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出伍青山意料之外的是,那些服务员见到李永标进来不但没有阻拦还满脸堆笑称他为标哥,问他今天要吃点什么,显然他是这里的熟客对方不敢有所怠慢。李永标也不客气就要服务员找了个好一点的座位,知道伍青山已经吃过饭了便叫了几个精致的小菜要了一瓶好酒,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谈的自然大都是江湖的事,伍青山问起李政道与之前所认识的那些人的情况,他尤其是对李政道当年二话不说就马上放下其手中的事情,而帮自己这件事甚为感激,就算是过去了好几年都依然还记得这份情。李永标微笑着说李政道、张楚、杨龙胜等那帮当初跟随自己的兄弟,现在也一样还是跟着自己到了羊城来做事,今晚大家就可以聚在一起的了,如果他们知道你来到这里肯定也会很高兴的。伍青山听到李政道也在羊城当然是感到很开心。
两人说话投机自然是越说越兴奋,饭店里吃客不少,人声嘈杂的不过依然不影响他们的话兴,当一瓶好酒已经去了过半时,他们谈得更加是投缘了。大家自从那年分别后就难得一聚,此刻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这个时间段还处于中午的饭市期间,饭店里人来人往的生意挺不错,他们两人的位置在靠里面的那一排,身边不断有服务员与其他的顾客经过,只是他们谈兴正浓并不会去理会旁边经过的那些人。
不多时又有两个衣着得体的年轻人从李永标后面慢慢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着话神态自若与其他的吃客无异。但当他们走到李永标身边时,后面的那个汉子借着前面同伙的掩护,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李永标左肋下捅了过去。从拔刀到狠狠刺过去整个动作干脆利索一气呵成,显然是个会家子,加上前面又有一个人遮挡着,旁人根本就无从觉察出来,包括谈兴正浓的李永标也同样是没有任何警觉。
伍青山坐在李永标对面当然是见到那两个年轻人走过来,只不过也以为他们是来这里吃饭的顾客就没有在意,而继续是与李永标喝酒聊天。当呷了一口酒刚抬起头来时,突然瞥见一道寒光向李永标的左肋捅了过来,他大吃一惊连忙提醒李永标小心左肋,同一时间不暇思索将手中的酒杯连同小半杯酒向那道寒光用劲掷了过去。
李永标听到叫声心知不妙,他是常年在江湖上打滚的人反应甚为迅速,眼中的余光往下一瞥见到有一道白光向自己的肋部狠狠刺了过来,这架势分明就是想取自己的命。他此刻整个身子坐在椅上一时间无法向前或者向后做躲闪,就算是站起来肋部依然也会被刺中受重伤,处境实在是危在旦夕。在电光火石的生死一刹那,他当机立断双手用力一按饭桌,身子就借势向右边平挪了过去。只可惜为时已晚,左肋部还是被对方刺中了传来一阵剧痛,而且对方的余势未了还继续往深处钻,他心想这次必受重伤不可了。
正当他感到悲愤绝望之际,只听到当的一声脆响,伍青山的那只酒杯夹带着风声已经掷到,其劲凌厉把对方的匕首从他身上荡开了好几寸。他反应极为灵敏,趁着那刺客微微一怔之机便双足一点向后面倒跃出几尺,脱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肋部虽然被刺中也仅是划破了一层皮肉而没有伤及骨头。
走在前面的另一个年轻人在后面的同伙出手之后,也紧跟着从腰间拨出一把匕首欲捅向李永标的心窝。此时伍青山在掷过酒杯后已经迅速站了起来要扑向那个偷袭的人,他最气恼这种偷偷摸摸的的行径不是好汉所为,当见到另一个人也想要偷袭时,便不再发话跨步上前五指一伸就去擒拿对方握匕首的手腕,同时左掌拍出直劈那人的肩头,因恼对方小人的行为这两下都已经用上了全力。
那汉子今天与同伴主要的目标是刺杀李永标,而对伍青山就并不怎么在意,因为他们早已调查清楚李永标的一帮人当中就只有他本人武功最好,其他人都不足为惧。现在见到伍青山向自己飞扑过来的速度甚为惊人,他虽然是感到有点意外但并不慌张,于是先把注意力暂时从李永标身上挪开,待迅速打发完眼前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之后再过去相助同伴。反正李永标今天是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了,他相信自己同伴刚才的那一击定然可以重创了对方,这可是他们早就已经演练配合好的拿手戏,并且是屡试不爽。
那人见伍青山伸手过来便手腕一翻欲削对方的五指,想要令到对方知难而退,待对方缩手时再紧跟其后捅向对方,他在匕首的使用上花了不少的心血练得相当熟络。
只可惜这一次那人太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伍青山从小就对匕首这些短小的器械深感兴趣,一双匕首在他手中就算是闭上眼睛都可以打得出神入化,此时那汉子在他面前动匕首就真的是班门弄斧的了。他只是一见到那汉子的手腕一动便已猜到对方要干什么,不过他依仗自己的速度快就照抓不误,在对方的手腕刚翻转到还不到一半时便已经搭上了其腕部,紧接着五指如铁钩般收拢向下一扭,与其同时左掌也已经啪的一声劈在对方的肩头上。
那汉子手腕就好像被铁钳般的抓牢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他料不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出手快而且劲力大得惊人,不过他是个经验丰富的杀手虽然被制也不慌乱,趁对方五指尚未完全收拢之际就赶紧用力向下拉扯欲摆脱对方的缠手。哪知一抖之下不但毫无效果反而被对方抓得更牢了,肩头同时又如被锤击那般的疼痛欲碎,身子也被对方那一掌打得一时站不稳倒退着撞向后面的同伴。他这个时候才知道今天原来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心头这回就再也难于保持镇定了。
他急忙一连抖了好几下手都依然摆脱不了对方的拿捏,一阵慌乱后便只好无奈地松开手放弃了手中的那把匕首,然后再合拢五指用尽全身力气连抽带拖的向后抖了好几下,这才抽回自己的右手,只不过整只手腕四周都好像被火灼过的那般辣辣的痛,对方的五指似乎是铁铸而不是肉做的,他受此一挫便不禁感到很是气绥。
后面的那个汉子按计划一击便刺中了李永标,满以为轻轻松松就可以取了对方的命便功成身退,哪知却被对方的同伴所识破,让对方有所提防躲过了自己那死亡的一击,凭手上的感觉他知道自己那一刀刺得并不深。更可恨的是自己的匕首被那个年轻人用什么重物撞开了好几寸,否则以自己的本领只要踏前一步依然可以重创李永标,被那个家伙这样一打浑就什么都泡汤了。
他正感到可惜与气恼之时,听到有物体摔到地上碎成了两半,这才发现那人居然只是用一只小小的酒杯而并不是什么重物,就可以撞歪了自己尽全力刺向前方的匕首,手上能有如此功力的人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心中便不禁暗暗吃惊。不过对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猎物他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于是紧握着刀尖已经见红的匕首冲上去继续向李永标发起猛攻。
李永标躲过刚才那一劫就连忙用左手捂住肋部的伤口,见到偷袭那人再度气势汹汹扑了过来,他虽然是赤手空拳但绝不会坐以待毙,身子又向后退一步忍住剧痛欲起脚迎击对方的匕首。就在他刚提起右脚还踢不到一半之际,那边的伍青山已经一手拉开饭桌放过那个手中没有了匕首的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支援他,先他一步闪电般飞起一脚不偏不倚正好从侧边踢中那持刀汉子的手腕。
那汉子手腕一阵剧痛得差点要松开手来,急忙缩回手要去对付伍青山,哪知又被对方接踵而来的一记重拳敲击在手肘上,他的手腕与肘部向后接了对方的两记重击,好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过后整条手臂都已经酸软了起来,不过那把匕首就依然还是握在手中舍不得丢弃。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今天最大的劲敌不是李永标而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只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对方阵营中还有这么一个年轻的高手,看来那些线报提供的情况有误,倘若一个不小心自己今天就有可能栽在了对方手中。
他其时右臂已经毫无力气连握刀都有点困难,连忙改为用左手拿着匕首,他虽然还没有正面与伍青山交过锋,不过从刚才那几下便已经知道自己应该不是对方的对手。况且自己的拍档功夫与自己不相上下,而刚才也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对方把武器都打掉地下,看样子自己两个人联手都未必讨得什么好处。
加上此时已经失去了先机,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对方的地盘,如果不及时脱身而被对方人员闻讯前来围住那可就死无葬身之地。既然是无法再讨到好处那么就得走为上着,他于是低声叫了一下走,便率先夺路而逃。他的那个同伴受挫后早已有些心寒,见状自是紧跟着他飞奔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