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雁行不说话,代他说话的人是许向归,许向归继续手头上的事,同时对身后的刘宇柯说:“我不是同性恋,我有正常的性取向。”
“像居家好男人。”王导说。
蔡泽鸿瞥了他俩一眼,打住道:“少讲两句,没见我们许同学在雕琢作品吗?”
过了一会儿,许向归停下了手上的刮胡刀, “你去洗洗吧。”
吴雁行到洗漱台上洗了把脸,再去摸自己,唇上那一片已经极为干净。
“少年感拉满了。”蔡泽鸿夸奖道。
“是挺帅的,和白天判若二人。”王导也说。
吴雁行看着许向归,沉默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谢谢。”许向归摆摆手,拉着他出了洗漱区。
“喏,都在这里了。”许向归指了指床上的球包把拉链拉开了。
吴雁行坐在床边拿出拍子,各种顶尖的进攻拍齐聚于此,除此之外包里还放了三筒亚狮龙典藏版,简直富得流油。
“我可以玩吗?”吴雁行期待地把头转向许向归,手不自觉已搭在了龙牙二代的上面。
”随便玩,别碰到东西就行。”许向归大手一挥准了吴雁行的请求。
吴雁行很高兴地抽出那把拍子对着空气挥了两下。
许向归问他:“什么感觉?”
“没感觉。”吴雁行实话实说,眼睛却不肯从拍上移开了。
“哎,你现在挥拍没什么感觉,等改天打球你就知道了,驾驭这把拍还有一定难度呢。”许向归说。
“我也有把黑龙牙,等哪天拿来给你们看看。”刘宇柯说。
许向归笑笑没有说话,很快宿舍的灯全都灭了下来,吴雁行有些夜盲,不太能看清,许向归则是打开了手电,照着吴雁行上爬的路说:“今天早点休息吧,你上课一直睡觉是不是晚上睡不够?”
吴雁行爬上床,没有回应他,但也没有立即躺下。
“要不这样,你把你饭卡给我,我早上起得早,可以顺便帮你带早餐,这样你能多睡五分钟。”
吴雁行听了许向归的话觉得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就从枕头下把饭卡取了出来递给了许向归。
许向归接过吴雁行的饭卡,目光在上面停了停,他的饭卡的卡套是《诡秘之主》中的一个人物,黑夜女神的圣徽占据主体地位,在其下是女神的尊名。
“好梦。”许向归小声说,说完以后他爬上床,呼吸了几个回合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
十一点半左右,宿舍里几乎没有一个醒着的人,四面八方的鼾声与吴雁行翻来覆去的床板发出的声响混为一体,吴雁行闭着眼却横竖睡不着。
他睁开眼抱过卡皮巴拉,吴雁行捏住卡皮巴拉的爪子无声地问他:“你会相信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吗?”
回应吴雁行的只有四下的呼噜声,这让吴雁行有些迟疑,突然之间有那么一个人努力地想要拉自己一把,吴雁行感到很不真实。
这种事也就做梦乐呵一下吧?
可是梦醒以后呢?
梦醒了又要自己一个人低着头往前走,又或者永远留在那,再也不动,这没什么的,吴雁行反正都是一个人才年了,早就该习惯了,但他总觉得自己习惯不了,所以才会做梦,在梦里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很多朋友,没有欺凌,只有爱一直拥着他。
吴雁行闭上眼,回忆一下就涌上来了。
星期五的夕阳永远是记忆里最美的片段,天边是一片火烧云,有风吹,于是火海翻涌。
许向归仍旧像往常一样在学校的自习室里等姥姥开完家长会来找他,作业写得差不多的时候,教室门被敲响,这个时候许向归便可以合上书,和姥姥一起回家。
“姥姥,为什么每一次开家长会别人都是爸爸妈妈来啊?”许向归牵着姥姥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看着别人在父母的陪伴下上了汽车,一时间心生疑惑。
“这个啊……你爸妈他们忙……”姥姥很含糊地回答着。
看到路边有冰糖葫芦卖,姥姥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从路边的小贩那买来一串糖葫芦。
“为什么那么忙呢?”
“因为要养家啊,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还有吃的都是谁买的?”
“姥姥买的啊,我知道。”
“好孩子,只要你用心学习,爸爸妈妈就不用那么忙了。”
许向归点点头,年幼的许向归不知道父母的事,只在姥姥的言许中有一些了解,对他们知之甚少。
直到上了初中,有些事情没法再日满下去,姥姥给许向归办了一张储蓄卡,每一个月这张卡里都会有7000块钱进帐。
许向归观察发现父亲和母亲从来都没有同时出现在这个家,好像两个人有什么仇什么怨导致不能相见。
“爸,姥姥死了。”许向归下定了决心拔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有些不耐烦, “知道了,我再给你打点钱,你找你妈去吧。”
男人挂断了电话,很快银行来了短信。
许向归又打给了母亲,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对面才不紧不慢地按下接通键, “怎么了?”
“姥姥死了。”
母亲沉默了片刻,许向归听见了点烟的声音,母亲吐了一口烟,说: “我等下回去吧,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可是妈妈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啊,如果带上你别人会怎么想?你自己这些年不也过得挺好吗?许向归,你长大了,也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妈妈不能总是陪着你护着你。”
“可我……”许向归本想说, “我又不是你的私生子”,可话到了嘴边,太扎人,他说不出口,对方就挂了电话。
所以……我只是你们形式婚姻的牺牲品吗?
嘀……
闹钟的铃声唤醒了沉睡的许向归,许向归睁开眼,刚才的梦还未完全破碎,残碎的记忆一点点侵蚀许向归的思想,许向归立刻跑进洗漱区冲了把脸。
“我才不是任何人的牺牲品,我只是我,仅此而已。”
“哎,你来挺早啊,早读下课了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