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明璟果真说到做到,将铺子给栗嬗送来了不说,还找了好些人来打下手。
如今铺子开张,还特意请来了李博士为这铺子提名。
李博士是这里的大家。
一个人如果要入仕,除了周遭人都知道他是个德才兼备的人才外,还得有李博士这位见多识广的人写信担保。只有这样,他的德才才是被认可的,而不是凭空捏造的。
明家就是因为自身才能过硬,又有李博士的担保,才能频频入仕,从而压那心比天高一贯瞧不起人的齐家一筹。
只不过该提什么名,都是早就说好的。
就像这间铺子其实什么布匹都没有,但就是敢开张,也是因为明璟精心策划了一出戏。
要说写戏本,其实明璟比胶东王更有潜力。
这不,她策划的前戏是李博士敲锣打鼓地来,挥笔写下了“火锦阁”三个大字的底样,留给在现场的木工根据这三个字,在牌匾上刻出来。
然后李博士同栗嬗阿母推脱一番,收下些许的润笔费,就走了。
等李博士走后,大戏才开始登场。
一位灰头土脸的老妇人,不仅发如鸡窝,脸如炭火,就是那伸出来的十指,也好似干枯许久的死木一般。
好似油灯枯尽之人,却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经过栗嬗阿母以及其他人的同心协力后。
等再次掀开轻纱,里面竟然大变活人,出现了一位面若桃花,脸若银盘,十根指头好似那雨后破土而出得嫩笋一般的风韵美人。
如此幻术,自然是迷的周围的人看客无法自拔,即便火锦阁一再声明现在没有货,得等,他们也是甘愿先付钱,就等着之后有货了,自己能给第一时间买到。
毕竟眼见为实,那老妇人就在她们的面前变成了美妇人,难道还有假不成?
就算真是假的?可火锦阁的人了各个穿的都好似下凡的仙子。她们何德何能能让仙子下凡就为了骗自己?定是仙子来送福!
于是乎,火锦阁开业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连请来的醒狮都没跳完,就已门庭若市,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如此动静,也引来了在找些什么的福菊社的小掌柜宓祎驻足。
她对这些很不屑的。因为寻常人再怎么做生意赚钱,钱也始终不如跟着齐家来的快。
这不,她们福菊社投诚还不到几天,账上的钱就已经翻了好几倍。所有和齐家有来往的铺子,里面的衣服,乃至家中女性的饰品,都得从福菊社购买。
当然福菊社是价格昂贵且一分钱一分货的,虽然福菊社借此大赚好几笔,但许多人怨气满腹,她们也不能不顾。
便想出了弄一个小木牌,凭木牌购买有优惠。今天宓祎正是为了木牌,才没有跟着齐蘭。
可木工全被这火锦阁请走了,宓祎便满肚子怨气得来到了这里。
结果便歪打正着地看见了她不以为意的那一幕。
人多不说,看起来还咋咋呼呼。和她们福菊社目标客户完全不同,跟她们待在一起,还会让自己身上变味。随挥着袖子走了。
而在她走后,栗嬗总算是和明璟一起请好流芳社的假,刚刚赶上醒狮结束。
“为何我们要走路过来?还得抱着这两块石头?”栗嬗的手臂被石头拉拽着,脸上满是痛苦。
明璟也难受,但她的马车用来请李博士了,驴车用来给火锦阁拉货了。家里还有其他的车,但那些不在自己名下养着,用着会有很多麻烦事,便只能和栗嬗两人走路过来。
“因为现在没有车。”明璟忿忿道,“我一定得让这明家姓我明璟的明才行。”
栗嬗说不出话,只能敷衍地嗯了一声,一个劲埋头往前冲。
本该是从前面进去的,这样两个石头才能引起别人的好奇,从而通过口口相传,让火锦阁的名字传出去。
可是前面人真的太多了,都没有货,却还是抢着交所谓的订金。
“这就是人云亦云的好处。大家都交了,我不交不好。到时候大家都有,我却没有,我就不合群了。”
明璟跟着栗嬗从后门进去,将手中的石头交由阿夕,这才终于敢卸力了。
说起来,阿夕还是她特意找来的,就是为了要挟栗嬗。本来宓祎也算可以用来要挟栗嬗的工具,可惜。
明璟站得挺拔,以至于阿夕刚刚给栗嬗擦完汗,就想来一视同仁给明璟擦汗,但碍于两人的高度不同,明璟又不肯弯腰,便只能作罢。
眼看着栗嬗和阿夕就要把石头上的包袱皮拆开,明璟又赶紧在无处下脚的杂物中找出了两个托盘,就等石头出世然后垫着它们。
包袱皮一拆开,就露出了里面颜色透彻好似将手指对着阳光时,阳光穿透手指那里一样的石头。
“玉貔貅?”阿夕见多识广,她搬着玉貔貅的手发着抖。
不知者无畏,什么都不懂的栗嬗随意把红包布扯掉,和阿夕一起将玉貔貅转移到托盘上。
“这就是玉貔貅吗?”在栗嬗看来,这远不如金子吸引她。
“主要是以防贵客上门,万一上门了,且有个识货的看到这玉貔貅,就会高看我们一眼。如果侥幸能合作,也不为一桩美事。”
“哦!”
明璟一听到栗嬗这语气,就知道栗嬗没懂,一开始明璟还会跳脚,可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她转而看着阿夕,心疑,怎么这人竟能一眼就看出来它是什么?
可自己当时也没查出她家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只是那种卖女求荣的普通人家罢了。
这时来了个人靠在明璟耳边说些什么。
明璟一边听,一边还不忘叫栗嬗和阿夕别现在端出去。
“现在人多,这玉貔貅搬出去万一碰坏了就不好了。现在里面放着,等人少的时候,再以我明家方才找人送来的名义端出去。记得要大声,切记要大声!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玉貔貅是何人送来的!”
“知道啦,你就放心吧!”
不知为何,栗嬗说出这句话没有一丝可信度。
“你肉干呢?”明璟对着来者伸手要。
来者立即从衣袖中掏出被撕了一半的肉干。
“你还挺喜欢它的。”明璟把剩下的肉干,喂给了旁边的人黑风。
黑风就窝在小窝里,啃已经在字迹肚子里的肉干的另一半。
“你好好盯着你的阿母,可别让她闹出些什么事来。”
黑风抬头朝明璟短吠一声,便继续啃肉干了。
“我先走了。”明璟突然意识到栗嬗和黑发其实也是有其母必有其犬,栗嬗指望不上,黑风未必就能指望得了。
随又对阿夕嘱咐道:“你看着点她们,你家那边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没事就别回去,免得被他们抓起来,那本来是很好解决的事情,就会变得不好解决了。”
“诺。”
“诺!”
见张舍人嬉皮笑脸地回话,刘雭雭看着就来气,便故意问他,“你的猫养的怎么样了?”
张舍人自然不敢说自己最近一直在里面捉猫,毕竟如果被殿下知道这件事,准会给自己扣个不善养猫的帽子。
然后从此之后,自己就得兼任照料宫中所有的猫,直到自己会养猫为止。
而最让张舍人痛苦的,莫过于那养猫的所有开销,都得从自己的月俸里扣。
于是张舍人咬着牙笑道:“奴养的可好了!”
本以为这个话题到此就结束了,可刘雭雭却接着挑剔。
“那孤怎么夜里总能听到猫叫呢?”
“……奴不知。”张舍人痛苦地闭上眼,看来自己又得挨骂了。
刘雭雭:今天不开心捏,找个人骂一通看看吧,就决定是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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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