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竹篮打水】
国外匕首销售商在大使馆斡旋之下提供了该款限量型号历年的华人邮购名单,顾客总计235余名。许卓在名单中成功筛选出一名祖籍陆城的华裔,那人名叫欧松年,年龄四十八岁,十七年前携妻儿定居于英国。他是一名从事酒店行业的商人,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因商务往来常年往返于陆城与英国两地。
“现在看来欧松年这个人有一定的嫌疑,我怀疑境外匿名来电也与这个人有所关联。”王良在组里会议上提出个人看法。
“案情如果这么简单岂不是开卷答题?你们想想,一个可以在商业帝国创造出如此辉煌伟业的人,脑子怎么可能如此简单?难道他会不知道我们能通过销售商查到邮购记录?我要是他绝不会亲自去动手杀人,这事他随手花点钱就办了。假使他真的是一时冲动持匕首行凶,我相信他也一定会选最普通的量产刀具。”师兄卢迪提出相反的观点。
“师兄,人冲动的时候哪还顾得上是量产刀具还是限量刀具?既然欧松年的家境十分阔绰,那么有没有一种他家中全是名牌限量刀具的可能性?他或许只是在一堆限量刀具中随意捡走两把匕首。”王良依旧对欧松年保持高度怀疑。
“欧松年十年前在英国一口气下单了两把同款匕首,三年前又再次下单买了同一柄,这个数量很惹人怀疑。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两把匕首或许能与他第一次下单购买的匕首重合,我不信天底下的事能巧合至此。我觉得我们可以围绕他展开调查,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即使他不是凶手也是和凶手有所关联的人物。”许卓对王良的说法表示认同。
“问题是匕首上不存在任何指纹,案发现场完全找不到任何第三个人的痕迹。如果按照我的猜想,这案子可能是由专业杀手做的,我们无论怎么样调查最后可能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必浪费警力?”师兄卢迪再次发表消极的看法。
“或许之后有什么新发现也不一定呢,破案就像是剥笋,我们得一层一层撕掉它的外皮才能触碰到笋心。你说对吧,师兄?”许佳知道师兄卢迪最近因为和嫂子闹离婚心情极差,他现在就是一挂炮仗,一点就着。
“许佳说的多少有点道理。”卢迪心不在焉地用双手拇指揉搓太阳穴。
欧松年于一周之前从英国返回陆城,周六全天没有在他名下的陆城欧氏集团露面,欧松年家中监控显示他周六上午出门一夜未归,第二天早上直接前往集团主持会议。
欧松年周六的不见行踪加深了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只是许卓想不通欧松年这种年近五十岁的商人能和这两个年轻人有什么纠葛。欧松年既不可能找楚达也修理键盘亦不会找方小早设计玩偶,唯一可能是欧松年与两者父母在暗处存在着某种关联。
“钟女士,可否告之您上周六到周日两天都去过哪里?”许卓对欧松年的秘书钟兰发出提问。
“周六我在家里陪孩子,一天哪儿也没去,我们集团工作实行单休制,我作为老板秘书平日里的工作安排很密集,每个星期唯有这一天能和孩子全天呆在一起。”钟兰向上推了下眼镜波澜不惊地回答。
许卓在日常办案时发现普通人在面对当下这种场景时多少都能感到一些慌乱,但钟兰完全没有,许卓猜想她或许是跟欧松年见惯了大阵仗。
“周日呢?”许卓问。
“周日我早上把孩子送到了我妈家,照常上班,下班时去我妈家把孩子接回来。”钟兰答道。
“你老板欧松年周六的行踪你可了解?”许卓问。
“我老板……”钟兰迟疑了一下,又道,“我老板几乎每个周六都到市郊的江边钓鱼,老板特别喜欢钓鱼,几乎一钓就是一整天。晚上他一般会直接和司机就地露营在江边,司机和他会烤钓来的鱼当做晚餐,第二天早上他一般会直接回公司。”
“欧松年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吗?”许卓问。
“我进公司七年了,老板只要是在国内,每周六都是这样安排,无一例外。”钟兰回答得很肯定。
“上周也是?”许卓问。
“嗯,上周六陪他去钓鱼的是集团里的司机小江。”钟兰答。
“欧松年平时有没有什么收藏东西的爱好?”许卓问。
“我老板平时确实有收藏东西的爱好,譬如名画、名酒、名车、名表之类……我觉得这是大部分成功人士的共同爱好。”钟兰答。
“麻烦你帮我仔细回忆一下欧松年有没有什么稍微特别点的收藏爱好?”许卓又问。
“嗯……刀剑……刀剑算吗?”钟兰低头思纣片刻之后问许卓。
“我记得老板平时很喜欢收藏刀剑之类的艺术品,时常会有手工制作刀剑匠人上门展示作品,老板只要有看得过眼的刀具都会付上一笔丰厚的金额将其买下。”钟兰回忆道。
许卓一听到刀剑二字立马联想到了案发现场的匕首。
“老板喜爱刀剑这个爱好有特意回避你吗?”许卓问。
“老板有回避我,但我觉得应该不算是刻意回避,毕竟公司不是一个娱乐的场合。”钟兰答。
“那你是通过上门推荐刀具的匠人们得知了老板的这个喜好?”许卓问。
“并不是,这事说来话长,大概三年前老板无意间发现自己丢了两把匕首,我听他在电话里大发雷霆,这才知道他有收集刀剑的爱好。司机小江为了讨好老板,自那以后时不时地寻出些制作刀剑的好手上门自荐,老板对小江这一套很受用。”钟兰答道。
“你确定匕首丢失的时间是在三年前?”许卓的心陡然一凉,如果钟兰的话是真的,那么这将意味着欧松年的嫌疑将被洗清。
如果这条线索也断了,那这起案子就会彻底的变成悬案,许卓心情随着钟兰的话语蓦地变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