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熄灯了,你还不打算进去吗?”蔡泽鸿看许向归从教室回来就一直搁外边站着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熄灯了就进去,在外面吹吹风挺好的。”许向归说。
蔡泽鸿走了上去,陪他一起靠着护栏吹风,“还在想你同桌?”
许向归表面上没说什么,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确实受到了吴雁行的影响。
他快烦透了,许向归活了十几年都没有为了特定的某一个人这么着急过,他接受了父母的缺失,十几年来也都这么过去了,但是吴雁行呢?
吴雁行不可以,他不希望看见一个和自己那么像的人在自己身边走向毁灭。
过了一会儿许向归问蔡泽鸿:“你也相信他是发烧了?”
“你觉得呢?”蔡泽鸿说,“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会觉得我愧为他朋友啊?”
许向归沉默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表示。
“我就是想劝劝你,你也没必要整天都为他担心,你不就是看他可怜才同情他吗?说句不好听的,他吴雁行就算死外边了,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许向归本能地想说一句“我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张开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时半会儿心里堵得慌,就是只能担心,挺无力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许向归会想,自己和那些人不一样的点在哪里,他心里有很多种答案。
想到了,否定了,提出了,又否决了。
纠结。
熄灯了,意味着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吴雁行失踪的第24个小时了。
躺在床上,许向归少见的失眠了,几次三番许向归都快睡着了,突然莫名其妙想到吴雁行,想到也许明天吴雁行就回来了,他更睡不着。
要不,跟吴雁行借安眠药吧,说不定有奇效呢?
在后座搂了苏卓乾一路,吹了一路春风,吴雁行觉得脸要僵。
和苏卓乾回到住处后吴雁行没了困意,坐在沙发上甚至动起了要跟苏卓乾抢电视的念头。
“你要看什么?”苏卓乾从厨房倒了两杯红糖水回来。
“除了鬼片都可以。”吴雁行说,“国产鬼片一个比一个降智,不好看。”
苏卓乾乐了,拿过电视遥控在观看记录里翻了翻,“巧了,我也不看国产鬼片,我都看港澳台或者国外的。”
“港澳台不是国产的?”吴雁行眯着眼看苏卓乾。
“不一样的,对电影的审核标准不一样,大陆,也就是我说的国产影片没有鬼,也不恐怖,灵异现象全是人为。”苏卓乾解释说。
苏卓乾打开了云视听小电视,找了找发现没什么是吴雁行能看的,“要不然看小猪佩琪吧,有趣而且不恐怖,对你特友好。”
吴雁行看看他,呆了会儿说:“你看起来像个六岁的小屁孩。”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苏卓乾说,“行了,看《招魂》吧,超级超级温馨的恐怖片了,适合又怕又爱看的中国宝宝体质。”
放着电影,苏卓乾跑去厨房拿了点小零食,看到冰箱里还有点食材,苏卓乾决定试试最近刚在小红书上学的煎饼。
“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吴雁行寻香赶来,看着在锅里滋滋作响的煎饼顿时眼前一亮,“你不是不会自己做东西吗?”
苏卓乾用铲子给饼翻了个面,撒了点葱花进去;“总要自己学着点的,而且,你不觉得会做饭的男人很加分吗?我会做饭,以后我女朋友就没必要做饭,是吧?”
“你才是真的居家好男人。”吴雁行竖起了大拇指。
不久,闹钟响了,苏卓乾关了闹钟,用铲子把4块煎饼铲进盘里,吴雁行注意到煎饼外边黑了的皮,说:“你是不是烤焦了。”
“啊?不会吧,我每一步都是严格按照小红书的教程来操作的啊。”苏卓乾用筷子翻了翻面,“还真有点,不打紧,信我吃不死。”
说完,苏卓乾端着盘子去了客厅,收拾了一下吴雁行没吃完的零食,苏卓乾觉得是时候用味道让吴雁行唱《征服》了。
招呼吴雁行过来坐下后,吴雁行拿着筷子,扒了半天挑了块表面还算看得过去的咬了一口。
“怎么样?是不是好吃到流泪了?有的东西虽然卖相不太好,但是口味一绝,比如说臭豆腐,再比如说我的煎饼。”
吴雁行嚼了几口,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描述一下苏卓乾的煎饼,放下筷子,吴雁行捏了捏眉心说:“《向往的生活》拍下一季的时候你可以考虑去那跟黄磊组一个“厨神战队”,这样何老师的邪恶栀子花计划还能出个2.0版本。”
“不是,我做的东西有那么难吃吗?都把我和黄大厨放一个梯队里去了?”苏卓乾拿起筷子自己夹了一块吃,放进嘴里的那一刻他觉得平生第一次有这种舌头被食物□□的感觉。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算是苏卓乾给自己保留的为数不多的自尊了。
做成这个样子还想要靠厨艺俘获女朋友的心,以后女朋友不连夜离家出走就不错了吧?
苏卓乾开了一瓶冰啤酒,酒水倒进肚里后苏卓乾全身上下没什么地方是不痛快的,总之就是一个字,爽。
“等着吧,等我下回精进了厨艺再给你露上一手,到时候什么满汉全席,什么山珍海味,随便你挑。”苏卓乾拍着胸脯说。
吴雁行捂着脸,满脸“求放过”但又实在不想打击苏卓乾,笑完,吴雁行拿起没吃完的薯片抓了一把放进嘴里,“那我就先期待一下,等你厨艺超过黄大厨。”
看完电影已经是2:17了,吴雁行隐约有了些困意,上了个厕所就回房间了。
站在窗台前,吴雁行可以看到半个灵川,不管是灵川,还是桂林,晚上都显出一份独具特色的宁静来,没有高度的现代都市化,好处就是不会有光污染的烦恼。
从五楼看过去,就没几个地方是亮着灯的,吴雁行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桂林这样的不繁华。
或许,不喜欢也没用,喜欢也白搭,他这一辈子都要扎根在这座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