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华刚回家不一会伍青山就采药回来了,他听了阿明等人说了此事的经过之后便略皱了一下眉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对于阿明刚才所说的那帮家伙,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的面,不过都可以估计到应该就是一帮混混罢了,对这种人自己以前见得实在是太多了,只是想不到在这偏僻的果场里都还会有这种人找上门来,一时猜不到他们所谓何事的了。
他自从去年年头到这里之后,就已定下主意不再涉足江湖的事情,如此平静的过了一年多,心中曾经的激情早已平静下来,开始享受这种平淡充实的日子,因此听到这消息也只是感到有些意外而皱了一下眉头。他得知只有老板陈天华脚上受了一点小伤外,其他人都没什么事便完全放下心来。
或许那帮人真的是认错人了误找到这里来,他当然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对方那些人以后都不会再找上门来,否则的话到时候自己会左右为难。到时如果出手帮忙吧,又恐怕自从之后会卷入无休止的纠缠中去;但是对方万一下次还再找上门来的话,自己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工友和老板被人欺负的,确实是难于做到袖手旁观。
阿明谢汝进等人见到伍青山听完这事之后只是略微皱眉,接着就开始平静地清理他刚挖到的那些草药,神情既不惊慌也见不到激愤,便都以为他当时因为不在场而躲过了这一场惊吓,因此才会这么谈定的。他们虽然是知道伍青山力气大会一点功夫,但那只是他自己平常一个人练练的,究竟能不能打实不实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当时他也在场的话,多半也是与自己差不多的都不敢上前去,要知道对方那些人可是有好几把砍刀匕首,如果被捅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果场的十多个人中就数阿明读书最多,因为他姓吴所以大家都叫他吴秀才。他根据今天的情况分析那帮来历不明的家伙多半是冲着老板陈天华来的,而不会如对方所说的前来找某某某。只是不清楚老板何时得罪过这帮恶人,听他们临走时的口气似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很快又会找上门来。众人听他分析得有理,便个个都开始又有些不安起来,大家接下来又议论了许久这才散开歇息。
此后几天众人都生活在阴影中,生怕那帮人会再次前来滋事。警方上次虽然说有事找警察,可这里地处偏僻又没有电话,等到有事再去到村里小店打电话时,对方恐怕早就已走个精光了,更不用说等到那些警察前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自保进行自我防卫,可大家基本上都是些老实交巴的庄稼人,虽有一身力气但没几人真正打过架,又拿什么去抵挡对方的砍刀呢?一想到那些家伙手中那明晃晃的大砍刀,好几个人都还是感到心有余悸。
一连几天过去了,对方似乎都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是不是上次报警令到他们害怕了,还是他们的确是认错了人走错了地方,反正他们不前来捣乱就是大好事一桩。果场里的人心情渐渐放松下来,阿明照旧是背诵他的英语,阿蒙照样是写字画画,而谢汝进有空之余也不忘吹上几曲,悠扬的旋律徘徊荡漾在山间地头,让人听了心情都轻松舒畅许多。
伍青山不用说自然每晚都辛勤练功,今年刚招进来的那几个年轻人中也有两个对练武有点兴趣的,得知伍青山每晚都出去练功后也跟着去看热闹。伍青山见他们对武术有兴趣,加上又是工友,对方既然开口叫自己指教了也就不想推托便指点他们一二,只不过因为他们的底子都比较差,就只能是从最简单的开始,教一些基本功让他们自行去苦练去体会。习武之事历来是难易成,易难成的,要想拥有一定的功力就必须得从头做起,付出相当的汗水打好基础,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捷径好走的。
这天又到了星期天,陈珠当然又是跟着父母前来果场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先跟着父亲和伍青山几个给已经挂果的果树施肥,因为对伍青山怀有好感,所以只要能够跟着一起干活就并不感觉到累。忙活的间隙不忘时不时瞅上伍青山几眼,见到他手脚麻利俨然已经是个行家里手,并没有比自己的父亲逊色便钦佩不已。她自然是知道对方来这里也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年多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一个好手委实不易,除了一定要勤快之外,还得要聪明悟性高,难怪自己的父亲会经常提到他。
伍青山见陈珠一个女孩子而且又是个中专生也来干这些农活,既不怕脏也不怕累没有丝毫的娇生惯养模样,因此对她的印象也相当不错。即使家境不错也还有不会忘本这好品德,相比那些娇滴滴的城里女孩子更为难能可贵,所以干活时每次与她碰头都会对她点头微笑以示赞许。他此时内心早已经是心静如水,这种发自内心的赞许只不过是尊重对方的人品,并没有夹杂有任何的男女私情,大家相处得还是相当轻松融洽的。
等到几个人施完肥,一个上午也就快要过去了,陈珠忙完就赶紧回去帮她母亲华婶的忙煮饭,而伍青山等人则跟着陈天华过去新开发的那座山头继续挖坑种树苗。不多久就远远传来华婶叫开饭的声音,众人于是放下锄头回去吃午饭。平心而论华婶做的饭菜的确是比她丈夫做的好多了,大伙都各自端着盘子或者是回房间,或者是坐在屋檐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小厨房比较窄小就只适合陈天华一家三口坐在里面吃饭。忙碌了半天,此刻大家都很享受这坐下来用餐的美好时光。
将近吃到一半的时候,路口处突然冒出来一大帮人朝平房这边分头快步走了过来,眼尖的马上认出带头的那个染着一头黄发的汉子正是上次率众前来滋事的那个人,于是赶紧跑到厨房向陈天华禀报。其他的人也跟着认出了那伙人来,见到对方气势汹汹来意不善的就纷纷赶紧起来转身退回房间,有的则往厨房那边跑过去。
来的那帮人动作也挺快的,有两个坐在屋檐下吃饭的伙计来不及躲避,手中端着的盘子就被对方乒乓一声拍落地下,饭菜散落了一地。这两个伙计上回见识过那帮人的凶狠劲,此刻站在那里只敢怒而不敢言,望着那散落的饭菜感到挺心痛的,庄稼人家每一个人都深知盘中的每一粒米都要经过辛苦才能得来,平日里都容不得有半点的浪费。
伍青山的房间紧挨着厨房,他端着盘子坐在房间里一边吃一边思考着武学上的一些问题,而同室的阿明则是吃饭的时候都不忘看他的书。伍青山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端着盘子出去要看个究竟,刚走出房门便见到陈天华空着手从他眼前匆匆走过,前方空地上以及屋檐下已经站着好些陌生的汉子,一看他们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是出来混的,他便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厨房里的华婶和陈珠也匆匆跟着走出来,脸色焦急万分显得有些微微发白。
再看陈天华那边已经与一个黄毛一见面就推搡起来,他便有点犹豫着该不该做去帮忙。正在此时对方的一个汉子见到他端着盘子就马上冲了过来,扬手便向他手中的饭盘一掌击落。伍青山见对方话都没有说半句就动手要拍自己的饭菜,心中便暗暗有气,他放下筷子用右手端着盘子,腾出左手向对方拍落的右掌迎了上去。
他已经有一年多不曾与人打过架了,此刻有点气恼对方的无礼,就伸出拇、食、中三指闪电般扣住对方腕部的内关、列缺两处穴位,他从今年开始专攻擒拿点穴这两门功夫,现在正好现学现卖做个实验。等到一扣住对方的穴位后三指稍一用力,只听那汉子哎呦一声痛得叫了起来,举在半空中的右手僵持在那里击不下来仿佛被定格了似的。伍青山现在已经不想打架,见到效果不错,已将对方的来势制止了也便松开手来。
那个汉子腕部的脉门被抓,只感到一阵痛楚过后,整只右手便开始麻了起来酸软得使不出一点力气,等到对方松手之后就慌忙缩回手来向下连抖了几下,这才缓过劲来。他吃惊之余以为对方刚才只是碰巧才抓到自己脉门的,根本想不到对方年纪轻轻就会顺藤摸瓜打穴击要的擒拿点穴功夫。待到右手的麻痹过后,就紧握着拳头朝伍青山鼻子狠狠击打过来,非得把对方打得满脸喷血方可解心头之恨。
伍青山松开左手后,瞥见陈天华已被那个黄毛与几个壮汉一阵推搡逼到了墙角边上,华婶和陈珠则在旁边惊慌失措地叫那些人赶紧放手,有事慢慢说的,他于是便想回房放下盘子再过去拉开那些人解围的。今天看这形势自己不出手恐怕是不行了,只希望可以点到即止,让对方知难而退就更加好。
那知还没等他转过身去那汉子的拳头就已经向他鼻子击打了过来,他刚才只是点到为止已经是放了对方一马,想不到对方一点都不领情还要变本加利的,心中就开始有火了,立刻伸出左掌抓到对方拳头,然后用劲向前一吐一推送。他铁砂掌功夫已经略有小成,掌腕指的劲力非同小可,那个汉子只会一点粗浅的打架功夫,那里经受得起伍青山这股掌力,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手腕已被震得脱了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