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宋康健每日很早便出门,天黑透了才归家,就这样躲着张婉瑜。以至于张婉瑜几天没见宋康健了,心里琢磨着,这男人是不是被老虎给吃了?
吃过午饭,她趴在墙头上等着宋平安出来,抓到人便问:“宋二,好几天没见你哥了,你哥是不是出远门了?”
宋平安凶巴巴地回道:“别说我哥没出远门,就算我哥出了远门,你也别打歪主意。”
“我打什么歪主意了?”张婉瑜撇嘴道:“我都跟你说过了,我对姐弟恋不感兴趣,你哥那个年纪还差不多。”
虽说身体只有十五岁,她的心里年龄可是二十五,宋康健二十四,她二十五,他们俩年龄相仿,凑合着也能成一对。
宋二太嫩了,还没长开的少男,她可下不去手。
宋平安看见张婉瑜一脸痞子相就想揍她,瞪了她一眼,“我哥精明着呢,才不会嫁给你这样的无赖。”
亏他还想着把他哥与这女人凑一对,现在看来,绝对不行。
“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就是喜欢无赖,你哥待字闺中二十四载也没嫁出去,这便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张婉瑜嘴角轻勾,展了一抹玩味的笑,五指在空中一挥倏然握紧,笃定道:“你且看着,我是如何俘获你哥的。”
“不可能。”宋平安讽刺一笑,“想打动我哥,除非你变成你姐。”
“额......”张婉瑜惊讶道:“你哥喜欢秀才?据我所知,你们兄弟二人可是大字不识,你哥能喜欢酸唧唧的秀才?”
宋平安扬起下巴,“我哥喜欢秀才不行吗?”
张婉瑜点点头,“行,没说不行。只不过,小河村只有我姐一个秀才,还是取了相公的,难道你哥想给我姐做小?”
宋平安冷哼一声,甩了张婉瑜一记白眼,进了屋。
张婉瑜笑了笑,提上镰刀,进山打柴去了。
宋平安一边绣花一边想着张婉瑜的变化,与之从前相比,张婉瑜确实变了许多。
以前张婉瑜只知吃喝玩乐,不知他人疾苦。现在的张婉瑜勤劳能干,家里家外收拾的一尘不染。
以前的张婉瑜五毒俱全。现在的张婉瑜五毒一样不沾,新奇想法一个接着一个,聪明劲儿全用在正地方,令人刮目相看。
他之所以还对张婉瑜心存芥蒂,无非是哥哥把张婉瑜说的太过可怕,让他觉得张婉瑜还是以前那个张婉瑜,恨不能将人拒之千里。回头想想,现在的张婉瑜确实不错,若是她与哥哥凑成一对,未必不是一桩美好姻缘。
关键是,张婉瑜长得俊俏。
宋平安想着想着笑出声来,比翼鸟不知不觉绣成了戏水鸳鸯,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改动,叹息一声接着绣。
最近几日,张婉瑜很是勤快,往返于山林与家之间,一趟一趟地往家里搬柴火,几日的功夫,高高地柴火垛便堆了起来,应该可以烧上一个冬天。
这是她最后一次进山砍柴。漫不经心走在路上,眼睛无意中扫到一滩血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第一个念头便是隔壁夜叉出了事,沿着血迹一路追寻。
血迹尽头躺着一个人,那人紧闭双眼,硬朗的脸膛之上没有一丝畏惧。
他的身旁躺着一头狼,身下大片血迹已经凝结,看样子已经死透了。
“宋康健!”张婉瑜飞奔过去,促膝在地,颤抖的手覆上男人的脖颈,探测他的脉搏,“你可不能死,我与平安打赌把你追到手,我还没赢呢。”
许是这男人命不该绝,失了这么多的血,脉搏微弱,依旧吊着一口气不肯死。
“没死就好。”张婉瑜深吸一口气,拨开他的衣襟,结实的胸膛映入眼帘,道道疤痕刺痛了她的双眼,瞳孔骤然一缩,蹙眉道:“这么多的伤,得多疼啊!”
张婉瑜心中怜爱泛滥成灾,指尖抚过他胸前道道疤痕,感同身受一般,深深蹙眉。
确定宋康健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她将人扶起来,背在自己背上,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
男人的脸贴在她的脸颊,她能感觉到男人的体温越来越凉,边走边喊:“宋康健你醒醒,你还有弟弟需要照顾,你不能死。”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霎霎风声与林间飞鸟的啼鸣。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回家之路如此遥远,她恨自己力量不够,不能走得在快些,即使额角青筋暴起,汗珠如雨,依旧咬牙坚持着。
宋家大门尽在咫尺,她的脚步却越来越慢,深吸一口气,喊道:“宋二!”
听是张婉瑜的喊声,宋平安放下手中笸箩跑出来,一眼便瞧见张婉瑜背上那人,登时气血翻涌,头脑昏沉了一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高喊一声“哥”。
“我哥咋成这样了?”他的声音发颤,充满了恐惧与担忧。
张婉瑜安慰道:“别怕,你哥他福大命大,应该死不了,我先把他背进屋,你去请大夫,越快越好。”
“我不放心我哥。”
“我看你是不放心我,快去。”
宋平安停住脚步,哥哥的衣角从他手中滑过,他咬了咬下唇,转身跑去请大夫。
张婉瑜将人放到床上,查看伤口是否止血,为其盖好被子,焦急等待大夫赶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感觉一个呼吸有一年那么长,脑海里全是她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之人便是宋康健那张英俊的脸庞。孤独的岁月里,有隔壁兄弟二人陪伴,她觉得自己并不孤单。宋康健每次凶她,她都觉得很暖,至少有人与她说话。
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人。他是那个曾经救她于危难的人。为了让她早起,清晨劈柴的那个人。帮她卖蘑菇的那个人。一帧帧画面在她脑海里闪过,无论好的坏的,此时此刻都是幸福的。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眸,她握紧男人那伤痕累累的大掌来回摩挲,放置唇边呵气。希望他的体温可以升高一点,在升高一点,不要就此凉下去,成为永恒的诀别。
她无力的喊:“宋康健你给我醒醒,我这样的人渣还没死呢,你这么好的人怎么能死。”
宋康健好似听见了她的话,手指动了动,却没能醒转过来。
张婉瑜欣喜若狂,握紧他的手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我知道你们兄弟二人心地善良,希望我能摒弃前尘、改过自新。只要你能醒过来,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人,不再是以前那个混账人渣张老三了,好不好?”
她发现,宋康健在她心中的位置好像很重要,他若死去,她会伤心。
大夫身上特有的草药味入了门。
宋平安带着哭腔道:“李夫人,求您救救我哥,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
李夫人安慰他:“别急,医者仁心,治病救人,只要病人尚有一线生机,作为医者便不会放弃。”
张婉瑜起身,将床头让出来,看向李夫人时,目光中透着祈求之意,沉声道:“拜托李夫人了。”
别看小河村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远近闻名之人却不少。比如张婉瑜的大姐张婉云,那是村子里唯一一个秀才。比如悬壶济世的大夫李品柔,十里八乡无不感恩戴德。还有就是张婉瑜这类名声不好的,那也是远近闻名。
李夫人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吓得宋平安和张婉瑜心颤。
宋平安问道:“李夫人为何叹气?”
作为医者,病人的病情好与不好,你板起脸来说一声,哀声叹气谁受得住啊。
“莫要惊慌,死不了。”大夫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布卷,那布卷缓缓展开后露出一排排寒光闪闪的银针,银针有长有短,足有八十几根之多。李夫人拔出一根银针,对宋平安道:“你过来,将你哥的衣服褪去。”
“啊?”宋平安一愣,没有立刻行动,委婉道:“我哥他还未婚配。”
女尊时代,男子的贞洁最为要紧,若是失了贞洁,要被吐沫星子淹死的,他可不想哥哥遭世人唾弃。
张婉瑜急道:“病急不忌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名声?名声有命重要么?你下不去手我来,将来他没人要,本姑娘委屈一下把他娶了就是。”
说话间,她的脚步已然来到床前,刚欲伸手,却被宋平安唤了住,“张姑娘别动,还是我来吧。”
他哥以狩猎为业,时常与野兽搏斗,身上留下不少疤痕,他怕那些伤疤吓着张婉瑜。
毕竟张婉瑜喜欢美的,且看她家退婚的未婚夫便知,不论那些未婚夫性格如何,长相皆是百里挑一的好相貌。
宋平安来到床边,对张婉瑜道:“张姑娘还是出去等着吧。”
“为什么?”张婉瑜不明所以,“大夫也是女人,不多我一个,在说你哥的身体我早就看过了,多看一次又有何妨。”
宋平安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转为黑色,冲着张婉瑜大吼:“你闭嘴。”
这女人当着外人辱他哥名节,他恨不得将这女人掐死灭口。
张婉瑜愣了一瞬,看着震怒的宋平安,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墨墨退到门外等待。
宋平安:“你要对我哥负责。”
宋康健:“你哥不要。”
张婉瑜:“哭求收藏,收藏高作者心情好,她心情好写的就好,我要她给我写美美的夫郎,求你们了,点击收藏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