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什么?你倒是说呀?”秦富贵站在几步开外,目光穿不透那精致小盒,心中好奇如猫爪挠痒,不禁催促道。
陈青玄微微一笑,目光先温柔地掠过月昙,随即转向秦富贵,神秘说道:“天髓丹!传言此丹药乃天道所赐,入腹,可洗尽凡尘浊气,伐骨洗髓,改写命格,承天道眷顾成为修炼之体。”
月昙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与好奇,心中暗忖,这等奇药若非《慕容氏医典》或山庄秘藏所载,她定是闻所未闻。即便现在得缘一见,她依旧不敢相信居然有此等效果。
“你如何断定这便是天髓丹?”秦富贵迫不及待地问,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
陈青玄犹豫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秦三儿可还记得你之前那次大劫?那时家师耗尽心力为你驱邪,又特制抹额护你周全,他自己却因此伤势加重。秦家感念师恩,便赠予了一枚天髓丹作为谢礼。”
“师父在服用前犹豫再三,连连叹息这丹药若放在幽冥鬼市,那就是有市无价的存在。我那时有幸得见,其光芒内敛,非同小可,江湖中从未有所耳闻。”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小盒归位,唯恐其从手中滑落。
月昙一眼望去,那大盒内小盒林立,不禁轻叹:“真的有道长所说的这般神奇?”
秦富贵更是按捺不住激动,问道:“那我这闭塞的经脉,是否也能借此一飞冲天,成为修炼奇才?”
陈青玄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正是如此,家师便是明证。他本已筋脉受损,却因这天髓丹而重获新生,不仅伤势痊愈,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如今已是半步仙途,令人叹为观止。”
秦富贵一听,眼睛瞪得溜圆,连忙扯了扯月昙的衣袖,小声商量:“月昙,你看这丹药如此多,可否给我一颗?不然,我花钱买,多少钱都成!”
月昙轻笑,从盒中取出两个小盒,一个轻轻推给陈青玄:“青玄,这些日子你费心良多,这枚丹药便算作我的谢礼。日后若有需要,还望你不吝相助。”
陈青玄连忙摆手,拒绝道:“月昙姑娘言重了,我之所得已远超预期,这丹药太过珍贵,你还是好生收藏。一旦泄露风声,恐怕会引来无数纷争。”
两人正推让间,秦富贵一把从月昙手中夺过小盒,塞进陈青玄怀中:“人生在世,就怕万一。月昙这里宝贝多得是,这只是冰山一角。青玄,你就别客气了,万一哪天真的用上了呢?”
月昙月昙轻笑一声,对秦富贵说道:“这枚丹药,我暂且替你保管。咱们继续查看下其他盒子,看看其中都放置着何物。”
她察觉到秦富贵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盒子,直到盒子被收入灵识中,他才收回目光。月昙望着秦富贵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月昙深知,那丹药对秦富贵而言,非但不是福音,反而可能成为冲破封印的祸根。毕竟,他体内经脉淤堵不过是因为无尘道长的秘法封印,只是这封印的由来不得而知。
正当众人沉浸探索中时,秦富贵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你们快来看,这个格子是空的。”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急切。
闻声而动,轻盈几步便至秦富贵身旁,她将格子中的丝帛取出,“慕容氏医典”几个大字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熠熠生辉,却偏偏不见医典的踪迹。
她怎么也没想到历经艰辛,通过层层考验才找到的密室内,《慕容氏医典》不翼而飞。
月昙眼眸垂下,脸上布满阴郁,迅速调整情绪后,对着秦富贵和陈青玄道:“还得麻烦两位帮忙找找,看看这密室中可还有其他遗失之物。”
三人分头行动,开始逐一排查密室中的格子。不多时,陈青玄在另一侧有了发现,他轻拍身旁的空格子,示意众人。月昙走过去一看,丝帛之下标注的“百灵丹”三字清晰可见,里面空无一物。
“百灵丹……”月昙低语,这丹药之名她并不陌生,慕容锦曾提及其效用广泛,乃医典中不可或缺的救治型药物药。而今,却也如医典一般,神秘失踪。
秦富贵在检查格子之余,不禁问道:“这盒子里原本放的究竟是何物?”
月昙将手中的格子放置到旁侧,回道:“是百灵丹。我之前给你的护心丹就是根据百灵丹来研制的,只是效果还远不可与之相比。”
秦富贵又接连打开数个格子,里面都放置着装有小盒子,他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莫非是早被人取用殆尽了?”
月昙眼中闪过一丝坚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或许回去问过二婶,能有些头绪。”说着,她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经过一番仔细搜寻,三人确认,密室中唯独缺少了百灵丹与医典。月昙的目光在两个空荡荡的格子间游移,心中思绪万千。这密室之内,外人难以涉足,那么这一切的谜团,又该如何解开?
月昙盘桓着,之前的云隐之行所得线索皆化为泡影,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心中不免泛起层层涟漪,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惆怅。
秦富贵见状,温言宽慰,轻轻接过月昙手中的空盒,将其归置原位,目光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这密室之内,唯余这两处空缺,其中或许有所联系。我们不妨先出去,再作计较?”
陈青玄亦洞悉月昙的沮丧,轻声道:“云隐之行,那两兄妹周身环绕的阴霾之气,似是从鬼市归来,若欲深究,鬼市或成关键。年底的拍卖,尤为盛大,或可成为我们追查的新起点。”
秦富贵闻言,补充道:“正是,裘家亦在筹备此事,传闻年底之拍,珍宝无数,沅江提及的拍卖之物,或许正是我们所需之线索。”
月昙眸光微动,对着二人抿唇一笑,对二人道:“云隐之行,虽不知现在会是这般结果。但我亦不后悔,至少我们解决了云隐之困。医典之事,若真是父亲与二叔所为,想来是在山庄危难之际的无奈抉择。”
她轻挥袖袍,掌心红光流转,密室内波光粼粼,一切恢复原状,仿佛时间倒流。
“此事错综复杂,非一朝一夕可解,我们先离开此处,从长计议。”月昙身姿轻盈,步入那空旷的角落,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我绝不会轻言放弃,二婶曾言,能一夜间覆灭山庄之人,必是布局深远,定不会这么简单露出马脚。”
秦富贵紧随其后,边走边说道:“好好好,只要你心志坚定,我们必定自当全力以赴,对不对,青玄?”
陈青玄点头应和,衣袂随风轻扬,他相信:“山庄覆灭,震动江湖,真相定有人知晓。”
***
等三人立身在残破失修的主院中时,天边月色清冷,慕容娇与伙伴们的欢声笑语在夜色中回荡,秦富贵暂住的房屋内,灯火明亮依旧。
然而,他们心中却生出异样之感,考核中所消耗的时间并不少,可天边月色与屋内火光都未有太大改变,这怎能不让人生疑。
秦富贵用手肘拐了下陈青玄,悄声提议:“不如你施展术法,探探这是否为幻境?”
正欲行动之际,齐悦的身影匆匆而至,她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切,眼中满是焦急与关切:“昙儿,我记起了,乾郎曾言你需在祠堂接受先祖考验。”
话音落下时,她已站到月昙身前,目光落在月昙那身红裳之上,赞叹道:“真美,你已许久未着红衣了。”
月昙低头望向自己的红衣,终究还是不忍扰了齐悦的兴致。
几人在院中的大叶榕树下围坐,她轻启朱唇,缓缓叙述着如何偶然得知祠堂密室之秘,历经重重考验,终至发现典籍散佚之事的始末。
齐悦面上掠过一抹讶异之色,她轻锁蛾眉,细语道:“此事蹊跷,若医典乃家族自愿赠予,何以连那百灵丹亦随之不见?此中必有隐情。”
她语气凝重,继续道:“那枚丹药,乾郎曾于小年夜当晚就寝前提及,欲以此作为归宁之礼赠我爹娘。因知世间仅此一枚,我便力劝其换做它物代替,故彼时丹药定尚存府中。”
谜团如雾,层层叠加,而所有线索皆指向七年前那个寒风凛冽的小年夜。可那晚慕容锦与慕容乾到底去了何处,做了何事,至今仍是无解之谜。
月昙轻抚裙裾,面向齐悦,正色而言:“二婶,我有意再赴幽冥之地一探究竟。青玄曾言,有人从幽冥之地拿到了慕容家的药方。且我们在考核中偶遇了往幽冥送拍卖物的沅江,若我猜想不错,沅江的主家定有位道法高强的修道者。”
陈青玄接过话头,补充道:“正是,沅江言谈间不敢透露主家半句,似有难言之隐。却又刻意点到我,其暗示之意明显。他的主家即便不是灭门案的元凶,应当亦非善类。”
齐悦并未劝阻,只以温柔目光凝视月昙,柔声道:“你既已承继山庄,自当践行先祖之训。但切记,行事需谨慎,江湖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秦富贵与陈青玄交换一眼,齐声道:“齐夫人放心,我二人受山庄之恩,必竭力辅佐月昙,早日揭开真相。”
齐悦望着他们,心中满是欣慰:“你们能记山庄之嗯,实乃难得,亦不枉相遇之缘。只是,你们亦需以自身安危为重。山庄不想再欠下人命债了。”
月沉星落,山庄内夏蝉声声绕耳不绝。
待齐悦身影远去,秦富贵低声问月昙:“方才,你何以不将继承时之异象告知夫人,让她有所准备?”
“二婶与二叔感情甚笃,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打算告知实情。”月昙苦笑,目光中满是无奈,“你可知,二叔,如今是她心中唯一的慰藉,若此念破灭,我恐她难以承受。”
月昙收回视线,眼眶微红,她强忍泪水,望向陈青玄,声音略带颤抖:“我父亲和二叔,是否已消散于天地?”
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听陈青玄口中的答案,直接化作白色的流光,消失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