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吆喝吵闹声将她拉回神,她打了个哆嗦,问:“抄的书卖出去了吗?”
温慎颠了颠荷包里的铜板,笑着道:“卖出去了,掌柜夸你字写得好,多给了一文钱。”
“真的?”她一脸惊喜。
“真的。”温慎拿出书册给她看,“掌柜说还要你抄。”
她没那么喜欢抄书,重复不停抄一样的东西无聊极了,但得到肯定她开心得不得了,一口应下:“好!我会好好抄的!”
“慢慢抄,不必着急。”温慎将书册放回去,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我们现在去我好友家。”
没走出去几步,身后有人喊:“公子!公子!”
温慎不知是不是在喊自己,还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方才借钱的少年。
少年快速跑过来,将手中的五个铜板递给他,气喘吁吁道:“公子,我爹的药只要三十文,您给多了五文,我给您还回来。”
温慎了然:“我想你们离此处不近,便多给了一些,让你们好在周围买些吃食。”
“原来是这样...”少年讷讷,“多谢公子好意,我心领了。我和我爹带了干粮的,不用在外头买着吃。”
温慎微微点头:“药可买了?”
“买了买了,已经煮上了,药铺的大夫许我们在那里熬药。”少年露出一点儿笑,“方才走得急,竟忘了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我好去还钱。”
“在下姓温名慎,家住莲乡。”温慎答。
“好,我记下了,多谢温公子大恩,我就不叨扰了。”少年边鞠躬边往后退,很快跑远离去。
温慎并无骄矜之色,牵着月妩淡然往前:“我那好友姓谢名溪行,你唤他谢大哥便行。”
月妩从方才的事中回过神来,怔然点头,跟着缓缓往前走。
没过多久,拐进一条临水小巷,最末尾那一户便是谢家。
谢家是四四方方的小院,青墙黛瓦,院中种了一棵槐树,站在巷口都能瞧见。
温慎带着月妩走到了门口,上前两步,扣响门环。
等了一会儿,里头没有动静,温慎只好带着月妩离开。
“应当不在家,看来只能委屈你继续穿我的衣裳了。”
月妩不在意道:“那也挺好的,你衣裳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温慎失笑:“可很快要过年了,没有新衣裳穿。”
月妩对新衣裳没什么期待,对过年也没什么期待,前者她以前常有,后者她没品味出什么好来。
“没有就没有吧。”她目光已经放在了别处,“我想吃那个。”
她指的是蜜饯,往年温慎都是一个人过年,或者去谢家,因而很少会备零食蜜饯。但今年不一样,有小妩在。
他去称了些蜜饯,又去买了些干果,最后去割了肉,便打道回府。
临近年关,天又才晴好,来县城采买的人很多。
温慎人缘极好,一路上都有人给他打招呼,还有人见月妩年纪小,拿出刚买的点心果子哄她。
没一会儿,她怀里就捧了一堆了。
她抱着零嘴边走边吃,到家时还没吃完,温慎却不许她吃了,说是再吃晚上便吃不下饭了。
她没有闹脾气,她也想吃温慎做的饭。
“我觉得酒楼里的饭没有你做的好吃。”她坐在小凳上清洗菜叶子,忽然说起。
温慎微微弯起唇,手上的菜刀没停:“冷不冷?”
“不冷。”
温慎给她倒的温水,不是很冷。
她把菜叶子洗好,递给温慎,还能继续在那儿玩水。
晚上有肉,还是温慎做的肉,她多吃了一小碗。结果就是吃积食了,肚子不舒服,闹着温慎给她揉肚子。
温慎哪儿有不同意的份儿,搂住她足足揉了快有半个时辰。
“小妩,该睡觉了…”他声音都有些暗哑了。
月妩是有点儿昏昏欲睡,耷拉着眼皮伸出胳膊,含糊不清道:“那你给我脱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