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呆了,一起停下手中活怔怔地望着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老板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喜之下连声赞好,自己这里的活不就是些力气活吗,只要有力气又有什么活是干不了的呢?其他干活的汉子随后跟着反应过来,个个都竖起了拇指称赞伍青山好力气。
陈老板二话不说就问伍青山什么时候可以前来开工,说自己这里正急等着人手干活。伍青山便说自己所有的行李就在车上,要干活的话只要把行李搬下来安顿好就随时都可以开工了。陈老板听了不禁大喜,连忙叫伍青山去把行李搬下来,他自己则去安排住宿的事情。
伍青山见陈老板这么爽快,于是什么都不再问就与司机回去把两袋行李搬下来,接着又将黄牛牵下车。那些干活的人见到伍青山连黄牛都带来了就暗暗称奇,只是初次见面不便相问。伍青山搬完行李后就感谢那个司机不仅帮自己逃离险境,还介绍了这份工作给自己,随后问对方多少车费,他打算要多给一些作为谢意。那司机今天在镇上见过伍青山夺取那些治安员棍棒的灵活身法,此刻又见到他力大无穷,对伍青山也是钦佩不已,所以只是按平常走一趟这里来收了车费而不肯多要一分。他见事情已定便叫伍青山在这里好好干,说陈老板对人非常好的,说完就开车走了。
那边陈老板已经安排好房间,伍青山提着两袋行李连忙过去,见不算宽敞的房间内安放了两张铁架床,其中一张已有人睡的了。陈老板指着另一张空床叫他睡那里,并交代他今天就不必开工了,待会自行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回来安顿好明天再开工。至于工钱方面自己会一视同仁不会亏待他的,叫他放心好了。对伍青山现在来说只要有个落脚点安置自己与黄牛,有碗饭吃让自己每天可以安心练功就行,其他的事就算是差点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又不是吃不了苦的人,想当初刚从家乡出来的那段日子那么辛苦都挺了过来,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了又还有什么会过不去的呢?
他点点头把两袋行李放在空床上,然后问陈老板有没有地方可以安置自己的黄牛。陈老板一听就有点奇怪问什么黄牛,他刚才只顾去安排住宿一事而没有见到伍青山牵牛下来,待伍青山指着门外空地上的那头黄牛这才醒悟,于是很好奇地问伍青山怎么会带着一头牛出来的。伍青山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黄牛是自己从小一手养大的,因为舍不得这才从家乡带了出来,至于途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就不想详细去说。
陈老板见状也不再问下去,便指着空地上方的那颗龙眼树说黄牛可以拴在那里,如果怕雨淋到时有空还可以在树下搭一个小棚,反正自己果场又有木头又有沥青纸的,如果需要随时都可以拿去用。伍青山听陈老板这么一说就终于放下心来,他早已看到那棵龙眼树可以安顿黄牛,只要把那些干柴杂物清理好,再搭上一个棚子就最好不过了。
他告别陈老板后,便带黄牛到房子旁边的果树间让黄牛吃草,这里除了橙子树和桔子树外就没有其他的农作物,因此可以放心让黄牛自行到处走的。他自己随后步行走出果场穿过来时的那条村庄,到附近的小市集吃了个饭后,再去杂货店买了席子水桶等一大堆的生活用品,并去买了两身粗布衣裤作日后开工时穿着用。他现在所穿的衣物大都是阿菲当初买给他的,每一件的价钱可不菲,他虽然是憎恨阿菲水性杨花欺骗自己,不过就并不讨厌这些衣物,现在要做这种地头的粗重活当然是舍不得再穿出来。
他买全东西回来铺好床铺,接着就去收拾好龙眼树下的那些杂物,到杂物房找到锄头铁锹等工具在树下挖了几个深洞,又找来一些长些的木头安成木桩,然后又去问陈老板要了沥青纸铁线等物架好了一个简易的牛棚。等他忙完这一切时,果场的人也已经收工回来了,伍青山便在果场的小厨房里与他们一起吃晚饭,吃饭时大家都相互作了介绍认识。果场里的人并不多,连老板在内再加上自己才八个人,因此伍青山便一下子都记住了全部人的名字。
饭后陈老板坐了一会就回村子里的家去了,他是前面来果场那条村庄里的本地人,平日极少会在果场里住宿。伍青山与果场的那几个人聊了一会,弄清楚了干活的内容和干活的时间之后就独自出去走走,熟识一下新的工作环境。
他从小就在偏僻的山区长大,自然对山野溪流有着深深的情结。想不到特区这里的山虽然不高但也不算少,更想不到自己出来社会两年之后又会重新干起农活来。他从家乡出来的初衷一直都是想进工厂做工人的,这样怎么来说都算是跳出了世世代代的农门,这次为了自己忠实的伙伴黄牛也只好在这里先干着再说。现在看到这里空气清新环境幽静的确是个练功的好场所,比在香山市里和特区的那些工业区要强多了,所以此刻的心境是平静的并没有什么失落感。
他想起古代有许多先贤因为厌世而喜欢归隐于山野之间,自己当然不敢与那些先贤相比,不过这次倒也是厌倦了这些无休止的江湖仇杀,加上又被情伤而自愿退出江湖过一些清静的日子,到这里来远离尘嚣可以专心练武,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在果场里走了半圈,既想熟悉环境又想顺便找一个以后练功的好地方,他不想在练功时被别人看着,那无论如何都总会有所分心。果场果然很大,占据了整整一个山头可能不下几百亩,栽种的果树也分大中小好几种。大的早已有一人多高枝条上挂满了花蕾,看样子是几年前就栽种下来的了;而中的也差不多接近有一个人高,枝头上也已经有一些花蕾;小的就还很小,既有栽种了一年半载的也有刚好才种下来的,高高矮矮各不一样。看来要把整座山头都种满果树,还得要花上一两年时间才行。
山腰间还有一棵高大的橄榄树,根深叶茂的应该有好几十年树龄了,他见状走过去环抱了一下树干,还差上一大截无法合拢到双手。树底下是一小片草地,陈老板应该是担心果树无法与橄榄树争肥源,因此并没有将果树栽种到橄榄树下。他见到四下无人,一时技痒就忍不住对着树干脚踢掌劈的把玩了好几下。时光仿佛好像倒流,一下子就回到了当年看牛时在山上打那些橡胶树的情景,只不过此刻早已是物是人非的大不相同,心中于是既感到有一种温馨,也多多少少还有着一些感慨。
他玩了一会看到天将近断黑这才回去,先到牛棚见到黄牛已经躺下来反臽便放下心来。下午当他做好牛棚时曾带黄牛回来让它适应一下新居,黄牛早已通灵,到傍晚时分吃饱草喝足水自然就自己回来了,根本不用主人去操心。他经过其他的房间见到里面的人有的在下棋,有的听收音机,有的在看书,其中还有一间房有人拉起了二胡,那凄凄切切的乐声听起来颇有点令人伤感。伍青山本有心想过去瞧瞧,只是想到自己初来乍到的有点不便,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回到自己住的那个房间去。
他的室友阿明也躺在床上看书,伍青山最开始以为阿明是在看小说也就并不留意,便打开行李拿出被单套好今天刚买的一床棉被。等忙完后坐在床上面对着室友时,才发觉阿明一边看书一边嘴唇轻轻动着似乎要默念些什么,他感到好奇就仔细看对方手上捧着的那本书,这才发现那本并不是小说而是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他诧异之下就用普通话问阿明干嘛这么勤快还学习英语的,是不是打算还想读书考大学,吃饭时他就已经知道阿明是外省人,根本听不懂粤语。
阿明也就二十七八左右年纪,在这里除了伍青山外就数他第二年轻的了,穿戴得比较整洁有点文质彬彬的,虽然干的是农活但肤色晒得并不怎么黑,如果在路上遇到还多半以为他是个教书先生而不像干重活的果场人员。他见伍青山好奇问起自己来,便抬头微微一笑说读大学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只不过是闲着无聊才拿这些旧书来消磨时间,言下之意竟好像他曾经读过大学似的。
伍青山头脑灵活当然也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不过他可不相信堂堂一个大学生会到这果场来做这种粗重活,那多半是对方想充充面子有意托大自己的,便也微微一笑不再追问下去。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多嘴多舌的人,深知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保持沉默是金也是一种保护自己很好的方法。阿明见伍青山不再追问便也低头继续看那本书,还时不时轻轻读出了声音来。
伍青山看了看表时间尚早,见到大家都各有各的消遣方法,只有自己现在似乎成了无所事事的样,于是就脱下厚外套放床上,空手出去离开平房不算很远的地方开始练起拳脚功夫来。在这里一出门就随便可以找到练功的地方,又不必担心有人过来围观,自己想怎么练就怎么练,这一点真的是好,他现在庆幸今天自己做了最明智的选择。
他出来社会这两年因经常会与人发生冲突要打打杀杀的,因而练功也多半向打斗这方面看齐,千方百计寻求练就一些克敌制胜的法门,而对本门一些专门练劲练力的功法就有点搁置了起来。现在既然已下定决心退出江湖,自然就可以静下心来专注地修炼那些基本的功法,无需再去练那些打斗的战术与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