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志之月昙 第37章 心感与针法

石室空旷，烛火微弱，待他们回身 时，原本的水波门也在闪烁后消散。

秦富贵从百宝袋中取出蜡烛，借着火把引了几次，都未引燃。

他只得又将蜡烛放回去。

“慕容家按理说也不差钱，怎么这里的火把如此少？这光也太微弱了些。”

陈青玄倒是没在意光亮，他的目光早已被石壁上的异样所吸引。

他轻呼道：“二位，快来。这石壁上有玄机！”

所谓的玄机，其实只是一副壁画而已。

只是这昏暗的烛火下，它几乎微不可查。

三人又查看了其他几面墙壁，却都没有发现。

月昙回到壁画前，指尖轻触那冰冷的石壁，霎时间，石壁表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水波纹，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缓缓苏醒。

紧接着，浑厚而威严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慕容氏子弟考核开始。”

秦富贵和陈青玄听到声音刹那，两人面面相觑，脸上开始出现紧张的神色。

秦富贵小声嘟囔道：“先祖把门都撤了，我们不是慕容氏子弟，也要考核吗？”

先祖并未接话。

“我乃慕容氏后裔慕容月昙，此番前来，是为寻觅《慕容氏医典》，恳请先祖为我指点迷津。”

先祖威严的声音应道：“《慕容氏医典》非轻易可得，需历经考验，方能见其真章。”

“晚辈慕容月昙，愿意接受任何考核。”月昙继续道，“只是他们......”

话音未落，石室内的氛围陡然一变。

原本就不太明亮的火把又熄灭了两支，室内光线更加昏暗。与此同时，墙上壁画中的人物开始缓缓移动，最终分别定格在四面墙上，姿态各异。

秦富贵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他满脸愕然：“月昙，慕容家的先祖都这么急性子的吗？丝毫不给我们后悔的机会。”

月昙摇头，她也是第一次接触先祖，对他们并不了解。

陈青玄揣测道：“大概是我们刚刚沾染了月昙姑娘的气息，所以就被留在了石室内。”

他环视四周后，继续道：“我们现在估计只能通关失败，或者全部通关后才能除去。”

“抱歉。”月昙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愧疚，“是我连累了二位。若不是因为我，二位也不会被困于此。”

秦富贵倒是很看得开，他笑得豁达：“哎呀，这里毕竟是慕容家族的地盘，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们正好可以见识一下，慕容山庄是如何培养继承人的。”

陈青玄神色恢复如常，丝毫不见被迫参加考验的无奈：“看来线索藏在这些壁画中，只是这看似寻常的壁画，应该如何破局。”

壁画中的人物或立或卧，或坐或行，形态各异。

他们聚到石室中央商议对策。

秦富贵指着其中两幅壁画，若有所思道：“你们瞧，那个坐着的人和躺着的人，是不是长得很像？”

他刚才只是匆匆瞥过，可没来由的，他就是觉得两者是同一人。

壁画有些高，月昙和陈青玄站到角落处才得以看清壁画的全貌。画中人物因光线昏暗，显得有些模糊，但轮廓间确有几分相似。

“应当是同一人。”陈青玄肯定地点点头。

月昙在人脸识别上并不擅长，她皱了皱眉头：“如果真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只有那幅行走的壁画上有淡淡的气味，其他却没有？”

秦富贵闻言，走到那幅行走的壁画前，闻了闻：“这会不会就是考验的内容？”

“望闻问切！”

月昙顷刻间就已经想到，“四诊法！看来，这就是慕容家考核的内容。”

三人踱步至那幅行走的壁画前，秦富贵用本就不多的灵力，为月昙驱散周遭的昏暗，让她能更清晰地打量这幅壁画。

他还不忘嘀咕着：“你们家的这些考核也太严苛了吧，居然连须蜡烛都用不了，这是怕有人作弊吗？”

月昙没有回应秦富贵的话，她轻盈一跃，悬于半空中，仔细观察着那行走之人。

随着时间推移，月昙觉得壁画上那行走之人的面容，竟渐渐模糊，自己的思绪也开始变得混沌。眼前的景象扭曲变化，再抬眸，壁画上的人变成了秦富贵的样子。

月昙心中一凛，急忙呼喊道：“秦三儿！”

“不好！”秦富贵和陈青玄几乎同时察觉到异样。

秦富贵身形一闪，稳稳地接住摇摇欲坠的月昙，而陈青玄则迅速从袖中抽出符纸，挥手间，几道金色符文交织成网，护在月昙身前，抵御着未知的危险。

月昙晃了晃脑袋，努力驱散那股晕眩感。她拍拍秦富贵的手背，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说道：“没事，只是差点儿中了幻术。”

“竟然还有幻术？这不是考核医术吗？”陈青玄显然对此感到不解。

“或许，先祖的用意远比我们想象的深远。我想再试试其他壁画，看看是否也有幻象，以此验证我心中的猜想。”

月昙说完，推开秦富贵的手，走到另一幅壁画前，秦富贵与陈青玄紧随其后，警惕着她的变化。

月昙逐一试探，其每一幅画都蕴藏着不同的故事。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那副描绘着人物侧卧于床榻的画面上，它没有幻术的侵扰。

秦富贵上前查看那床榻上躺着的人，他伸手想去摸摸其到底有何不同，结果手指刚碰到壁画，便猛然收回。

“哎哟！”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已经渗出血珠，他连忙提醒道：“小心，这壁画会扎人。”

月昙快速拽过他的手，擦去血珠后，只留下细小的针眼，像极了银针扎过后留下的痕迹。她见伤口没有变化，又为他把了脉，确认无毒后才放下心来。

她嘱咐道：“大家小心些，这些壁画非同小可。既然是四诊法，想来这些画中，定有一幅在触摸时不会伤人。”

月昙走向描绘着人物坐姿的壁画，她直接将手伸过去。

摸到了。

可她的手，也被秦富贵紧紧握在手中。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事儿？”

秦富贵把月昙的手反复查看好几遍，见没有血珠，也没有伤口后才送了口气。

他手掌暖暖的，慕容月昙的耳朵和面颊再次发烫。

陈青玄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怎么样？可有异常？”

月昙趁着秦富贵还在发愣的片刻，急忙收回双手，笑道：“没事，看来是我运气好，一下就试出这幅壁画无害。”

陈青玄感叹道：“慕容家的先祖不知是请的哪位高人建造此处，玄妙至极。真是煞费苦心！”

“是挺巧妙的，哈哈哈哈。”秦富贵在莫名地跟着笑起来，引得陈青玄投来疑惑的目光。

三人忙活好半晌，才终于把这壁画里的奥秘给琢磨透彻。

行壁画中：用听觉探查出他行走时的呼吸声，用嗅觉探查出他行走时风中夹杂的味道；

立壁画中：用听觉靠近他脸庞听他口中的呢喃声；

坐壁画中：用触摸的方式可以探查画中人的脉络；

卧壁画中：只能通过观察来发现画中人的异常。

“好好好，好一个望闻问切，居然整出这么多弯弯绕绕，就不能简单点？”秦富贵觉得这些关卡设计得太过复杂。

月昙也忍不住笑道：“确实复杂了些，刚开始就这么难，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困难等着。”

陈青玄却对这些考验充满兴趣，他觉得此行定能受益匪浅。

他问：“月昙姑娘，你从这些壁画中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月昙飞身靠近壁画，同时屏蔽自己的其他感官，独留下嗅觉去捕捉着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气味。

片刻后，她优雅地落地，“画中之人呼吸时带有腥臭味。”

秦富贵不擅长医术，这也并不妨碍他察觉出月昙话语中的重要性。

他小声重复着月昙的话：“呼吸时带有腥臭味。”

月昙目光依次扫过三幅壁画，每一幅都在诉说着病患不同的苦楚。

立壁画中，男子身形扭曲，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月昙凝神倾听，能听到他呢喃道出恶心呕吐，胸闷烦躁。

坐壁画中，男子手腕处的脉象清晰可见，月昙伸出玉指，轻轻按在壁画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卧壁画中，男子面色晦暗，眼圈发黑，皮肤上泛着黄疸色。月昙细致观察，她发现这些症状与《慕容氏医典》中记载的某种病症不谋而合。

秦富贵见月昙陷入沉思，他安静的待在旁边，用鲜少的术法帮她集中精神，让她更好地分析壁画中的线索。

陈青玄四处张望，他的手掌微微发亮，那是他苦练多年的灵力在涌动。

“患者存在肝胆湿热与瘀血内阻的情况。”月昙的话语清晰而肯定。

她话音刚落，四面墙上的壁画再次出现异向，分别投射出四道不同颜色的光束，它们在房间正中央交汇融合，形成一个绚烂的法阵。

“这是不是表示我们已经通关了？”秦富贵看着眼前的阵法，“月昙，你要不要先去试试？”

月昙用气息将两人包裹，三人齐齐站在光束合成的法阵下。

然而，法阵并未启动。

三人从法阵上下来，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阵法亮起，却不传送。

秦富贵搭上陈青玄的肩膀，“你说这法阵，有没有可能出现问题？”

“不可能。”陈青玄很肯定，像这么复杂的阵法都是集一派所成，“如此高深的法阵，可以维持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不变化。”

月昙围着阵法绕圈，“会不会是我刚刚有所疏漏？”

“啊啊啊，我想到了！”秦富贵恍然大悟道，“你刚刚只是看出病症，没有开出药方，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月昙和陈青玄都微微翘起唇角，两人这时也醒悟过来。

“茵陈蒿汤合失笑散加减。此方以茵陈蒿4钱、栀子3钱、大黄1钱半、柴胡2钱半、郁金2钱半、桃仁2钱半、丹参4钱、黄连1钱半入药加水煎煮两次，合并药液，分早晚两次温服。”月昙口齿清晰，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完自己心中的药方。

石室中有片刻的宁静，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不过弹指间，原本四面墙壁上的壁画又开始移动回之前的位置，只是水波门依旧未出现。

秦富贵扯了扯嘴角，“要不然我们再试试？”

陈青玄扫视空空的墙壁后，说着：“这些壁画已经回归原位，可以一试。”

月昙担心三人传去不同的地方，提议道：“要不然大家一起试试？”

三人将中间的圆形法阵围住，然后默契的看向身侧。

他们的脚刚踏上法阵，晃眼的白光刺的三人齐齐闭上眼，随后传来的就是晕眩感。

等他们稳住身形，三人才缓慢睁开双眼。

之前的密室中虽然光亮微弱但至少还可以辨识壁画，这里却漆黑一片，只有些许流萤在空中闪烁。

先祖那浑厚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慕容氏弟子考核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