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宇转移了话题:“念姐,怎么是你在收语文作业?”
“语文课代表昨晚请假了,老师要我帮忙收一下。”苏以念回答道。
张正宇“啊”了一声:“这么惨?怪不得早上没看到语文课代表人呢。”
苏以念继续道:“她一开始说头晕,后来一查高烧四十度,结果一直退不下来,最后还是宿管阿姨给老言打电话请回去的。”
卓天凡听了半天:“那确实挺惨的。”
许宴凭一己之力把话题拉了回来:“所以你们打不打?”
苏以念看向卓天凡,一脸无奈道:“随意串班,你是现在回去还是扣纪律分?你选一个。”
“实在有矛盾出去解决,别影响教室纪律。”从语气中听出了一种很严肃的感觉。
余期站起来往外走,张正宇看到后道,“七哥,你去哪?”
余期常规回答:“出去透气,教室太闷了。”
苏以念转身叫住他:“余期,你顺便带新同学熟悉一下环境,这边交给我。”
许宴还没来得及拿上放在桌子上的眼镜就被推了出去。
许宴一脸茫然:“诶……?”我要看热闹啊。
余期:“……”
各年级都各占一栋楼,平时井水不犯河水,每个年级都有十二个班,平均前四个班为纯理班。
高二高三的教学楼挨在一起,同时离食堂也较近,高一教学楼单独的一块地方,去食堂还要绕半个圈,中间是篮球场和足球场。
一,二,三,四班在五楼,五,六,七,八班在四楼,依次类推,二楼为会议室与日语教室,一楼为医务室和书店所占地。
许宴从五楼往下望不管是操场过道还是教学楼前,密密麻麻的人头在蹿动,青春的活力充满这个大型文华学堂。
高一教学楼呈半环状,篮球场与足球场之间横着一条紫藤长廊,花了十分钟的时间许宴差不多就把学校大部分地方看了一遍。
“哇哦,你看那两个男生,”正在路边散步的女生扯了一下旁边同班的衣服,“两个都好帅!都是我的菜!”
“你小声点。”
旁边的女生悄悄道:“那个好像是咱们年级的年级第一余期,旁边的男生似乎没见过。”
第一个说话的女生激动道:“别管我!我要去要vx!”
她的朋友拉住了她:“别冲动,你手机不是昨天刚被收了吗,哪来的手机?”
女孩稍稍冷静了下来:“……”好像是这样的,可恨自己为什么不随身带笔!
与此同时,许宴总感觉有眼睛在盯着他们,浑身不自在,他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喂,你等等我。”
“话说咱们学校的女生这么热情吗”,感觉眼神要吃人了。
余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慢下脚步,反而走更快了,“快上课了,会有年级组抓迟到的。”
余期:“我看今日晴天灿烂,如果你想在楼下站成一排接受紫外线的赐福那我也没有意见。”
许宴:“……”算了吧,那不得晒死。
两人回到座位刚好打铃,许宴还没坐下就发现同学们都站了起来,阵阵读书声中还有一丝杂乱的声音。
“诶?我化学书放哪儿来着。”
“完了,我化学作业忘写了,你写没,借我补救一下。”
“快点,茹总快来了!”
一个身穿教室制服的女教师手拿保温杯走了进来,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很有气质,皮肤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年轻不少。
“好,大家坐下来吧,声音依旧很响亮,这值得表扬,现在我们来讲课本”李源茹在黑板上将标题写下来。
她看了一眼后面,那几个在后黑板站着的几个同学尤其显眼:“那后面的几个同学又是犯了什么事了?”
几个人磕磕巴巴说不出来,最后她问了一下班长苏以念。
“说起罚站啊,”李源茹翻开课本,“我记得昨天似乎布置的有作业。”
目光由书本移向面前的全班同学:“没写的和他们一起去后面站着。”
前面几个同学目目相窥,李源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怎么?要我一个个清吗?”
有一个同学率先站了起来,后面又陆续跟上了几个,李源茹扫了后排新来站着的几人一眼:“来个人跟我说一下为什么不写。”
“老师,抱歉,作业太多了,忘了”有个声音从后排传出来。
李源茹顿时火大:“这都能忘记,说明你们根本没放在心上,既然选了这门科就要认真对待,如果你们一直是这个态度,那我很乐意你们去别的组合 ”
李源茹脾气一直是这样,严肃时跟上司教训下属一样,被同学们亲切地称呼为“茹总”。
椅子挪在余期旁边的许宴凑近悄悄地说:“我感觉这个老师有点恐怖”,虽然不算狠,但总给人一种不敢再犯错的感觉,余期没理他,将化学书拿了出来。
站在讲台上,李源茹把下面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你们两个在底下悄悄说什么呢,要不说给大家听听?站起来,把我的三个规定背一遍。”
许宴刚来,对这些一无所知,更别提李源茹口中的三个规定了,而余期则是脱口而出。
“第一,上课禁止看课外书以及电子产品。”
“第二,上课禁止吃东西或睡觉。”
“第三,上课禁止交头接耳与开小差”
许宴:“……”原来还有约法三章。
李源茹点点头:“明知故犯,你们俩个这节课也给我站着。”
余期:“……”
太冤了。
一个不知,一个没犯。
刚生完气,李源茹也没心情讲课了,干脆直接改成了预习,时不时还下来转两圈。
许宴看着余期写作业的手,越想心里越过意不去,他拿了一支铅笔在他书上轻轻写了一行字——
不好意思,连累到你一起罚站了。
有时候惊喜就是这么措不及防。
“站着都不安分,作业本是让上课传话的吗。”李源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旁边。
“看来在教室站着不能满足你们啊,出去!”
许宴:“……”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两人一起出了教室站在走廊。
许宴刚想道歉,余期直接打断他施法:“别说了。”
行吧。
过了一会。
李源茹出教室在两人面前走了一遍又回到教室讲台上:“进来,一个站我左边靠门,一个站我右边靠墙,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有什么小动作。”
就这样,他们又站了一节课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过去,第三节课下课时卓天凡给许宴发了消息。
「卓华不凡」:“宴哥,这边真诚建议你中午吃饭用跑的。”
「卓华不凡」:“我们班经常拖课,到时候就不一起了。”
卓天凡所在班级是三班,一班和三班都是纯理小班,这个学校是班级号奇数小班制。
午饭时间许宴才真的体会到卓天凡那句话的含义铃一响不仅整个教学楼充满隆隆声,而且从走廊望去,高二高三教学楼处的学长学姐们跟发生了世界末日一样往食堂冲。
原来这学校吃饭不光需要钱而且还得靠抢。
许宴耽误了两分钟结果人都跑完了。
得了,开学第一天就吃不上饭。
教室,发现还有一个人好好的坐在那里,那人就是第三节课和他一起罚站的人。
许宴十分疑惑,这人不吃饭吗?
许宴大概已经记住了他的名字:“余期,你不饿吗?”
余期习以为常:“全校三千多人这时候都在赶往食堂,你现在去连门都进不去。”
许宴心想,总不能一整天都不吃吧。
余期下一秒给出了答案:“等一会去超市买点儿什么应付一下,现在人多,等一会会好点。”
许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大概过了八分钟,余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了看教室正上方挂的闹钟。
时间差不多了。
一路上行道总时不时有人回头,这两人走在一起,难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许宴十分疑惑,为什么他会走这么慢,余光一看,他嘴里好像在念着什么,但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个稳人不会在背书吧?
想问又不敢问。
许宴有些许疑惑:“不是说去超市吗?这不是食堂的方向吗?”
余期回道:“超市就在食堂的拐角处,大课间散步时不是路过了吗。”
余期:“你瞎吗。”
许宴侧过头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眼睛弱视,当时走的时候我没戴眼镜而已。”
余期:“……”你的问题。
他们来到了食堂的侧面,许宴发现还真有一个超市,只不过这个超市隶属于学校,并没有超市名字。
进去之后看了一下现在人确实比较少,不用浪费太多时间。
在许宴还在考虑买什么时,余期拿了一盒牛奶和一袋面包付账就走了。
许宴看了半天,零食区挑不出一个想买的,往前走还有水果,拿了两个苹果,付账时却发现没带现金。
许宴:“……”
无奈之下拿出手机扫码支付。
这一幕刚好被巡逻的高二年级主任看到了。
“同学,手机禁止带入校内”,他看了眼许宴手机正在支付中,“赶紧上交,然后我会联系你的班主任。”
许宴不认识这个老师,但之前听他们说过,老师们值班时会有工作牌,尤其是年级主任上方会有五角星。
许宴随便扯了个理由:“不好意思啊,我是新来的老师。”
高一的年级主任,他办转学的时候见过,所以断定这个是别的年级主任。
这个理由许宴自己都不信。
……
有时候真感觉这个世界是假的。
最近教师调迁频繁,来了许多年轻老师,总有老师出校被保安认成学生拦在门口。
“行吧,”主任叹了一口气,唉,这个学校,以后终归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幸亏不是高一年级主任,不然他真的要死。
大概打铃过了两分钟。
“报告,”许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教室里还有点讨论的声音,因为这两个字瞬间安静下来,全班目光齐刷刷的望去。
教室里面没有老师,许宴松了口气,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张正宇转过来问道:“宴哥,你怎么开学第一天午自习就迟到呀?”
说起午饭,当时出了超市许宴就有点路痴属性犯了,当时有点晚,路上没什么人许宴就到处找,他来到一个地方,这里很不一样。
两边种的一排排杏树,假山处还放着有各种花盆栽,有一片阴凉地下放了一个睡椅,一个老人倚在上面,手上的蒲扇还一直不停的在扇动着。
好不容易看到个人,他找老人问路,老人伸手指了一个地方,道谢后便离开了。
许宴将大概过程讲了一下,给旁边原本就沉默的余期听得更沉默了。
学校不是很大都能迷路。
张正宇则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宴哥,不愧是你,老师都敢装。”
不过听着许宴描述的地方,总感觉很熟悉。
余期随口提醒了一下:“教师宿舍区走道种的就是杏树。”
张正宇:“哦,对呀,而且退休的前任校长他老人家还喜欢在树下面乘凉。”
“……”许宴感觉这可能是他最社死的一次,建筑都长得差不多这能怪我吗。
余期将试卷收拾了一下,皱了皱眉,脸上面无表情,但眼神十分复杂。
余期:“所以我走后,你先是撞上巡视主任,然后又误入教师宿舍,还跟前任校长打了个招呼?”
许宴:“好像……差不多?”
“……”
晚自习过后同学们差不多收拾东西走完了,该回寝室的回寝室,该回家的回家。
一天下来许宴发现这个班虽然是纯理小班,但女老师居多,只有班主任和物理老师是仅剩的两个男老师,课本下午上课的时候补发了。
许宴伸了个懒腰,犯了一个晚自习的困,最后走得只剩几个人。
许宴看了眼旁边的人,对方丝毫没有收拾回去的意思:“喂,你不走吗?下自习了。”
张正宇闻言帮忙回道:“七哥平时总要多学一会儿,习惯就好。”
张正宇:“对了,后天周三,每个星期都有周考,宴哥你课程能跟得上吗?”
许宴干咳笑了一声道:“开什么玩笑,我是天赋型选手。”
这位天赋型选手直接回去了,出了校门他打开手机按照路线走,大概过了十七分钟,到了,许宴从包里找出那把钥匙。
一开门打开发现还挺整洁的。
听魏母提起过,和他一起合租的是隔壁楼任阿姨的儿子,似乎人也在三中,大概早搬进来了。
他的行李今早就找搬家公司的人搬好了,他换上拖鞋走进来,三室一厅,还算不错,看样子对方还没回来。
他找到自己的房间一下子倒在床上,今天一天累死了。
从兜里拿出手机,想着考试该怎么办,今天作业光试卷都有十二张,更别提习题资料了。
不过许宴以前从不做作业。
初中时许宴不做作业班主任气得给家长打电话,魏雨欣平时不怎么用手机,手机总是推送很打扰人,所以一直是静音模式,老师打了许多次都打不通。
最后想起时来看消息,一堆未接来电。
魏雨欣疑惑:“这是谁?怎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许宴表现出一副我知道的样子:“这人最近也跟我打电话了,推销业务的,特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是骚扰电话,拉黑就行了。”
……
不想写。
他拿出书,把每科都看了一遍,前几个单元都比较简单。
但他根据经验来看,大部分试卷上考的与书关系不大,唯一相同的就是书上的公式和定义了,光看书不行。
「气温30?」:在吗?
卓天凡刚写完作业,十二点了,眼睛有点睁不开了,正准备睡觉听见手机一个震动。
「卓华不凡」:“宴哥,有什么事吗?”
「气温30?」:“你们开学后的所有周考试卷还在吗?”
「卓华不凡」:“教室在教室里,不过之前有不懂的地方所以找老师要了电子原件,你要的话我发你。”
「气温30?」:“行。”
漫漫长夜,试卷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