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走到楼下的街道,前面的人拉开停在下面的一辆面包车车门。中间的那两个人赶紧夹手夹脚把伍青山拖进车子中间的那一排,依然是分左右坐在他两旁,双手紧抓着他两边的肩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虽然此时他的双手已被在背后反剪起来捆绑着,但毕竟对方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怕一不留神就会让精心策划了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所以不得不多加小心。
其他人也分别赶紧钻进车里,车子很快就发动起来迅速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伍青山身上头上被蒙着被单,无法看到周围的环境,只是知道自己被夹持到了车上,至于是什么车要开往哪里就一概不知的了。他此刻不单止头上的两处重击令到整个脑袋似乎要爆开般的疼痛难受,身上还有许多地方也同样是疼痛难忍,不过身体上的这些疼痛与心中的痛楚相比,那就差得远了。
他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阿满为什么要出卖自己,自己完全对她付出了一片真情,不管是感情还是物质上都已经是尽力而为去满足她,甚至在床上缠绵时自己也无一不是满足她的需求。想不到自己这样对她,换来的却是对方串通外敌对自己的无情背叛!
他以前对黄敏娟的情感,严格来说不过是青春期间朦胧的一种暗恋。后来遇到何洁莲,大家之间虽然是互有好感,但还是没有发展到恋爱的阶段就夭折了。只有这次与阿满才算是他此生中真真正正的第一次恋爱,不过因为自己的酒后乱性就让这场恋爱的进程大大加速了,还没有好好去体会初次恋爱的那份期盼与激动,就早早收获到了恋爱的果实,让幸福降临得太过突然。
正因为是自己的过失,所以事过之后他就尽量去对阿满好,几乎是好到了差不多百依百顺的地步,这个世界除了自己的母亲外,阿满就是第二个让他付出全部感情与心血的女人了。现在被这么一个自己以为是最亲密的女人无情地出卖,那种心如刀割的痛苦就可想而知。
他此刻身心都遭受到了重创,加上又是这般狼狈难堪地落入到不知是哪路仇家手中,心中就不由得感到万念俱灰,顿时觉得人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他现在这种坠入谷底的心情,与今晚还没有出事之前的那种万事顺利春风得意的心情相比,完全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
车子不知往哪个方向走,中途有好几回停下来有人上上落落走动的。其中有一次听到阿满那把最熟悉不过的声音,似乎是在什么地方下了车,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男子猥琐的□□,好像对她有些毛手毛脚的了。
从出事到现在才终于头一次听到她的声音,这令到他感到更加的难受,心中既有怨恨,也隐约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担忧。尤其是当听到有人对她毛手毛脚□□着时,他心头又冒起了一丝怒火,恨不得一脚就把那个猥琐的家伙踹到地上。虽然此刻他早已是自身难保,但毕竟自己与她亲密相好了那么久,毕竟他曾经无数次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就算那些恩爱已成昨日的黄花,不过那些誓言就多少还是萦绕于心,一时无法忘怀。
车子继续在路上行驶着,伍青山身心受损感到疲惫不堪,加上头部受了那一记闷棍流了不少的血,精神就开始有些迷糊起来,到后来便渐渐地进入了半昏迷的睡眠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开车门的声音,他一下惊醒了过来,跟着被两个人从车里架了出去。半架半推的走了一会,然后似乎是上了一处有些摇晃的什么地方,紧接着听到一阵发动机隆隆的声音,开始可以感觉到坐的地方好像在动了起来,跟着就听到了一些水被划动的声响。他这时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已经到了船上,那次袭击天龙帮那个沙场就是坐船去的,现在所听到的声音与那次的开船声几乎是一模一样。他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就抬起被捆绑的双脚往下蹬了一下,果然听到是木板的沉闷声,证明自己现在的确是坐在船上没错。
不过他这一举动立刻招致船上其他人的不满,只听到旁边有人低声骂道妈的,找死啊!再这样就把你丢到江中去喂鱼算了。那人话音未落,就啪的一下隔着被单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伍青山被打正耳根,只听到耳朵嗡的一声轰鸣,本来有点清醒的头脑又开始有些昏沉起来了。他曾经被抓进过派出所挨过严刑逼供,自然知道在现时这种情况下容不得自己逞能,否则将会招来更多的凌辱。况且现在是在船上,万一他们真的动手把自己往水里一丢,自己手足被捆绑牢固那是必死无疑,他现在虽然是感到万念俱灰,但也不至于真的去找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也不晚,待自己日后有机会就再报回此仇,也还可以算得上是一条好汉。他于是就不再乱动了,而是静下心来仔细倾听四周的动静,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找机会脱身这个问题。
今晚前来偷袭的这帮人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因此猜不到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往上门找他挑战的人很多,但都只是仅仅想要打败自己就没有别的企图。而这次的这些人处心积虑收买阿满来暗算自己,并把自己绑架起来,这不用说就不再是仅仅想要打败自己博个名声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期间肯定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只是一时想不出他们究竟要在自己身上图些什么,自己只不过除了有那么一点名气之外,就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真的是猜不到对方有何目的。
伍青山绞尽脑计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头绪,反倒是激发了头部的伤处越发沉重疼痛起来,于是就不再去胡思乱想,赶紧收摄住心神运起内丹功暗自调息,任凭船上的发动机隆隆作响都充耳不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发动机声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警觉起来又开始留心听起四周的动静。只感到船略为晃了一下,想必是撞上了什么东西,随即两旁的人就开始架起他拖着走,原来已经是到了岸上来。拖行了一会,那些人可能是嫌这样拖着太费劲,于是就停下来松开他双足上的绳索然后架着走。
伍青山双足被捆绑得早已经感到有些麻木,此刻被松开就轻松舒服多了,他轻轻抖了几下,顾不得膝盖的伤痛挺配合地跟着他们的节奏走。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对方又是车又是船的花这么多的心机绑架自己到来,不用多想迟早都会知道是什么目的的。自己现在还是装着乖乖配合一些为好,这样就可以少点吃苦头而尽快恢复体力,到时好再伺机行事。如果有什么适当的机会逃跑起码也得要有相当的体力支配才可以做到,否则纵使是有机会也只是枉然。
此时周围十分安静,伍青山虽然有被单包裹着都可以感觉到外边的风很大,落脚的地方全都是一些不平的泥路而不是平坦的水泥路,走了这么长时间的水路不用说肯定已经是到了郊外的某个地方。不久后那群人就停了下来,接着听到前方有人低沉地喝问:“谁?”跟着可以感到有一阵灯光照射了过来。
人群中随后有人回答:“是我们,大功告成了!”那阵光线就跟着消失了,一行人开始放慢了脚步又继续向前走。
走上了一会儿,听到前面又有人恭声道:“众位兄弟辛苦了,帮主已在里面等着你们凯旋回来。”
“没什么,既然是谢帮主叫到,做兄弟的定然是尽力而为。”伍青山背后有人朗声回应,那人声音洪亮显得中气十足,伍青山一下子就听出这把声音正是与自己交手的那个男子所发出来的,紧接着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向前走了过去。
伍青山这次被对方制住,虽然是气愤对方使出阴招来暗算自己因而心中有所不服,不过对方所使的双节棍倒是出神入化的确是很好,如果自己没有遭到暗算的话或者还可以抵挡得了,又或者如果不是在斗室内而是在开阔的地方,凭借自己苦练出来的步法也应该可以从容逃避开来。只是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就算是过后有千百种可能性,世事从来都是不会有什么假设性的。
伍青山正思考着,身子就被人夹持着向前走了,没走上几步便有一道门槛什么的绊了他的脚。因为两边双臂都被人夹持着就并不会摔倒,只是被撞处略微有点疼,不过对于现在全身都疼痛的他来说,再多一点伤痛也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进去之后他感觉到所踏到的地面已经不再是有沙粒的泥路,而是硬邦邦的水泥地面了,一会就有人拿开了一直罩着他头与身的那张被单。直到此时他才看清果然是进了一间低矮的平房内,房里并没有电灯,只是在中央的一张桌子上点燃了两根蜡烛,在烛光的照耀下见到桌子后面坐了两个人,那两人的两边又分别站着有大大好几个人,这些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来。
伍青山这才记起自己仅仅是穿着一条三角裤衩的,这样一下子暴露在这么多虽然同样是男性的陌生人面前,他还是感到有些难堪,就有点尴尬地低下头来不好意思再去打量四周的环境。此刻桌子背后有人开口了:“果然是风流成性的狂龙,不会是在床上鬼混时被抓到的吧?”
那人声音不算大,但可以令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就笑着说:“还差点,迟点进去可能就刚好撞上了。”