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 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外头的那些小组织扫干净有什么用？没清干净的尾巴还会投向‘反七’，他们的势力不损反增。”沈毓顿了一顿，忽然又道“要留着‘反七’归拢没扫干净的尾巴？到时候集中兵力再扫一遍？我觉得让‘反七’伤筋动骨的价值比那些杂鱼的尾巴高。”

“不要什么都往阴谋论上想，急什么？一口吃不下的东西就分几口吃，行动铺的大用的人手杂，注定只能捕到一些杂鱼，再说，它逃的也不是那么了无痕迹，你今天不就在撬骨头吗？慢慢来，总会有收获。”周乾依旧语气平和。

沈毓知道老人家在位置上坐着就必须保证视力好，所以她交了此行的底。

“我没准备能一次将‘反七’吃干净，可不该连味道都闻不到，消息走的太快，应该是有人出手，看的足够远，反应足够快，手还伸的足够长，这样的厉害角色不多，不知道您有什么建议？”

“没有建议，只不过是对老伙伴们有一些了解，但担心误导了你，总归是要把事情一件件交给你的，慢慢探，还有两年。”老人家笑得眉慈目善和蔼可亲。

沈毓知道这老狐狸安的什么心思，甩脸就准备走人，可老狐狸叫住了她

“丫头。”

“怎么？”

周乾缓了几秒后道：“报告写好一些，明面上你们打了场胜仗，该加官进爵的胜仗。”

没回灵监局，沈毓去了她在中央大楼的上校办公室，林晨在那等她。

“有什么收获？”

“鬼的收获，说的都是废话，打开头老狐狸心里明白的很，可长的嘴不起作用，或者说就是要看着我跌跟头。”

“看起来你的历练没结束。”林晨面上看不出幸灾乐祸。

沈毓骂骂咧咧窝回靠背椅子里，“结束？他交代在战场上估计就结束了！都是用烂了的套路，让我慢慢去挖去探？怕是耗的时间都能错过一网鱼了。”

“对了，秘书处找个好手把报告写漂亮点，他老人家把我想的高风亮节，我俗，折腾这么久就要的就是加官进爵。”

“……”

……

第七军这大半年经历了不小的震动，军改加上扫灵行动能让这个平静了近百年的组织在非战时被搅得天翻地覆，军改委婉动体制，机构人员重组，大批人手被调换，扫灵比较直接，大批人扔进监狱，大批的血红弥漫在各个角落。

两件大事结束，论功行赏自然少不了，更何况被称为抢功狂欢的扫灵后续收网行动，说起来也该到了新鲜血液替换的时候，老一辈们站门面久了总该换换新面孔，所以最后汇总的晋升名单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承载老一辈各色愿望的年轻名字。

沈毓不是客气的主，两场大戏她都占了主权，最后的盛宴自然要划出蛋糕最大的一块，但再大的蛋糕都没能夸张到让她在两年时间里由上校走到少将，更何况四分之三的时间她还没在明面上出现，军功只能先累积着。

可她手底下的人就简单多了，林晨和吴迪升了中校，参与行动策划的程言升了少校，扫灵行动的设计大半出自程言之手，布局精妙思虑周全，虽称不上算无遗漏但隐隐间也有了大家风范。自打程言跟着鲁斌中将眼界和格局的提升不止一星半点，若不是实战能力差了，程言绝对是战场上极耀目的将军。

与程言心意不能再通的郑轩也升了少校，就连两场行动中还没发挥作用的杜飞宏都让沈毓寻了个由头推到了上尉。其他在沈毓手下做事的人自然也没亏待，总之经此一役，沈毓一方势力大涨，很有能和老派势力叫板的气势。

就在所有人以为热闹结束后，一份由上将办公室正式签发，四大中将批核后的召集令传到了四大分军区，召集第七军所有上校及以上军官参加军事会议。

下一届圣战还有近两年，召集对象是第七军全军上校及以上？那是整个第七军机关头脑所在，换而言之他们就是整个第七军，底下的人暗中腹诽总部是搅热闹搅上瘾了，指不定还有无数新花样要出现，总之，众目睽睽之下第三场热闹以更大声势登了场。

消息是风雷一样席卷了第七军高层，但这一次的热闹与前两场略有不同，普通军官并不知情，还有，上面总算透了风声，会议目的简单，正式确定上将继承人！

这上将继承人是谁呢？第七军高层们也是清一色的心知肚明，能不知道吗？前两场热闹是嫌还不够热闹吗？

第七军上将继承人并不是一个虚名，上将位置坐的刺人，上将继承人的位置同样刺人，所以上将继承人在地位上与四大中将齐平，在责权上至少与少将相同。

虽然沈毓在军衔没上有晋升，可上将继承人的身份确定，除非她在新位置上坐下，军衔对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了改变的意义，更重要的是，上将继承人还可以拥人数20的亲卫，第七军规定中将亲卫30，少将亲卫10，从这一点上来看就很能证明上将继承人在第七军的地位。

“不就是开个会吗？你们是要把我折腾成朵花吗？”沈毓看着绕着自己反复挑刺的几人，语气颇为无奈。

“门面懂不懂，给总部丢人没事，你别给我们丢人。”吴迪义正言辞，然后招呼人给沈毓换了件军装外套。

“那你把自己打扮成朵花又是为什么？你还真以为自己技术高超能把衣服熨到没有褶皱？醒醒吧，别开屏丢人了，谁看你啊。”

“大人物们在里头开大会，大人物的接班人们在外头开小会，压不过某些变态，压一压其他人我还是很轻松的。”吴迪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

在沈毓回白眼的空隙里林晨替她最后整了整衣领，轻声道，“小心。”

“知道。”

第七军最深的水到齐了，指不定能把人淹死……

会议选在第七军中央大楼的第一军事会议厅，也是第七军规格最高最为正式的会议厅，光厅外的面积便有四五百平方米，厅外地上铺着厚厚地毯，沈毓来的早，门未开但外头等的人却不少，和吴迪说的相同，召集令召了会议室里头大会的与会人员，还召了外头小会的与会人员，上校少将中将们的学生接班人们，第七军未来高层一个个意气风发，如参加宴会一般随着自己老师走动交谈。

会议厅外气氛热闹，素来在这种热闹面前低调的沈毓想选个角落呆着等门开，可她如今哪里是能呆在角落就被放过无视的对象。

“沈上校。”沉稳的声音里带着温和，可有心者隐隐能发现其中如吴迪般跳脱的痕迹，想来声音的主人年轻时也是为极其鲜活洒脱的妙人。

“见过顾中将。”

沈毓从容敬礼，略带惊讶地发现顾中将回了她平礼。

“不必客气，你上将继承人的位置不过是早晚的事，我们这帮老骨头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我是晚辈，也敬重中将大人，再说事情未定，最终结果如何并不好说。”

顾中将哈哈大笑，“我那位老伙计啊，他容的下额外戏码登场但最后结局是稳稳立在那的，你跟着他这么多年，自然学的到他的本事。”

这话里似有所指，沈毓身边的林晨与吴迪都不由一惊，可没等这三人深思，他就抛开了这个话题，带着欣赏的目光看了林晨一眼，点头道“我们上将大人好眼光，人选铺的齐，保五十年无忧。”

“这次我有个没什么出息的学生来了，你若有空就替我看着些，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迟早要退场。”之后他四下看了一眼，对着身边的副官无奈道“那家伙又去哪了，刚来就乱跑，没点规矩！”

“老师，我在。”

不知从何处钻出道人影，标标直直立在了顾中将身后，瞧那坦然神色利落语气，就跟没离开过似的。

顾中将笑骂一声道“行了，你什么出息我不知道，过来见过沈上校，马上定下的第七军上将继承人。”

“凌云见过沈上……沈小姐？！”

目瞪口呆的凌云傻傻看着沈毓说不出话，第七军地方看起来真是不大，只是这种场合看起来不怎么让人愉悦，尤其是凌云回想起自己的蹲守和……给沈毓谋出路的话。上将继承人是什么地位，只是现在和几位中将起平的地位，他之前到底……到底多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活宝在说蠢话……

沈毓也很是惊讶，不过很快释然，她早想过凌云的老师必然实力雄厚，顾少原中将的身份倒是符合，只不过顾中将这学生藏的够紧，之前半点没听过风声。

顾中将板起脸咳嗽几声才把失态的凌云唤回神，面带尴尬的人匆忙敬礼，话也说的别扭磕巴，“上校大人……见谅。”

沈毓笑着点头，“不必客气，看来我与凌中校还有些机缘。”

这话说的略有些怪异，吴迪的视线在沈毓的脸上过了过，然后饶有兴趣地在凌云脸上停了停，最后落在另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