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昭歌 第13章 第 13 章

“这是？”

绸布掀开，透明的琉璃箱便一览无余，打眼瞧去，里面满是五光十色的蝴蝶。

那蝴蝶，看似不像一般蝴蝶那样胆怯，而是像灵动的画笔，一笔一画在空气中舞动，散发着五彩光芒。

众人瞧见这一幕纷纷大开眼界。

还是褚秉煜先开口道：“回母后的话，此乃灵蝶，是以灵石作茧，借灵力喂养而成的，这灵蝶训练有素，可凭灵术任人差遣。”

说着，褚秉煜三人便合力朝琉璃箱施展灵术，只见灵蝶们煽动翅膀，有序飞行，片刻后便排成了一个“寿”字的形状停下。

瞧见眼前这般场面，在场宾客更加雀跃了。

众人不禁感慨：“妙哉妙哉！”

“我还是第一次瞧见这如此别出心裁的礼物！”

“不愧是太子殿下和二位公主的心意，还真是让咱们大开眼界啊！”

也是这时，褚秉煜三人上前几步，一同拱手行礼道：“儿臣祝母后千秋，圣体安康，凤仪永耀，今愿母后福泽绵延，长乐未央，亦祝我朝国运昌隆，百姓熙和，永享太平盛世！”

“好，好......”

这一度温馨的场面，着实是把纳兰亭雪给感动坏了。

她激动道：“来人！快，快把这灵蝶送到本宫的寝殿去，本宫定要找最好的驭灵师训养它们！”

“是，娘娘。”

话落，一旁的公公朝旁比了个手势，几个宫人顺势上前，小心翼翼的抬着琉璃箱退了出去。

看着褚秉煜三人，褚天尧抚了抚纳兰亭雪的手，他笑意盈盈道：“孩子们真是有心了，皇后，你我有此儿女，灵鸢有此祥麟，何愁江山不稳，社稷不兴啊！”

接着，他又对着褚秉煜三人道：“就别光站着了，你们几个也快些入座吧。”

“谢父皇！”

说罢，三人便走到一旁入座。

宾客齐至，良辰刚好，纳兰亭雪抬手吩咐宫人上膳，片刻后，一众宫女便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今日前来赴宴的都是皇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这用膳的流程设计得也颇为谨慎。

千秋宴前，要先由专人选定菜品种类，再经宫人外出预定合作菜商，最后待至寿宴当天菜商亲自送达食材，一套流程下来，这别苑后厨的准备工作才算是全部完成。

菜品制作完成后，还分有送膳、验菜、上膳三个环节，这三个环节要分别交由不同拨次的宫人去完成，每个环节都缺一不可。

在后厨时，顾清栀着急跟上送膳宫人的队伍，她粗略一扫，挑了碗外形看起来跟藕粉圆子有六七分相似的汤圆，她在那汤圆上撒了一些木薯粉，搅拌过后再以玉器乘装，这才混过了验菜这关。

也正是因为提前打听到了这几点，确保自己不会再撞见刚刚那几个送膳的小宫女，顾清栀这才敢明目张胆的调包那碗藕粉圆子。

不过当上膳的宫女把餐盘摆到她的面前时，顾清栀还是犹豫了一瞬。

由于着急，刚刚她把一整瓶幻灵散都倒了进去，她心想，这剂量这么大，自己不会吃出什么问题吧......

“清儿，本宫看你脸色不太好，身体是否有恙？”

出于对顾清栀太过关注的缘故，纳兰亭雪很快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顾清栀定了定心神，随即镇定道：“臣女无恙，可能是刚刚路上马车坐的有些久，眼下有些疲累。”

话到此处，纳兰亭雪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接着假意对顾清栀关心道：“无妨，这别苑有专门为你们顾家准备的客房，若待会儿实在撑不住，你去客房稍作休息便是。”

“对了，本宫听闻你素来喜爱甜食，便特意吩咐后厨为你备了碗藕粉圆子，快些尝尝这藕粉圆子合不合你的胃口。”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眼见这赶鸭子上架的情形，顾清栀也没法再推脱，她只好恭敬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女也是好久都没吃过藕粉圆子了，这便尝尝咱们别苑后厨的手艺。”

好吧......死就死吧......

来不及多想，顾清栀只能硬着头皮舀了一勺“藕粉圆子”吃了下去。

她是向来喜欢吃甜食，但......不知是不是加了幻灵散的作用，这掺了木薯粉的汤圆的口感......

大概就只能用“黑暗料理”一词来形容了。

此刻，在场不少人正盯着她，她也只能故作惊喜道：“娘娘，这后厨宫人的手艺简直太妙了，臣女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藕粉圆子呢！”

听到她如此浮夸的赞美，纳兰亭雪则是满意道：“你喜欢便好。”

话落，秉着做戏要做全套的原则，顾清栀又往嘴里塞了几口“藕粉圆子”，她顾不上得体，三下五除二，便把碗中之食吃的一干二净。

见状，一旁的褚和羲插话道：“你这孩子，慢点儿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爹爹平日里紧了你的吃食呢！”

看着顾清栀狼吞虎咽的模样，纳兰亭雪终是放下了戒心。

她转头给大公主褚韶华使了个眼色，褚韶华立马便心领神会。

她状似不经意间开口道：“母后，儿臣刚刚听旁边几家妹妹说，您打算在这千秋宴上为有嫁娶之意的人牵线定亲？”

纳兰亭雪道：“正是，如今皇城适龄的公子小姐们颇多，若能在今日这场合成全几双有缘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褚韶华顺势道：“母后说的是，但说来也巧，据儿臣所知，今日座下还真有一人有求亲之意，若是母后有意成全，儿臣便想替他向母后讨个恩典。”

“哦？”

听到这话，纳兰亭雪故作好奇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她问道：“不知华儿所说是何人啊？”

此刻，在场众人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大公主殿下亲自为他向皇后娘娘开口。

气氛烘托至此，褚韶华勾了勾嘴角，随即转头道：“杜公子，出来吧。”

话音刚落，大殿的另一边，一位公子从席位上起身，他理了理衣衫，大步走了出来。

行至殿前，他跪拜道：“臣杜临渊见过陛下、皇后娘娘，见过太子、二位公主殿下。”

杜临渊？城南杜家的大公子？

在他走过顾清栀身前时，顾清栀便认出，此人就是刚刚偷溜进顾家客房的人。在听到他自报门户后，顾清栀终于忆起自己究竟是在哪儿见过这杜大公子。

月余之前，她在慕珍阁曾与杜临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这杜大公子正在陪一位姑娘试戴首饰。

听周围人议论，这杜大公子因对同门师妹出言不逊而被逐影一派除了名，当时这杜大公子还与那议论他的人动了手，顾清栀这才对他印象深刻。

褚天尧自是也听说过杜临渊干的荒唐事，他看了眼跪拜在殿前的人，转头对褚韶华道：“你口中的求恩典之人就是他？”

“正是。”

褚韶华接着道：“在儿臣与皇兄皇妹为母后筹备寿礼之时，杜公子便出了不少力。”

“前几日，母后千秋宴将近，宫人们在护送灵蝶的路上差点出了意外，也是因杜公子反应及时，这才保住了那些灵蝶。”

说到这儿，褚天尧看了看褚秉煜，褚秉煜也适时开口道：“父皇，确有此事，那灵蝶本被儿臣几人养在幻灵谷之中，前几日儿臣便传了命令让宫人护送其至皇城。”

“可能是由于路上颠婆，再加上宫人大意，这才使灵蝶们受了惊，多亏杜公子及时发现，施法稳住了那些灵蝶，儿臣和两位皇妹才能如约给母后献礼。”

这时，褚韶华又拽了拽二公主褚韶然的衣袖。

褚韶然虽不知为什么皇姐要如此维护那杜大公子，却也跟着附和道：“父皇，儿臣也可作证，杜公子对寿礼之事确是十分上心。”

听到三人这一番说辞，褚天尧的脸色才缓和几分，他看向还未起身的杜临渊道：“平身，起来说话吧。”

“谢陛下。”

杜临渊缓缓起身，还未开口，便又被褚天尧打断道：“大公主刚刚说，你有成亲之意，此事可否当真？”

杜临渊连忙道：“回陛下的话，此乃千真万确。”

话落，在场众人皆面面相觑。

大家心知肚明，这杜大公子护送灵蝶有功是不假，但这声名狼藉确也是真。

有人单纯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被他惦记上了，也有人惶恐，祈祷这亲事千万别落到自家女儿的身上。

此刻，众人都等着陛下开口，殿内气氛便如此僵持下来。

褚天尧捻了捻手中的珠串，思量过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你想求娶何人，不妨说来听听，至于成与不成，便交由皇后做主。”

好嘛......既不想亲自得罪人，又不想因此失信于有功之人，陛下这甩手掌柜当的倒是痛快。

不过杜临渊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在得到陛下的授意后，他侧了侧身子，接着又和褚韶华对视了一眼，在得到褚韶华的示意后，这才继续开了口。

他拱手行礼道：“启禀皇后娘娘，臣与一女子两情相悦，本是想等千秋宴之后再求父亲上门提亲，但今日听闻娘娘有意成全有缘人，便想开口沾一沾这喜气。”

听到他这么说，纳兰亭雪则是笑着开口道：“护送灵蝶一事，你予太子和二位公主有功，自是配的上这本宫亲自为你牵线。”

“你想求娶谁家的千金，大可直言不讳。”

闻言，杜临渊眼角的得意之色就快压不住了，她沾沾自喜道：“回娘娘的话，臣想求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