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寂静无声,那人又笑:“天君,你定要逼吾?虽说吾不能直接动你养的这半仙儿,但吾有的是方法。”
他转头吩咐:“小蜘蛛,把秦寒彻带来。”
秦寒彻不知道的是,自己之前看热闹没有阻止蜘蛛入梦勾魂,是给自己惹了多大麻烦。
那蜘蛛是个修炼千年的大妖,本来被镇压在山海关,有人调动天地灵气破解了封印,受命来到这里等他。这蜘蛛能给神识打上标记,一次入梦,便不可再阻挡。
魔尊这次可真是因为疏忽大意玩脱了,在阴沟里翻了船。
秦寒彻正在御风飞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地停下,紧接着体内剑气又卷土而来,与那股眩晕之力搏斗,这感觉很熟悉,正是秦寒彻那天被蜘蛛勾魂时的感觉!
当时秦寒彻只是心念一动,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叨扰自己,体内的搏斗之感便兀地消散。
再想想自己在去娘娘庙时,总有不详之感,但是沈云清执意要去,自己便一直与那搏斗之感做抗争。
沈云清说那纸人上的红色圆点是有人在解除法术,应该就是自己体内沈云清的剑气破了蜘蛛的勾魂术法留下的印记!
可是自己解了魔气的封印,魔气又压制沈云清的天寒剑气,再加上蜘蛛的法术也是魔气生成,两邪压正,剑气便不能再抵挡,秦寒彻意识到这点时,便立即停止魔气运转,而是开始拼命吸收天地间的罡气压制魔气!
“咳!”
魔尊顾名思义体内都是魔气,修炼的脉轮也早已固定,不知为何,竟能吸收天地灵气转化为罡气?
此时秦寒彻只能认为是沈云清为自己导入的天寒剑气起的作用,但只是一股剑气,竟能改变脉轮的运转方式?
秦寒彻不再去想,体内的魔气和罡气激烈搏斗,他已降到隐蔽处,因正邪两气抗衡吐出的血染红衣襟,而蜘蛛魔气的控制也正在削减。
另一面,蜘蛛巢穴中,那人轻笑一声:“呵,这小辈还有点意思,竟然那察觉到用罡气去压制控制术的魔气,不过……”
那人手指捻动,突然周围的灵气都旋转起来,那人轻蔑笑道:“那这样呢?”
秦寒彻这边突然罡气运转一滞,大为惊骇,天地间的灵气竟然猛地褪去,灵气变得极为枯竭,甚至如同进入枯骨修罗界,周围没有一丝灵气,而城寨中的怨气一拥而上,直接冲刷着秦寒彻的脉门,想要钻进他干涸的脉道,转化成魔气!
这时蜘蛛打上秦寒彻神识的控制标记突然运转,秦寒彻神识一松,一股股强烈的怨气瞬间从四面八方冲入他的脉门,迅速转化成魔气鼓胀在脉道中,而秦寒彻体内那股搏斗之感竟然兀地消失!
隐约间好似听到有一个神圣的声音轻叹:
“始祖地君,你又何必再残害无辜生灵。”
蜘蛛巢穴中,始祖地君面色变得极为兴奋:“天君,你便出来,吾只是想见见你。”
天君并不应答。
始祖地君笑容有些扭曲:“天君,吾知道你在沈云清体内留有分神,也不能间接伤人,你再不出来,吾就要好好利用这点。”
天君还是不应。
沈云清早先被扔在巢穴中蛛网织成的大床上,此时还是觉得浑身发麻,他听见始祖地君与天君的对话,才猜出这人的身份。
始祖地君,就是天君一直提到的危险人物,此君掌管天地灵气,却总是想毁天灭地,不知为何。
而沈云清隐约猜到,自己与秦寒彻,似乎是天君阻止始祖地君的棋子,再想,沈云清却感到思维混乱,无法再深思下去。
始祖地君见天君并不回应,打了个响指:“蜘蛛,行动。”
秦寒彻突然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竟发现自己和沈云清一同躺在蛛网大床上,自己正不受控制地蹂躏着自己的师尊……
秦寒彻丹瑞凤目睁大,看见沈云清表情痛苦,自己却麻木地没有任何感觉,嘴中传出不是自己的声音——
“天君,感觉如何?”
“咳、咳!”
秦寒彻的眼神突然变得陌生诡谲,压低声音吼道:“始祖天君,出来!”
手上力道愈加卡紧,沈云清喉头压挤。
“地君,你的挑战过于幼稚了。”
一座宝盖华庭出现在上方,屋内顿时仙雾袅袅,金色的辇车上有一人在飘带云雾中缓缓浮现,悬于空中静静垂眼凝视着始祖地君。
始祖地君见状,大笑而起:“天君,你输了!”
天君垂目俯视着始祖地君,面色平静:“我为何输了?”
始祖地君从沈云清身上离开,仰头看向天君徐徐降落在他眼前:“天君,你难道不是因为动了怜悯之心,才出现救下这个凡人吗?”
天君神色淡漠:“我无欲无求,无爱无恨,你说错了。”
始祖地君:“你撒谎了,天道撒谎!你本就有偏爱,不然为何有人命苦,有人富贵?”
“汝欲何?”
点点清音,如雷贯耳,眼前的人突然光芒大作,刺得地君双眼发盲,手盲目在眼前挥抓,欲找到眼前的神主:“天君!”
天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梵音袅袅,鼓点般越来越快,急促到汇成一点。
“溃!”
始祖地君大笑着嘶吼:“天君!你这天道做的差劲,我们本是浑然一体——”
话未落,神已散,始祖地君的神识从秦寒彻身上逸散而出,只剩下秦寒彻扑倒在沈云清身上,浑身是血。看着这番乱象,天君重重叹了一口气,声音在空气中重新响起:
“始祖地君,且不要再胡闹了,你不能附身这位魔界的公职人员,马上天罚就要来临,回去领罚罢……”
始祖地君粲然一笑:“天君,老地方见。”
高大的身形突然凭空消散。
………………
不知过了多久,秦寒彻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重新获得身体控制权,看着身下昏迷的人,心中既是愧疚,又带了一丝扭曲的兴奋。
沈云清那痛苦中带着隐忍的娇媚,竟穿越了多年,与自己“少年”时的一厢春梦重合。
老虎,终于吃到了肥羊。
只是不知沈云清醒来后是什么反应?
自己干脆将错就错下去?
反正自己是极喜欢他,这有什么关系?秦寒彻侧身把昏迷的沈云清抱在怀里,突然想起现在的处境,秦寒彻抱着衣襟散乱的沈云清坐起身,见那些蜘蛛也不见了影子,眉头一皱,但还是迅速抱着沈云清站起,朝出口飞奔。
他的魔气和天寒剑气已经重新归于平静,还留有微弱的,蜘蛛的掌控之感。
秦寒彻一边抱着沈云清御风飞往住所,一边思考,自己的身体究竟怎么了?怎么感觉好似不止一个力量在控制自己?
不过,自己必须杀了那蜘蛛,堂堂魔尊,怎能忍受这等羞辱!
秦寒彻将沈云清安置好,感应了一番神识上的标记,确定无法从这里入手调查,就要继续去找鸦鸦。
这里出了这么大纰漏,鸦鸦不可能一点内情都不知。
秦寒彻已经取回魔尊的功力,当然可以号令百鬼,只是那华山鸦鸦无论如何也不来面见,秦寒彻就自己去找它。
“很好,华山鸦鸦,等我找到你,定把你的毛都给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