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第117章 陪葬品

但本质上也是说不定，很大概率他们依然找不到。

系统没什么理由把心脏放的怎么明显，做的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概率比它直接自裁都小。

二十一看的很认真的，但是也只是很认真，二十七都看不出来什么，她就更看不出来了。

姜無笑这边则进展的比较顺利，很快病毒就达到了二十七的基本要求，再改改因为就可以用了。

于是三个人都加入了筛选记忆场的行列。

——“这个呢？”

二十七摇头，“我觉得不是。”

姜無笑叹气道：“好吧。”

几分钟后——“这个呢？”

“我觉得不像。”

“好吧...”

时间一直走到了晚上，现在是就快要八点了，姜無笑宣布今天的工作就先到这里，然后关闭了对系统的屏蔽。

三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吃晚餐了。

姜無笑敲响了菖蒲言的房门，“菖蒲言，你在吗？我们要去吃晚餐你去吗？”

菖蒲言打开了房门，电视剧的声音传了出来，“来了来了。我在看电视剧。”她转头看向二十七和二十一，“你们不会刚刚睡醒吧？”

二十七否定了，“没有。”

菖蒲言耸了耸肩，“好吧，我猜错了。走吧，去吃饭。”

现在这个时候不算早也不算晚，但再怎么说也算是个饭点吧，但餐厅里依然一个人也没有，相比于其他旅社入住率简直恐怖如斯。

整个餐厅里面很安静，能听到的是时钟的转动声，蒸汽冒出的声音，还有就是二十七几人餐具的碰撞声，其实也没什么动静，安静的吃完饭之后几个人就离开了。

因为午后的时候东西都买好了，所以几人没有再去超市，直接就回房间去了。

几人在房间门口道了别之后就各自回房间去了。

今天二十七已经很累了，所以回到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直接躺下了

二十一也差不多，虽然她不是很累但是她困了。

***

一只小船上，女孩穿着漂亮的白裙子，坐在小船上，看着远方，像是生活在湖中的精灵。

二十七站在湖中央，看着小船无风飘向自己，船在了不远处停下，女孩跳下船，站在湖面上看着她。

二十七就像是闯入白色世界的一幕色彩，引人注目。

——“欢迎来到这里。这里，是我记忆的终点站。”女孩说道。

二十七走向她，“什么意思？”

女孩道：“下一场记忆就由不得我选择了，会有人指引你，向前而行。”

“我们根本分不出那场记忆里面藏着系统的核心，记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它选择的记忆场本质上也跟普通的记忆场没有区别。”

女孩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引路之人终会出现。只有系统主体能分辨这些记忆场。我作为依附体，实在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求助系统吗？”

女孩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并不需要求助它，我和二十一都不希望你这么做。”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想不出好办法了。我很惭愧。”

女孩宽慰道：“你不用如此，即使只到这里你做的也足够多了。”

“谢谢你，至少我还有人倾诉。”

女孩笑着说道：“二十一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二十七说道：“她的话会让我放弃这个计划。”

“哼哼哼~这证明，你排在世界之前呢。”

二十七问道：“这里是你的记忆吗？”

——“嗯，是的呢。我这是我很小的时候的记忆，这里本身可能不是这样的，虚化的天空，大概是因为我的记忆很模糊。但正是如此，我觉得这里很美呢~”

“这里挺好的，没什么人。”

女孩：“确实如此，记忆本身如此，系统性质也是如此。很高兴有人欣赏我喜欢的地方。”

“我们已接近漩涡中心，我寻找的东西就在其中。”

二十七说道：“关于计划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但我并没有任何把握。”

“我相信你哦，请不要放弃哦。”

女孩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她的脸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了，她还是那么好看。其实，我有点脸盲，很少能记住一个人的脸长什么样子，我连父母的样子都淡忘了，甚至于...我连我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我都记不清了......”

女孩继续说道：“这张脸，是我照着那场记忆中我的样子捏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二十七沉默着。

——“我跟她很像，我也曾饱受痛苦的折磨，我觉得我活到现在早就算是长寿了，我在十几年前就不想活了，没有什么能支撑我活下去，我只感觉好累，好累。”

画面一转，是一个是洗手间一样的地方，看样子是女孩，她坐在卫生间的角落，眼神、肢体木讷的看着地面。

女孩走上前去，轻轻的抚摸那张一脸死相的脸颊，很苍白，就像是死人。

“猜猜我这个时候在想什么。”

二十七走进了一下，她看见了女孩的一只手腕，深深浅浅的深红色蜿蜒而下，流淌、滴落在瓷砖的地面上。

女孩轻轻托住那张脸，将自己的脸轻轻的靠了上去，两张脸同时笑了一下。

女孩说道：“我在摆造型，装作自己很有破碎感。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很装。很好笑吧，就连这种时候，我都在演戏，给我心里的观众看。”

女孩站起身，场景回到湖面上，她走在湖面上漫无目的，“曾经，我感觉自己的生活似乎就发生在湖面上，无法顺畅呼吸又无法痛快死去，我想死，又不想死。那些死法都好累，好痛，我不想疼，也走不动。”

“我想或许游上去一点，一点，就能够呼吸，但我做不到，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就在湖面上有时浮起喘一口气，有时下沉窒息，我的人生似乎没有岸，我几乎无法喘息，不断的窒息和那么一丝丝的氧气，让我死不掉又活不了。”

“睡不着又睡不醒，什么都不想做又觉得无聊。每天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活着，其实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要笑。我几乎没有悲伤，情绪的波动很少，也很快，有时候一分钟我的情绪就要经历四季。”

“我在生气，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痛，我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上下起伏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控制着我，我似乎总是平静，麻木，沉默。我的灵魂在震颤，但心却安静如湖面般死去。”

女孩：“我分不清，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又或许只是执念，我只是想要抓住什么，拼了命的留住什么，改变什么。我想要寻找一份属于我的东西，寻找一个属于我的地方，让我可以安息。”

“我是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我很少在乎别人的感受，所谓的考虑别人只不过是他人的安排，是这个世界的安排，如果不加上这一项，我不会在乎别的，别人的生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女孩看向二十七，很真诚的说道：“如果我是二十一，或者你是她，那我一定会说，何必在乎别人呢？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晚罢了。”

为什么我会关注别人，为别人说些什么呢。很简单，因为这件事不管离我多远都威胁到了我，我的利益真切的收到了威胁，我感受到了未来到的危险，我需要做些什么让它永远都到不了了。

只有站在这里，当我真正收到威胁的时候我才能站在受保护的光里。

这就我这么做的理由，别人的事，本质上跟我没关系，我并不在乎，在乎，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因为作为正常人，我应该在乎。

二十七道：“我的选择基于我受到的指示。或许就像你说的，别人一开始给你指了这条路，你在这条路上做出的选择都并不是你做出的选择。”

女孩笑着道：“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善良的人，总是没有好报的，没有人会记得。

女孩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我啊，像是一个悲剧，演了一辈子戏，演到最后都习惯了，习惯了笑，习惯了平静，习惯了正常。我是个别人眼中最正常的人啊，我这个最正常的人，反而活成了疯子。”

“其实的我生活挺好的，但我就是疯了。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选择率这么高，但是却没有一个我青少年、青年时期乃至成年后的记忆吗？”

突然说道这个，二十七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知道。”

女孩平静道：“因为之后的生活我只记得鲜红的血液的和身体乃至灵魂上的痛苦，你的上一场记忆之后，也就是她离开之后，我就再没有记忆了。”

“单一的痛苦和麻木，系统也觉得没意思吧。”

二十七：“......”

“我喜欢那段快乐的时光，我总是与人分享，梦中，我的灵魂很快乐。我真心爱着那是的自己，我也只想记住那时的快乐。”

它们将成为我的陪葬品，与我的灵魂一同埋葬。

二十七说道：“我很意外。我希望你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高兴能遇见你，与你共事的时间里我很安宁。我会记住你，希望你以后的时间里能快乐。”

女孩笑着说道：“我很意外呢，你说出的话竟然能如此让人高兴。我想你对二十一说话的时候，也要有感情一点哦，她对感情很迟钝的。”

“另外，我真的很感谢你，我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很像她的人了，但是那些人都拒绝与我交谈。”

二十七：“很多吗？”

女孩点了点头，“很多的，或多或少的都有一点像她，她们大多把我当作自己的臆想，或者是系统的监视，所以对我闭口不谈。”

二十七突然想道了一个问题，“你说，你和二十一很像，也曾饱受痛苦的折磨...她以前...”

女孩说道：“这么晚才发现呀，十七。我跟她不太一样，但是痛苦是不能相对比和衡量的，所以所有的痛苦都是痛苦——

——她的痛苦，更确切的说，应该算是混乱，事关系统，我无法多说。”

二十七叹气道：“可是她忘了阿....”我什么都问不出。

“有些事...她没有告诉你。知道吗，有些人觉得再平常不过早已习惯的事情，在别人眼中，就是苦难，她习以为常觉得平常不过的事情，可能对常人来说不太能接受。”

二十七道：“我也不懂，关于感情，我从未涉猎。”

女孩轻哼了两声，说道：“既然喜欢，跟着喜欢走就好啦——”走向喜欢的漩涡一起陷入爱的坟墓吧。

——“我对恋爱从未涉猎，道理我都懂，但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实践了，我很欣赏爱，但我不期待爱。”

二十七觉得，“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我喜欢维持现状，因为这一刻，可能就是崩溃前的最后一刻宁静。”动一步，都有可能使现在还算好看的一切崩塌。

女孩说道：“我始终在幻想属于我爱情，但我并不期待它的降临，我不认为也不相信爱神会眷顾我。”

我喜欢这章的感觉。混乱，盛大又热烈，就像黄昏下燃烧的野草。它燃烧，腐烂，野蛮生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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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