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良久都见不到一个人影,他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就开口大叫了起来,只不过叫了许久,任他叫破了嗓子对方的人都硬是不曾出现,好像一下子便把他遗忘在这里似的。
伍青山叫了那么久,本来嘴唇就已经开始干裂,现在弄到连咽喉都干涩起来,于是就停止不但越是期盼就越敢再叫了。真不明白对方把自己掳来这里,不会真的是要将他活生生饿死吧?虽然自己是破坏过谢天龙的好事,不过那是两帮打斗各为其主,而现在自己已经是落败之人,平日里又与天龙帮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对方总不至于真的要把他弄死啊!
他越想越心烦,越想越不对劲,急得团团转却又是无计可施。以前被关进派出所的黑牢里,虽然环境是十分的恶劣,不过里面怎么都还有个可以说说话解解闷的伴。而现在这里的环境虽没有派出所黑牢那么臭,但是一个人就这么被关住没吃没喝没个说话的伴,这其中的痛苦烦闷还更甚于那次坐黑牢。他此刻又一次开始体会到自由的可贵,一个人一旦没有了自由之身,什么金钱美酒美女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一切都将是扯淡!
他焦躁不安了许久,直到怕这样下去真的会发疯,于是不得不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坐下来眼观鼻、鼻观心练习起内丹功。其一是希望可以消除内心的烦躁,其二就希望能够抵押住饥火,让体内的金津玉液滋润一下干枯的喉咙。想不到这一招果然还真的是有点效,不久后他就感到比刚才舒服多了,于是就继续闭目练习起来。
他就这样练练停停,停停又练练的,时间在不安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好不容易才听到外面终于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接着吱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他睁大眼睛竖起耳朵聆听着这一下开门声,仿佛比那些天籁之音还更加要令人激动。随着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手中拎着一些东西,门外边也同样可以见到一大片的橙子树,而天色就似乎已经是接近黄昏了,原来自己在这里已差不多度过了一整天。
进来的那两个人好像并不是昨晚架着他的那两个彪形大汉,他们不吭一声就走近伍青山旁边。其中一个把手中的一瓶水和一包食物类的东西丢到他的脚下后,又赶紧站到一边去了,怕靠得太近对方会对自己不利,毕竟西部狂龙这个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就连帮主那么神勇的人都曾在对方手上吃过亏。
伍青山见到终于盼来了自己最想要的食物,他也不吭声就一把拧开那瓶水一口气便干了半瓶,然后才打开那包食物,见到有面包饼干等一些干粮,于是就一把抓起狼吞虎咽开来,好几次还差点被呛到。进来的那两个人倒也沉得住气,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狼狈样都不吭一声。
伍青山一阵风似的便把那包食物与那瓶水都吃光了,他此刻觉得这些东西才是世上最好的食物,比什么美酒佳肴更令人难于忘怀。那两个人见到他吃饱了,这才问他是否想通了要加入到他们这一边,又或者是说出洪坤的老巢来。伍青山摇了摇头并不回答这些话,而是问那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那两个人当然也不会回答他的问话,对视了一眼就开始要往外走,帮主早就已经料到对方是不会就范的,所以他们也就不想多费口舌。伍青山被关了一整天闷得快要发疯,哪里会舍得让这两个人就这么走了,着急起来连忙陪着笑脸对那两个人说凡事可以商量的嘛。
那两个人略为犹豫了下就转过身来,问伍青山是不是回心转意想通了。伍青山便说正考虑着,见到那两人脸色不好看又回身要走,就急忙说自己要上大便的,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对方其中一个人听了就冷笑一声,指着刚才装东西的那个袋子叫他拿这个装着打包就行了,伍青山连忙说就算打包也得要点擦屁股的纸巾吧。另一个人就讥讽着叫他用手去擦好了,两个人不再理会他就直接往外走了。伍青山连忙焦急地叫他们再拿一瓶水过来,说吃了那些饼干口干得要命。那两人睬都不睬他,照样是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不再吭一声就走了,任由伍青山在里面发疯地叫唤。
伍青山拼命地叫了一轮见到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于是也就停了下来,否则待会嗓子沙哑没有水来解渴就是自讨苦吃。他很失望地坐下来盯着那门口发了好大一会呆,良久见到都没有动静就渐渐死心了,便转过头来看后面的那个窗户,见到外边的天色已经开始黑了起来。真不知他谢天龙还要把自己关多久,更不知对方到底要怎样处置自己,这么一想心中又开始烦躁起来了。
就在他感到焦躁不安的时候,听到房门突然间又被打开了,他以为这一次可能是谢天龙要提审自己,就连忙站起来盯着那房门看,现在哪怕是把自己提出这个房间去打上一顿,也比老是呆在这里闷得发疯要好许多。这次进来的是刚才的其中一个人,只见那人拿着一包东西丢到他的脚边转身就走了,一点都不理睬他在那里拼命地叫唤。
伍青山见如此也只好停下来自认倒霉,他打开那人丢下来的那包东西,借着从窗外传进来的一些昏暗光线,看清袋子里面除了有一瓶水外还有一叠纸巾和几个胶带,看样子真的是要给自己打包擦屁股用的了。伍青山一天已经没有拉撒,此时吃饱之后还真的来了便意,于是就把那瓶水小心放好,然后拿出两个胶带重叠套好,蹲下来褪下那条仅有的裤衩就开始解起大便来。
完毕之后也不怕恶心把袋子绑牢,然后身子扒在铁管上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提着那包污物,使劲地往远处抛了出去,免得到时会熏臭了自己。
忙完这一切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整个房间又是漆黑一片。他坐在黑夜中又开始有点无聊,就干脆用双手给自己按摩疗伤,首先从右膝盖开始到右肩骨、脖子、然后到头部,凡是双手能够伸到的伤点都好好揉了一遍。他手中按着这些受伤的地方时,脑海里就不断想起当时打斗的情景,渐渐便静下心来去总结这次打斗的得失。他以前每次与人交手过后都要总结一番的,这次因为情况特殊,直到现在才能够静下心来揣摩经验与教训。
不可否认那个使双节棍男子的武功确实是挺厉害的,尤其是对方手中的那条双节棍使得简直是出神入化,完全不逊于谢天龙当初使的那两把三菱刺刀的威力,这个不曾见过的高手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历,看来天龙帮确实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而自己自从那次打败谢天龙之后,就开始慢慢的变骄傲了,以为在香山再也没有对手就兵放南山,一心一意地享受起美酒美色来。现在想起来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这次惨败不仅仅是被阿满出卖而遭人暗算,更重要的还是因为自己的骄傲自满所造成的后果。如果这次绕幸不落败的话,那么下一次也同样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埋怨别人还不如去埋怨自己。
他找到了失败的根源后就好好反省了自己一番,对阿满以及谢天龙等人的怨恨也就消了许多。然后就专心去分析那男子双节棍的用法,这种兵器之前自己一直无缘见过,因此从一开始就被弄得手忙脚乱的,处处要受制于对方。不过那男子的双节棍固然是厉害,但与当初谢天龙手中的军刺刀相比较,真正的危险性还是略微差了一些的,当天谢天龙手上的两把刺刀可以说是一扎一个透明,如果被刺中就真的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而昨晚自己失手除了是先受了暗算之外,精神上的打击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当时自己一度可是心灰意冷提不起劲来,这在与高手对决时就已经是犯了大忌,所以到最后自己不支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就这样坐在漆黑中反省自己,或躺或坐或卧来打发漫漫长夜。所幸房内还存放着一些农药可以驱赶那些蚊子不敢进来,虽然是有点臭,也胜于被那些烦人的蚊子来打扰,这样就可以安静下来养精蓄锐。
就在伍青山囚困在果场里受苦受罪的时候,香山城里的阿魁与洪坤手下的好几个金刚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谢天龙昨晚设法擒住了伍青山这员猛将之后,就连夜召集各路人马筹划着卷土重来的大计。他虽然没有查出洪坤的老巢在哪里,无法将对头一窝端了,不过洪坤手下好几个金刚的行踪与产业还是掌握得很清楚的,因此就兵分几路分头去行事。各路人马乔装改扮潜入到各自相应的场所,在入黑之时按约好的时间一起动手,打了斧头帮各个场所一个措手不及。
谢天龙为了报回上次的一箭之仇,就带着一路人马同样是出其不意去打击阿权的沙场,把阿权当场打得重伤,把上次被抢的车船都悉数带走。而他的朋友,那个使双节棍的男子带着他自己带来的人手,以及天龙帮的一班好手,然后再兵分三路横扫了阿魁的游戏机室酒吧和按摩院,把整座□□闹得天翻地覆一塌糊涂。没有了伍青山坐镇,阿魁和他的手下都被打得伤的伤跑的跑,就连他的溜冰场也同样不能幸免。
至于其他开酒店、商场等的好几个金刚的场所,都同时被天龙帮以及一众从外边邀请来的好手悉数破坏。一时间半个香山城的斧头帮众被对手出其不意打得鬼哭狼嚎,仿佛是末日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