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 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之前认识？那正好，我这学生臭毛病多，尤其是过分傲气这一条，有沈上校你在我看他还怎么傲的起来！”顾中将哈哈大笑，也没看出自家学生是怎么个怪异的面如土色法。

“您的学生自然是万里挑一，有傲骨是好事。”

“不必给我脸上贴金，若不是托你的福这小子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升到中校！”回过头又对着给自己使眼色的凌云吹胡子瞪眼道：“你瞪什么瞪，都是同龄人，沈上校你是比不上了，可人家学生都中校了，你让我脸往哪搁？真该早点把你调来总部，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通病，许多父母老师都有在外人面前数落自家孩子学生的习惯，顾少原说着就有些刹不住车，凌云的脸上越来越尴尬，加上之前一言难尽的荒唐事，但他又没有上去干翻老师的勇气与实力……只能仍由着一张脸白了红红了黑黑了白……

吴迪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偏心思还生的多，瞅着凌云那股子难以言说的扭捏劲，在对比林晨周身的温度，很快就猜了个大概，说起来沈毓这家伙长的也不算差，除了性格作风有些难为人外其他也过的去，暗中给林晨递了几个眼色，然后被林晨用平和的眼神堵回来，托他们这么些年的交情的福，吴迪很快读懂了林晨的眼神。

操心好自己的事，没事别瞎掺和，联想起至今自己还是单身贵族，吴迪气的在心底猛翻白眼。

顾中将像是算好了自家学生的心理承受底线一样，在凌云脸上快崩盘的时候收了话题，挑了几件公事交流着，没过多久有人来请顾中将与沈毓先行前往会议室，原先的角落便留给了吴迪凌云和林晨三人。

吴迪本就是会打交道的主，尤其是这个凌云是顾中将的学生，之前他们可从未听说过顾中将有什么学生，今日将人带来，意思不也很明显吗？这样的人吴迪自然不会放弃结交的机会，哪怕探听些和沈毓有关的八卦自娱也是极好的。

“凌中校，幸会幸会，在下吴迪，现任总部财务检查局副局长，与沈上校共事。”吴迪上前道。

“久闻吴中校大名。”缓过神来的凌云与吴迪握手，观人气息便知吴迪修为不浅，从前也听说过这位第四分军区的代表人物，不由对于总部的卧虎藏龙有了更深入的理解，此时沈毓与顾少原已经走远，他仿佛仍不死心地道：“听吴中校的意思，沈，沈上校也在财务检查局工作吗？”

吴迪略有些尴尬，上校军衔已经算是第七军的高层，职权范围自然不可能只有一项，沈毓不放手财务检查局，让吴迪顶了她原先副局长的位置，实际的工作由杜飞宏负责，吴迪名义上是财务检查局的人，接手的却是灵监局的事。要真细究起来从职务上算他跟沈毓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接，所谓的共事不过是把跟着沈毓混这件事说的较为好听一些……

“咳咳，沈上校现在主管灵监局一应事宜。”

“灵监局？”

凌云听着心里一咯噔，灵监局什么机构他自然清楚，灵监局最近做了什么大事他也清楚，之前老师说是自己晋升是托她的福他还不解其意，现在全明白了，第三分军区最看好的接班人牺牲在上一次圣战中，扫灵行动的收网工作便由他做了先锋主力，而正是扫灵行动的军功让他升到了中校军衔。

往事继续上浮，凌云觉得自己的脸都快丢到鬼界了，无论是献殷勤还是夸海口，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露腚的孔雀长啥样了，照镜子就能看见的臭模样！亏得他说的出口要给人家更好的前程，还替人家找老师……

别人前程是上将，老师估计就是那位上将大人，他还怎么给更好的？自己老师都只是中将，真是惨不忍睹的打脸现场，凌云就算脸皮再厚也能被过去傻不拉几的自己打得肿上几层。

“怎么你和沈毓之前认识？”吴迪为了拉关系，换了更亲近的口吻。

“沈毓？是……沈上校的名字？”凌云继续懵逼，不过很快懂了，老一辈的无聊历练方式，都改头换面了换个名也正常，就像老师把自己扔在第三分军区怎么多年一样，什么美名其曰磨练心性，磨个鬼的心性，早调总部来他哪能做那一篮筐蠢事！

“在第三分军区见过几次，发生了些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误会，实在是说不出口，见笑了。”

吴迪运用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推测了事情的大概，手肘暗地里推了推林晨，这家伙哑巴装够久了，作为正主，可不得出来捍卫主权与领土吗？

“第三分军区？可巧了，这位林晨中校参与了第三分军区的军改事宜，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吴迪悄悄给林晨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然后林晨就这么被吴迪强推到了凌云面前。

凌云不清楚吴迪的无聊念头，先前林晨在第三分军区名头打的响，他早就想知道那位下了整个分军区面子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模样，便当作青年才俊的简单会面，积极调整心态与林晨互敬军礼，颇有些兴奋地道：“当初在分军区便听过林中校的大名，可惜无缘一见，林中校当初在分军区可是留了不少美名，我手下那些有幸参与军改的兄弟可佩服的很！没想到刚来总部就有缘得见。”

“幸会。”林晨也没拿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就是有些过于言简意赅。

凌云对面前钢枪般的人物心中生出不少好感，先前就猜林晨定然是不俗人物，只是没想到林晨与吴迪这样出色的两个人居然都跟在沈毓身边，压力更大了几分，四下张望后，略带疑惑地道：“之前听老师说沈上校还有位学生也是中校军衔，择日不如撞日，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也见上一见？”

最后一句撞的有些勉强，吴迪眉头都忍不住跳了一跳，这三句不离沈毓的说话风格会不会意图过于明显啊？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含蓄委婉吗？吴迪感慨完后继续兴致勃勃看戏。

“我。”林晨彻底恢复了最开始的语言风格，简短直接，差一点点就到了冰冷生硬。

“林中校？是沈上校的学生？”凌云显然颇为吃惊。

这两人的年龄差是不是小了点？不是，这明显看起来没有啊！

“挂名而已。”吴迪上前挽救，免得林晨这铁疙瘩把人吓跑。

凌云顿时了然，第七军这种事也不稀奇，继而又问：“不知林中校在哪个部门任职？以后我多去拜访。”

“灵监局。”

“哦，也是沈上校的部门，怎么说灵监局真是一个不错的单位，只可惜不在家师管辖范围，不如二位替我在沈上校面前美言几句，把我调去灵监局与二位一起共事？”凌云玩笑般的道。

边上的吴迪有些憋不住了，嘴里拐弯抹角问的都是沈毓，哪里是奔着和他俩大老粗共事去的！

“抱歉，局内刚进行大幅度人员调整，上层人事再有变动，恐怕影响过大。”林晨的拒绝的有理有据且很不开玩笑，所以得到了吴迪暗中的大拇指一个。

凌云若有所思的点头，灵监局的情况他听说过一些，以他中校的身份自然不会安排一个普通职位，那么灵监局内部刚稳定的局面只怕又会出现动荡，给沈毓添麻烦的事他自然不会做，不过他并不知道在沈毓局里的说话做事风格，动荡怕是动荡不起来，若真动起来也只是来一刀再削平的问题，所以他也不会知道这拒绝只是林晨自己的意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顾中将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的学生派到沈毓的手下。说到底只是个玩笑，凌云开的头，就是不知道后面引其他人笑的地方在哪里。

“大会前面的小会，说起来也没什么，我们几个老家伙先见见你，顺便表个态，上将大人把你藏的太好，将官一级接触过你的人并不多。”在走廊中顾少原向沈毓解释道。

“顾中将觉得我适合那个位置吗？”沈毓语气谦恭，好似只是晚辈问了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空荡的走廊中安静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上将大人的眼光很好，他的手段和他的眼光一样好。”顾少原缓缓回答，脚下步伐丝毫不乱，连头上斑驳的发丝都额外显得平静。

“顾中将的判断是因为相信上将大人还是因为相信我呢？”沈毓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自然是信你，上将大人分量重，但没重到让我们几个老家伙轻易把第七军未来交出去，你知道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略微停顿后声音依旧从容，“这么多条人命，我不会去赌。”

“中将大人信我那一点？”

走廊到了尽头，顾少原停下脚步，眼角因为年岁有了细密的纹路，但丝毫不影响眼底的清明睿智，他的浅笑颇有深意

“知道执法队握在谁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