袋一扬,没有看他。
感受到他低沉的气压,杨令辞还是忍不住解释:“说出来就不灵了。”
见她主动解释,陌又安面上浮起一丝笑颜,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
“好啊你,都学会骗人了。”杨令辞才意识到他刚刚是故作深沉,说着就要挥拳锤上他的胸口。
陌又安没有闪躲,实实在在的受了一拳。
“咳——”
忽地他咳了起来,杨令辞才想起他先前犯了心疾,她一脸紧张的为他揉背顺气。
“你没事儿吧?”
见她这样紧张,陌又安的笑憋都憋不住,身子都憋得颤抖起来。
杨令辞察觉到了,“你——”
她一时又气又急,今日已经被他捉弄两次了,从前都只有她捉弄他的份。
这她哪里忍得了,她攥起拳狠狠朝他背上挥了一下,而后甩手离开了。
“别生气嘛,我这不是跟你学的么,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出师了?”陌又安追上她,难得的有了少年之气。
杨令辞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撒开陌又安的手便朝着阶梯而下,陌又安摇头失笑,下一瞬赶忙朝着杨令辞追去。
他们二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淡化无踪。
“信女杨令辞一愿母亲身体康健,二愿身边此人得偿所愿,三愿自己青春永驻、钱花不完......”
等等,是不是有些太贪心了?
杨令辞重新又许了愿:信女杨令辞一愿母亲身体康健,二愿陌又安平安喜乐。
天神在上,想必会听到世人诚心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